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自然是要敲打李衛和耿天二人。
可別說云瀾這個四福晉了，他們如今二人還在四阿哥手下做事，并是什么都不說，他們也不會對娶回來的妻子不敬。
但想要多好，就得看日后夫妻之間的相處。
這一點，香蒲和紅棗皆是知情。
要說原本只有三分情意，如今聽了福晉這番為她們撐腰的話，兩個人雖蒙著蓋頭卻有志一同地下了決定，總歸要把那人的心攬住。
那忠心他們是不要，那是屬于爺的。
可其他的，她們絕不會放開。
她們好了，日后說不得就有更多的機會去幫助福晉。
“福晉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待香蒲。”李衛是個能言的，今天卻不刷嘴皮子，但到底比沉默的耿天能說一些。
這個保證甭管真不真實，至少能聽。
耿天倒是在一旁跟著點點頭了。
云瀾也不介意。
自家爺是什么人，她還能不知道。
身邊跟著的人，多半都奔著他的性子走了。聽說以前張起麟也是個能說會道的，可這幾年那嘴邊的話越發少了。
其實也不怪他。
畢竟是幫著四阿哥掌管著粘桿處。
粘桿處又名釘子處，信息收集中心。
作為負責人，張起麟聽了太多那些不可言說的秘密。
他也是怕自己話說多說快了，容易說漏嘴。
要是一個不小心，給爺帶來麻煩，就是立刻把腦袋奉上也不夠用。
索性少說少話也能少一些錯誤和是非。
其他人嘛，或多或少也有這么點原因。
話少沒關系，能做事就行。
紅棗是知道自己要嫁的男人是個沉默是金的，不過她也不嫌棄就是了。
“福晉，時間到了。”黃覺海看屋里有些沉默，知道福晉是舍不得了，否則也不會剛才故意給兩個新郎下馬威了。
這要是以前，就是時間再急，喝杯茶總是有的。
可誰叫這是自己主子呢。
黃覺海自然覺得福晉怎么做都是好的，他看著時間差不多。今天香蒲和紅棗出嫁，是從府里出去，但繞一圈出去，就得各回各自的地方。
后面這些當然也是府里給準備好，幫忙找的人。
至于請來的賓客也專門有人送去附近的酒樓里。
看著井井有條的，但其實也廢時間。
還是不要耽誤來得好。
云瀾點了點頭。
春兒和夏兒把兩個匣子交到新娘子的手里。
一人抱著一個，直接跟著新郎出了門，外面用紅布鋪了一條長長的道路，直接延伸到院子外面。
迎親的花轎就停在旁邊，正門是不能停的。
等兩個新娘子被陳嬤嬤和王嬤嬤送上轎子，鞭炮的聲音終于響起。
等外頭回歸安靜了，云瀾才走了出來，在屋檐下站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這還只是開始呢。”
身邊的香葒抿了抿嘴，很想說自己不嫁了。
但她更知道這不是任性的時候。
云瀾再見香蒲，是在兩天后。
同紅棗一起回的門。
云瀾先打發紅棗去找香葒幾個人說話，獨獨留了香蒲下來。
“就看你這樣子，想來李衛對你不錯？也是，他怎么敢對你不好呢？”
香蒲低著頭。
云瀾滿意地看著她滿臉嬌羞的樣子。
“這樣子我也放心了。此去江南兇險難料，爺和我即便是有心幫忙也是鞭長莫及。在那里多半地靠你們二人隨機應變。夫妻一心總比三心二意好，一加一大于二這句話，想來你們都是知道的。”
她說的還是初初把府里的一些事情交給香蒲和香葒的時候。
本來兩個丫鬟也是初次接手，各自為政，想著做完手里頭的事情就好。可沒幾天就發現，府里的事情看著是分開的其實錯綜復雜交織在一起。
唯有兩個人互相配合，才能上手。
往后更是越來越默契，往往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還只是在府里，怎么做后面都有福晉在壓陣。
當時去了外面……就像福晉說的，怕是等她們死了，尸體發臭了，福晉那邊才能接到消息。
香蒲不禁想活著，還想著好好做事，不負爺和福晉的期望。
“李衛這人出發點是好的，但心性尚且不定。江南那地紙醉金迷，你多費點心思。”云瀾此時也沒那個被為何四阿哥獨獨挑了香蒲給李衛。
其實說起來，這兩個人有一種姐弟戀的感覺。
比起李衛滑頭的樣子，反而是香蒲更加沉穩。
只盼著到了江南，香蒲能制住李衛才好。
又過了幾天，李衛就帶著香蒲走了。
夫妻二人輕車上陣，偌大的行禮都留在四爺府里，只等著后頭府里派人慢慢送過去。
這也是沒辦法。
當時太子一出事，不少官員落馬。
因著從江南到京城，耽誤了一些時間。
可也算不上多。
等職位空缺定下來，基本上補到官職的人，就準備好行禮屁顛屁顛地走馬上任去了。
原本李衛也該去的。
只是四阿哥臨時改變主意，要讓他們提早成婚，這才又停留了幾天。
雖說大小也是七品官員了。
李衛這廝還是同車夫一起坐在外面。
香蒲坐在里頭，馬車是特制的，大小暗格不少而她手里此時也捏著一只匣子，里面有不少銀票，這實必須用到的。
其余的嫁妝因為太過笨拙，大部分要留在京城，小部分倒是要帶過去，但也因為不方便，要幾日后再出發。
馬車出了京城，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正好同從外面風塵仆仆二來的車隊擦身而過。
香蒲聽到動靜撩開簾子看了一眼。
李衛轉過頭，輕聲說道：“是年家人進京。”話落又道：“別出來了，都是風沙。”大冬天的，就是空氣中的風塵打在臉上也是夠疼的。
才饞過幾回葷的李衛可舍不得自家小媳婦嬌嫩的皮膚因此變得粗糙起來。
見香蒲還在看，李衛索性鉆進車廂里去。
“年家？你認識？”
李衛點點頭，以前這話他肯定不會和香蒲說。
但現在不同，往后內宅的事情都得香蒲坐鎮，官場上的一些人事就必須說給她聽。
“也不算認識，在爺那里見過一回。這一次進京的是年家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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