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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歸桐-第兩百九十八章 蝕米(兩章)
更新時間:2017-10-31  作者: 斑之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鸞歸桐 | 斑之 | 斑之 | 鸞歸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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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八章蝕米(兩章)

第兩百九十八章蝕米(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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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朝賀的前一晚,大雪整整下了一夜。

翌日郭圣通和劉秀起早帶著劉疆乘輦往前殿去大宴群臣時,便見宮闕重重皆覆蓋上了層白茫茫的厚雪。

縱目遠望,沒有一處不白的通徹。

寒風凜冽,刮過庭中松柏,碎雪簌簌往下落。

天際邊紅日乍現,柔和了天地間的光線。

郭圣通坐在輦上,聽著車輪碾過宮道的聲音,耳邊時不時又傳來積雪壓斷了樹枝的咯喳咯喳聲,只覺得靜謐到了極點。

她抱著手中的鎏金手爐,輕聲同劉疆說話:“一會下了輦跟父皇去前面見大臣們害怕嗎?”

劉疆進學了,在朝臣們眼里就是大孩子了,都盼著在宮宴上見見太子。

劉秀一向又覺得劉疆聰慧明徹,全天底下就沒有人及的上。

臣子們一提,立馬就應了。

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會不會怯場。

郭圣通是很有些擔心的。

劉疆搖頭,聲音軟糯:“不怕,父皇去,太傅也去。”

他又拉著郭圣通問:“外祖母和舅舅今天也來嗎?”

況兒臘月底才回來,隔天便進宮來把母親接出去了。

郭圣通點頭。

郭況眼底泛開笑意來,到下了輦分手時還小大人般地叮囑郭圣通:“母后不要喝酒,肚子里有弟弟。”

都說小孩子眼睛干凈,母親住在宮里時便指著郭圣通問劉疆母親懷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他半點都沒猶豫,立時很肯定地說是弟弟。

話音一落,滿殿人都被他逗笑了。

只有郭圣通知道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跡,這胎的確還是個男孩子。

她不免有些心驚,私下里問劉疆為什么是弟弟。

他看了她一眼,很奇怪地問不能是弟弟嗎?

她這才明白過來,他以為她想生什么就生什么。

她便繼續柔聲問他為什么要個弟弟?

劉疆的眼睛一下亮了,“弟弟能陪我玩,跟我一塊寫字。”

陪你玩?

郭圣通:“…………”

怎么有種養貓養狗的感覺?

“妹妹不行嗎?”她問他。

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勉強道:“妹妹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還是喜歡弟弟。”

行吧……

郭圣通只能哭笑不得地結束了這場對話。

再之后,為了怕郭圣通生出不能陪他玩的妹妹,他總是要格外強調郭圣通懷的是弟弟。

郭圣通當下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了,母后會聽我們疆兒的話。”

劉疆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小模樣真是惹的人想捏他的臉。

劉秀迎上來牽過疆兒,又叮囑郭圣通:“若是身子疲倦了,就先回去,不要硬撐著。”

郭圣通點點頭,“陛下在前面也少喝點。”

被兒子叮囑完,又被夫君叮囑,父子倆個都當她小孩似的,她心下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卻是溫暖。

因著百官和命婦們都要進宮朝賀,前殿一早就把雪掃凈了,免得叫人腳底打滑摔跤。

郭圣通和劉秀父子分手后,由青素和羽年一左一右攙扶著一道走的很是順利。

不多時,便進得殿中。

落座后,宮人捧來熱湯,郭圣通一口氣喝了,寒氣盡除。

這樣大雪天,又懷著身孕,還得應付一天人。

羽年心疼的不行,一時給郭圣通腰后墊個枕頭,一時問郭圣通想不想吃點什么?

郭圣通瞧著她這忙亂樣,便拉了她的手笑道:“不值什么,好些人家都是子時剛過就闔家起身了,比我苦的多。”

又過了兩刻鐘,命婦們斷斷續續地到了。

郭圣通一一接見,說上幾句閑話。

輪到陰麗華時,她心底到底不受控制地泛開了漣漪。

命運真是神奇。

若是她對陰麗華說,前世時她們的命運牢牢綁在一處,她只怕會瞪大了眼看她,以為她在說胡話吧。

“馬都尉在外辛苦征戰了一年,夫人在家辛苦了。”

陰麗華垂首淡淡一笑,“殿下言重了,這都是應該的。”

她仰起頭來,黑寶石一般的雙眸熠熠生輝。

她的目光落在郭圣通隆起的肚子上,語氣真誠地關切道:“殿下如今是雙身子,可不能累著。”

郭圣通知道陰麗華的關心是真心實意的,但是不知怎地,她仍覺得有有些諷刺。

前世時,她們只差鬧的魚死網破。

今生卻能笑著說話,一派和氣。

郭圣通點頭笑笑,謝過她的好意,叫人帶她下去坐了。

陰麗華走后,羽年忍不住輕聲感慨:“馬夫人生的真美。“

郭圣通笑,一句南陽第一美人堵在嘴邊差點沖口而出。

羽年見她笑,估摸著她也不討厭陰麗華便又接著道:“人都說紅顏薄命,但馬夫人婢子瞧著卻是極好的。”

這倒是。

前世時,郭圣通是她的手下敗將,她最終母儀天下。

而今生,她沒有嫁給劉秀,也過的平安喜樂。

馬成今年隨安平侯蓋延征戰,先是南擊敖倉,繼而轉攻酸棗縣、封丘縣。

三地皆破后,又南伐劉永。

先攻下襄邑,進而攻取麻鄉縣,于是圍劉永于睢陽。

數月之后,盡收田野之麥,乘夜以梯入其城。

劉永驚懼,引兵逃出東門,蓋延追擊,大破劉永軍。

劉永棄軍逃奔譙,蓋延進攻,殺魯郡太守。

彭城、扶陽、杼秋、蕭縣望風而降。

繼而攻破沛郡。

劉永部將蘇茂、佼疆、周建領三萬余人前來馳援,蓋延與戰于沛西,大破其軍。

劉永軍亂,落水溺死者大半。

劉永棄城走湖陵,蘇茂奔廣樂。

蓋延由此平定了沛、楚、臨淮等地,修高祖廟,設立嗇夫、祝宰、樂師,以主持廟祀。

如此大勝,郭圣通哪能不知道?

馬成到如今也是戰功彪炳了,陰麗華雖為臣婦卻不見得會過的不如前世。

羽年說的沒錯,她的命的確是好。

郭圣通垂眸笑了笑,打起精神來繼續接見命婦們。

到了午時,宴席終于開始。

自先秦起,宮廷宴會飲食禮儀便已是相當完善了,對上下等級嚴格劃分。

《禮記.禮運》:天子之豆三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

《國語。楚語下》中言: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魚炙,庶人食菜。

《尚書.洪范》亦說:“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禮記.王制》還說:“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庶人無故不食珍。”

如此這般,雖是宮宴,但膳食卻是各不一樣。

漢室宮廷飲食俱交由少府,下設太官、湯官和導官,分別“主膳食”、“主餅餌”和“主擇米”。

太官令下有七丞,包括負責各地進獻食物的太官獻丞、管理日常飲食的大官丞和大官中丞等。

太官和湯官各管奴婢三千人,為皇家膳食負責。

漢制規定:天子“飲食之肴,必有八珍之味。”

如今漢室新立,雖比不得從前,但到底也差不多哪去。

珍饈佳肴擺滿了食案,侍膳黃門緊盯著郭圣通,見她要吃什么便連忙使玉筷夾給她。

郭圣通用了一碗半飯,又喝了碗酸筍雞皮湯,便再也用不不下了。

她剛停了筷子,忽隱隱聽得外殿有喧鬧聲傳來。

殿中女眷紛紛抬眸,但并沒有人好奇,更沒有人叫去問怎么了。

很快便當沒聽著,繼續觀賞著歌舞用膳。

因為,她們聽著了似乎是在說什么陽安侯。

陽安侯是皇后父親的封號。

郭圣通心下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

喧鬧聲很快就散了。

就像是石子投入湖中,漣漪陣陣,卻終究要歸于平靜。

宴會直到入夜才散,郭圣通累的極了,便沒等劉秀,先行坐了輦回來。

等她洗漱完后,劉秀方才帶著劉疆回來。

他一進來就笑:“我們疆兒今天真不錯,見了那么多人都落落大方,對答如流。

朝臣們都寬贊太子,說太子聰慧。”

疆兒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拽著郭圣通的衣襟說:“父皇在疆兒身后,疆兒不怕。”

郭圣通問他:“那父皇要是不在呢?”

劉疆想了想,依舊大聲地道:“也不怕。”

“哦?”劉秀問他為什么。

“太傅說,疆兒是君,君不必怕臣。”

他奶聲奶氣的說著這話,雙眸清澈見底。

劉秀臉上笑意越來越深,他一把抱起劉疆:“太傅說的對,即便父皇沒陪著疆兒,疆兒也誰都不必怕。”

宮燈下,他眸光深邃,郭圣通總覺得他意有所指。

她想起宴會時那短暫的喧噪,不禁輕輕皺起了眉。

是有人又說什么了呢?

朝臣們防著外戚她是知道的。

更何況,為了讓她母親到洛陽來,劉秀大封郭氏祖宗,能有幾個人不看綠了眼睛?

也就是她身為皇后,又生育了皇長子,朝臣們才說不出她狐媚惑主的話來。

她叫青素牽來劉疆下去,柔聲叮囑他道:“累了一天早些睡下,也別寫字了。”

劉疆不肯:“太傅說每天都要習字,為君必先自律。”

郭圣通只得道:“那寫完要是餓了,叫宮人給你吃點夜宵,消消食再睡。”

劉疆乖乖點了頭,跟著青素下去了。

郭圣通忍不住感慨:“鄧禹教的很好,疆兒跟著他我放心了。”

劉秀笑:“朕還能讓不靠譜的人教朕的太子?”

笑著笑著,他臉上又起了陰霾。

等情緒過去后,他拉著郭圣通坐下說話。

“于漢室無寸功,卻總跳著腳跟朕要這要那。

朕也就是氣性好,懶得搭理他。

便得了個刻薄寡恩名。

鄧禹說的沒錯,君君臣臣,沒有君怕臣的道理?”

郭圣通這才知道,原來是今日劉嘉見劉秀格外禮遇郭況,連賜五道菜,卻看也不看他。

又想起投漢以來過的憋屈至極,要權沒權,要兵沒兵,還不如從前割據一方呢。

心下不順,便喝起了悶酒。

酒蓋了臉,便發起酒瘋來。

端了杯酒去敬郭況,郭況客氣的很,忙道:“您是客氣了,該我敬您才是。”

劉嘉聽了這話,猛地發作起來,不陰不陽地冷笑道:“不客氣能怎么辦?

諸呂威風誰敢忘?”

殿里一下靜了大半。

劉嘉這話是在說呂后當年掌權后大殺漢室宗室,外戚耀武、不可一世。

如今郭圣通獨寵后宮,兄弟又爭氣,朝臣們不是不擔心的。

可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來,其心可誅。

劉秀當時就上了臉,冷冷喝道:“族兄酒多了,上些醒酒湯來。”

劉嘉又笑:“族兄?”

他嘆氣:“說出去,臣也是高祖后人,到如今卻是沒臉站出去。”

到了這時,誰還不明白他這是借酒耍瘋。

說郭氏的榮耀,說自己的落魄。

歸到一處去,就是劉秀慢待了他。

他也不怕劉秀把他怎么樣。

天下未平,根基未穩,劉秀不敢殺宗室,還是來降的宗室。

鬧到這時,劉秀的臉色已是鐵青。

彭寵當庭按劍喝道:“誰敢以下犯上?目無尊卑?我彭伯通容不得他。”

早有謠言說彭寵能復得圣意,是因為皇后從中疏通。

劉嘉不好繼續和皇后的人硬剛。

人家手握兵權,自己有什么?

發夠了牢騷,將了陛下一軍,也就夠了。

劉秀越說越來氣:“想這么逼朕給他個一官半職,真當朕是面人性子。”

他喊趙昌海道:“去,把朕的印綬取來。”

這是要下旨?

郭圣通雖也被氣的心下發堵,但劉嘉卻是計較的沒錯。

劉秀不能殺他,殺了他會寒了宗室的心。

劉嘉雖是無理取鬧,但宗室朝臣們對外戚的忌憚卻是真切的。

她忙去拉劉秀:“陛下消消氣,為這樣小人不值當。”

劉秀回頭看她:“你當朕要殺他?”

要不然呢?

氣上頭的人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劉秀冷哼一聲,“他給朕添堵,朕也不會如了他的意。”

趙昌海取印綬來后,他當即揮毫落紙。

郭圣通湊過去看。

“……詔曰惟宗室列侯為王莽所廢,先靈無所依歸,朕甚愍之。其并復故國。若侯身已歿,屬所上其子孫見名尚書,封拜。”

這是要大封劉氏宗室。

但跟封郭氏一樣,封賞的都是故去之人。

他唇邊漫起笑來:“想逼朕就范,是那么容易的?”

郭圣通見他不殺劉嘉,便松了口氣。

“劉嘉只怕要被你氣吐血。”

劉秀狡黠一笑:“那朕就管不得了,自找上來的。”

翌日還是宮宴,劉秀令人當眾宣讀了。

宗室們哪有說不好的?

尤其是那無甚依靠的年輕一輩,聽了這話,更是熱淚盈眶,連道陛下圣恩。

郭圣通特意叫青素去看了,青素回來告訴她劉嘉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