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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淺歡-060:人和
更新時間:2017-05-08  作者: 蟬西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紅塵淺歡 | 蟬西 | 蟬西 | 紅塵淺歡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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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芷心生奇怪,今天的事情太蹊蹺了,什么八桿子打不著的人都往慶云堂里鉆?說來要繡花樣子?陳姨娘早就分院子出去了她們難道不知道嗎?織錦和靈松都到哪里去了?院子里的奴才好像脫韁野馬似的不服管教。她顧不得書房里詭異的氣氛,人已經掀了簾子走出來,余光瞥著剛才在院子里當值的幾個丫鬟,都遠遠的站在壁廊下,身前站著的是那個在二門當值的仆婦。

紅芷朝兩位行禮,笑著道:“奴婢見過四太太,泰大奶奶。”她擋在書房的門口,笑容善意的朝壁廊下的丫鬟吩咐:“還不招呼兩位太太到偏廳稍作,眾位爺在里頭談事,茶房上的丫頭都去哪兒了,等了這么半天也不見茶水上來。”又向兩位解釋:“陳姨娘在雛云閣,奴婢吩咐丫鬟去尋一尋。”

泰大奶奶周氏笑容復雜,與四太太歷氏對視了一眼,詫異似的:“爺們兒在里頭?我瞧這院子里竟沒一個小廝。”

紅芷和煦的笑起來,心中升起莫名的情愫,想了想,忽然一驚,若此時小姐在書房里頭,這些人豈不是會“一不小心”撞見。

面對眼前的種種反常,紅芷再看不清那就成了傻子了,她又朝壁廊下頭看了一眼,丫鬟們全都垂目輕顫,大難來臨的模樣。只有那個二門婦人,規規矩矩的立著,好像早就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四太太“啊呀”了一聲,想到什么似的:“我們家四老爺肯定喝多了,難不成到二老爺這兒來胡鬧了?這可不行,我得把她帶回去……”

說著一把掃開紅芷,急匆匆進了書房,紅芷心中泛起一陣寒涼。

周氏怎么可能放掉這么好看的戲碼,竟也跟著歷氏走了進去,但兩人進了屋就傻眼了,書房里眾位爺圍坐在一塊兒,幾案上擺著一副畫,一名形容清朗的年輕人正伺候在長儒身后,瞧見兩人闖了進來,全都微微蹙起眉頭。

“這……”長儒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那年輕男子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似的側了側身子。

后院婦人在自己家里都不能見外男,何況這么大咧咧的往叔伯兄弟書房里沖。

沈宏慶臉憋的通紅,朝歷氏怒喝:“臉都讓你給丟盡了,還不滾出去。”

歷氏和周氏哪里還敢在書房里久留,連忙面紅耳赤的退出了書房,兩人剛打了簾子出來,正要問“這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忽然聽見院子里清脆陰鷙的一聲:“什么風把兩位吹過來了。”

歷氏表情還好,周氏身邊的婢女干脆“媽呀”一聲驚叫。

一身輕裝手握寶劍的沈雀歡,正立在書房臺階下,冷冷看著她們。

歷氏比周氏要沉得住氣,她臉色變了兩變,仍勉強露出了笑臉:“三小姐這是……”她目光一直落在沈雀歡手里的寶劍上,生怕下一刻劍鋒就朝自己的方向而來。

周氏早已牙齒打顫,兩個腮幫子硬邦邦的鼓著,哪里還能說得出一句話。

“我等我爹等的無聊,就到后院兒松了松筋骨,竟不知道兩位長輩到訪。”她笑容可親的朝廊壁下側首:“還不伺候兩位夫人上房稍坐?”

那二門婦人早已嚇得跪地篩糠,小丫頭們躊躇了一會兒,有膽大的聽了沈雀歡的吩咐,跑進茶房里倒水了。

歷氏和周氏可不想在慶云堂里再待下去,歷氏笑容越來越僵硬,“我們是來找陳姨娘要繡樣的,既然陳姨娘不在,我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兩人正要走,書房里陸續走出幾個人,長儒和那位男輕男子落在最后,長儒望向沈雀歡時目光誠誠,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又仿佛一切都心知肚明。

沈雀歡握劍而立的樣子,讓眾位男人的臉色為之一變。

沈宏輝最先笑起來:“果真是將門虎女啊,侄女和二哥頭一年回來過年,恐怕還有許多話要說,咱們也別在這兒礙事兒了,酒留著明天喝,上我那打牌去吧?”

眾人紛紛告辭,沈雀歡退到路邊執劍拱手,那動作行云流水英氣逼人,直到院子里的“外人”退的干干凈凈,氣氛沉浸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心里有鬼的二門婦人像是回過神兒來似的,起身就要往外逃。

泥塑一般的沈雀歡,漠然的抬起眼瞼,長劍出手,“撲”的一聲后,那仆婦捂著穿胸而過的劍刃錯愕的倒在地上。

滿院仆婦有一個算一個,俱都定在了原地,垂首抿唇,一副生死邊緣的模樣。血腥氣慢慢彌漫在院落上空。

站在長儒身后的年輕人就是陳許,他極力的咬著唇齒,堪堪忍下翻涌而上的一陣惡心。

長儒轉身回屋,陳許定了定神,提著發顫的兩條腿跟了上去,身后傳來一個輕輕淡淡的女子聲音:“紅芷,給我泡杯茶,慶云堂里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站著,走一個死一個。”

“啊?”紅芷靈魂出鞘一般的錯愕。

陳許只覺渾身寒毛都跟著一激靈,連忙加快腳步。

陳許徹底穩定下心神的時候已經是一盞茶之后,眾仆婦都在院子里站著,長儒和陳許各坐一隅,沈雀歡隨意的靠在圍榻里,像一只吃飽喝足后犯懶的豹子。

陳許默默的說著他剛剛經歷的一切:“我給姐姐帶了海捕文書后已經離開了梅花巷,還沒走出兩條街就被一個小廝給追上了,說是先生您找我回去,我以為事關重大就跟著那小廝從側門進了侯府,那小廝直把我領進了慶云堂,就剛才那個仆婦把我領進了書房。”說到這兒,陳許似乎想到了那仆婦的死狀,不由直起腰背,起了個毒誓:“我要是有一句謊言,就和她那樣死不瞑目……不,死有余辜……不不不不……”

長儒不由給了他一個不耐的眼神,揮手道:“往下說,后來怎么回事。”

陳許朝沈雀歡瞥了一眼,吞吞吐吐的說:“我就在書房里等您……然后就覺得有些口渴……然后……然后身上也覺得燥熱無比……然后……”他瞧見長儒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又直了直腰桿,道:“我沒撒謊,我什么都不知道,人完全不受控制,要不是三小姐一杯水把我給潑醒……我……我可能……可能……”

可能就成了遭人陷害的“奸夫”了。

長儒輕輕搖著扇子,像是要把陳許的話仔細推敲似的謹慎模樣。

陳許心里七上八下的,其實他只說了個大概,細枝末節遠遠不止這些。當時他不僅覺得燥熱無比,還自己動手脫得只剩了個牛鼻褲,而沈雀歡也不是用茶把她潑醒的,而是把他從后窗扔了出去,被數九寒天活活凍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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