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去看看末末吧，昨天念了一個晚上，還是哭著鼻子睡著的。早膳也沒怎么吃，小廚房那邊準備了點心，爺在，她也能多吃一點。”
完顏氏的哭聲一頓，哭得小聲了一些。
四阿哥眉頭蹙起又松開，像似要說什么。
云瀾就拍了拍他的手。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完顏氏是后院的女人，而后院正巧是她的戰場。
四阿哥這才點了點頭。
原本完顏氏沒出現的話，小福晉肯定要把末末叫過來，一家三口吃點東西，也是其樂融融的。
這是四阿哥在宮里就想要的畫面，可一切因為完顏氏的出現而宣告破滅。
“哼。”
看著四阿哥夸張地從鼻間發出哼聲后離去，云瀾有些無奈，怎么跟個孩子似地，轉頭卻見完顏氏臉色蒼白，心里頓覺愉悅起來。
“香蒲。”余光看到兩個丫鬟在外面一閃而過的身影，云瀾把人叫進來。
“福晉。”香蒲也給完顏氏行禮：“完顏格格。”目光低垂，并不往人身上掃去。
完顏氏卻是有些不自在地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去打點熱水伺候完顏格格凈面吧。”云瀾說著看了完顏氏一眼，不得不說這個人哭得還挺有技巧的。
之前的眼淚不少，但妝容不見狼狽，反而還有些楚楚可憐地，要知道這個時候可沒有什么防水妝。
香蒲應是。
完顏格格剛想說不用。
香蒲已經用了巧力拉著她出去了。
自然是不能把人往里屋帶，好在旁邊的屋子里一個洗漱的地方還是有的。
香蒲請了完顏氏坐下，剛要出去讓人提了熱水過來，香葒就帶著人進來了。
香蒲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這個促狹的。
難怪剛才就在門外，一轉眼不見了，原是跑去做這件事情去了。
“熱水提來了，我給你兌一下。。”香葒小聲說道。
香蒲默了默，等香葒兌好水，卻是一指門外，示意她出去。
完顏格格的笑話，豈是她們這些奴婢能看的。
便是福晉那里也是不允許的。
哪怕誰都知道后院里那些人連侍寢也沒有過，可也是主子，名義上是四阿哥的女人。
做奴才的去笑話四阿哥的女人，四阿哥豈能有面子？
何況……完顏氏這個人，焉知不是個記仇的。
“這帕子是新的。”香蒲打濕帕子之前跟完顏氏解釋了一句。
完顏氏搖頭，須臾后問道：“我這樣是不是很狼狽？死了，死了，爺都不想看到我，就是那一眼都是嫌棄的。”
香蒲手上動作一頓，又飛快地做出擰帕子的姿勢。
就想剛才所想的，她只是個奴才，但不是完顏氏的奴才。
同她說這話？
是要與她交心？
簡直是好笑加荒唐。
并是在福晉面前說這話，都比在她面前說合適。
香蒲低眉順眼地來到完顏氏面前：“格格，擦一擦吧。”
完顏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接過來后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擦拭一遍，不一會兒就露出一張干凈皮膚姣好的臉蛋。
“剛才是我糊涂了。”
香蒲福了福身子，來到完顏氏身后，她梳頭的手藝不算頂好，但也是不錯，簡單的二把頭還是十分利索的。
等梳好頭發又擦了薄粉，完顏氏重新站在云瀾面前。
云瀾放下手中的茶碗。
就在剛才，蘇培盛被四阿哥打發過來。
她也明白完顏氏的來意了。
都不知道說太過巧合還是……
那位代替四阿哥而死的戶部官員不是別人，正是完顏氏堂妹的夫婿。這堂妹不是那種隔得遠地，相反還是完顏氏親叔叔家里的嫡女。
年初嫁的人。
據說本來是在姐姐完顏氏進四爺府后正好出嫁的，至少完顏氏進府的日子被推遲，這妹妹的婚事卻不好再改。
回門的時候，完顏氏還是見過這個妹婿的。
是兩榜的進士，本來還沒資格去戶部，之前也一直在翰林院呆著，但因為精通算學，就被征調過去。
只是這在戶部還沒有呆上半年，就把性命賠進去了。
那完顏氏的妹妹可不得哭死。
聽說連個孩子都沒有。
但要云瀾說，該慶幸沒有孩子，抽身也容易，再嫁也方便。
不過她也知道，這話要真從自己嘴巴里說出來，那就是見不得人好了。
“你那妹妹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云瀾讓完顏氏坐下：“她來找過你了？還是完顏家那邊？”
“是妾額娘身邊的嬤嬤早上來過府里，奴婢求了人帶到二門處說了一會子話。”這都是能查到的，完顏氏也不敢瞞著。
昨天四阿哥出事的消息傳來，因著說的含糊，完顏氏所知不多。
只知道是大事。
劉嬤嬤被帶走，四阿哥也一夜未歸。
只是福晉把控地太好，完顏氏絞盡腦汁也只得到一些細碎的話，拼湊起來反而更讓人心慌。
只知道什么中毒……
完顏氏下意識就以為是不是劉嬤嬤下肚，而出事的就是四阿哥。
可看正院那邊，福晉的動靜又讓她摸不著頭緒。
正是這個時候，娘家又來人。
還不是別人，而是完顏太太的陪嫁嬤嬤。
這個嬤嬤說來也是十分有來頭的。
在完顏家，就是完顏氏的阿瑪也給她幾分面子，更別說完顏氏這個人了。
以前完顏家也來過人，但多半是其他人。
突然這個嬤嬤一來，又聯系到未歸的四阿哥。
完顏氏就想歪了。
不敢讓人傳話，就是信封這些也不敢。
誰知道會不會被人截胡偷看了過去呢。
同樣的，她也怕福晉這邊攔著她，就使了銀子偷摸著人人在二門處等著。
其實完顏氏完全想多了。
而且要是四阿哥真的出事了。
否則別說二門那里見面了，當時大門都進不來。
等那嬤嬤說了事情，完顏氏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同時心里更加為難了。
有心不管。
可明白自家那妹妹平日里看著好好的，但性子十分左性，真的不理的話，說不定哪一天就給她捅出個大窟窿來。
但完顏氏自知她如今身為四阿哥的格格，也等于被關在這么一個地方。
想要做什么，行動都要被限制。
這才跑來正院。
當然……這是在得知四阿哥平安歸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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