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紅沒有搭理段心悠，從架子上取下一件淺綠色的T恤，多看了一會。

這時候，馮蓁蓁又跨到她的身邊，微笑如風，提醒她說：“媽，你穿淺綠色衣服不太好看，跟你的膚色不搭，顯得老氣。”

周衛紅連忙將它掛回去，問道馮蓁蓁，“那我穿什么顏色好看？”

說實話，剛才的衣服，她確實只是看中了款式。

馮蓁蓁想了一想，然后也伸手，翻看著那些衣服，從中尋找順眼的。很快，一件米黃色的針織衫吸引了她的目光。她馬上將它取下來，拿在手中。

一旁的段心悠，看見馮蓁蓁拿出來的衣服，又忍不住嗤笑出聲，說：“切，這就是你給媽媽選的衣服？神經病吧！這難道適合她嗎？這明明是三十幾歲女人穿的！”

馮蓁蓁瞥眼段心悠，也輕蔑她，對她表示無奈，不跟她說話，直接詢問周衛紅，“媽，你覺得這件怎么樣？我覺得它挺襯你的膚色和氣質……”

周衛紅看到馮蓁蓁手中的衣服倒是桃眸瀲滟，面容上漣漪蕩漾，連連點頭應聲說：“這件衣服好，我覺得好，我喜歡……”

馮蓁蓁又嘻嘻一笑，一邊望眼不遠處的導購員、一邊拿出一張銀行卡，果然拿主意說：“那就買下它了。”

當導購員走過來后，馮蓁蓁將衣服和銀行卡一起遞給她，用流利的英文說：“I、will、take、it。Swipe、the、card。”

導購員一臉微笑，應了她一聲，然后接過衣服和銀行卡，往收銀臺去。

并非馮蓁蓁擅于拍馬屁，而是她覺得，周衛紅本來就不算老年人，年齡不到五十歲，沒有必要當中老年人打扮。并且她認為，米黃色是明亮而不艷麗的顏色，很好搭配鞋褲和包包。

趁著那邊還沒有刷卡，馮蓁蓁又對周衛紅補充，說：“媽，我們繼續挑，給您湊成一套。”

周衛紅沒有再說什么，不過臉上笑容越來越好，又開始走動，去看其他衣服。

有時候，周衛紅真心覺得，馮蓁蓁這個媳婦挺不錯。然而那時候她也特別惋惜，因為她知道，她兒子深愛的女人不是她。

馮蓁蓁再望段心悠一眼，用和善的口吻對她說：“心悠，你喜歡什么，你自己挑，挑了一起結賬。”

段心悠仍舊不服氣，可是馮蓁蓁對她始終這么客氣，她不禁還是挺高興的，語氣懶懶應聲說：“那行，我挑了哦！”

就這樣，三個女人，在這Marykay百貨大樓逛到太陽落下。其中，周衛紅買了一套衣服，段心悠買了兩套衣服。本來馮蓁蓁什么都沒有買，不料周衛紅要求她至少也買一套，所以最終，她也買了一條天藍色的連衣裙。

回到酒店附近時，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下午，段清緣一個人待在酒店客房。他并沒有睡覺，因為睡不著，而是做了許多健身運動。到了四點多鐘，又給馮海燾打電話，詢問他顧曼晴的情況。

馮海燾說，今天早晨顧曼晴醒過來了，看到他時，情緒很是鎮定和平靜，并且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對此，段清緣又不再發表任何意見，并非他無能為力，而是他不想再介入。五點多鐘時，馮蓁蓁給他打電話，喊他到她們所在的餐館吃晚餐。他又聯系馮海燾，喊馮海燾一道，結果馮海燾拒絕了。

逛完街后的馮蓁蓁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中國餐館，吃好久不見的中餐。段清緣過來時，她們連菜都點好了。

方形的餐桌旁，周衛紅和段心悠坐一邊，馮蓁蓁和段清緣坐一邊。

段心悠因為買了兩套新衣服，所以心情格外不錯。周衛紅看上去也是那么的平靜，坐在那里，目光清澈凝視著對坐的馮蓁蓁和段清緣。

馮蓁蓁倒是裝著心事，面龐陰郁恬靜、話語寥寥無幾，就默默為他們服務著。

段清緣看到沙發上放著許多七零八亂的袋子，勾唇淺淺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說：“買這么多東西？干脆把整個商場搬回家算了。”

聽到段清緣的話，馮蓁蓁又停下手中的活兒，偏頭看向他，語氣不馴說：“額，搬回一個商場，需要好多錢呢……段總，我既搬不動又搬不起，您有興致您自己搬……”

一時間，她忘記了周衛紅和段心悠的存在，否則她絕對不會這么說。以往在段家人面前，她對段清緣都比較尊重、比較唯諾。

也因為此時她行為的特殊，周衛紅又開始斜著眼睛打量她。

“嗯？馮蓁蓁怎么用這種態度跟清緣說話？難道現在他們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了？他們感情要好是真的？”周衛紅又在心里疑問自己。

段心悠一直面不改色，沉浸在高興的情緒中，沒有關注他們。因為馮蓁蓁那樣說，段清緣唇邊的笑容更加邪魅和玩味，悠悠抬起一根長臂，搭到她的肩膀上，安撫她說：“老婆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既搬得動，又搬得起……”

發現段清緣對馮蓁蓁，連昵稱也變了，周衛紅那纖細的吊梢眉又跟著驚異挑起，心中不可置信暗嘆，“都已經改叫老婆了……看來確實……”

原本馮蓁蓁確實裝著淡淡的心事，現在段清緣這么說，她的心事也壓了下去。

“真的嗎？你會怎么做，實現這樣的承諾？”她又好奇詢問段清緣，心上特別開心。同時有一點毫無疑問，即她愈發盼望能夠跟段清緣走到永久、走向白頭。

段清緣又故作神秘說：“等實現的那一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吃完晚餐后夜幕已經完全降落，四個人一齊離開餐館，走在蒼茫夜色中。周衛紅說，她還想在附近再散步一會，段心悠便陪著她，暫且沒有回酒店。雖然段心悠十分費解，周衛紅的精力怎么這么好。

下午逛了那么久，馮蓁蓁的雙腿早就酸了，所以她跟段清緣早早回到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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