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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這事畢竟也是我的不對。若非我，十三妹也算是有個不錯的歸宿了。”對于極大可能要被送去和親的公主格格來說，能就嫁在京城實在是非常好的選擇。
有四哥在，佟母妃若是肯求情，在動用一些別人的力量，未必不會如愿。而這一切只是建立在額娘不去阻擾，可偏偏……九格格心里發苦。
“格格，十三格格來了。”
聽到外頭的聲音，九格格臉上一喜隨即露出苦笑。
“把人請進來吧。”又吩咐宮人：“你去端胭脂茶過來。”那還是她和十三妹妹無聊閑暇的時候鼓惱出來的茶飲，只是怕以后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一時之間，九格格的臉色就有些惆悵。
十三格格進來后，看到這樣的九格格，揚了揚唇角發現笑不怎么出來。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調理好心態，能來到這，差不多是放下了。
可見這樣的想法也不過是笑話一枚。
九格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十三妹，請坐。”
十三格格微微頷首。
兩個人坐下后，宮人就上了茶。
“這是……”十三格格怔了怔，看著茶碗里的胭脂紅，半晌后搖搖頭，把茶盞擱在桌子上。
九格格心中一跳，也放了下來。
“十三妹……”她想說若是對方心中屬意那五格，她即便無法成全對方，卻也會想盡法子取消自己這門婚事。可才開了口，就像嘲笑自己。
她又不是什么真正名牌上的人物。
就是那和親的事情，若非當日十三妹妹正好在，被有心人同樣算計過去。
也就沒了她的事情，只有自己要被送出去和親罷了。
她能說不想去就不去？
肯定不可以，皇瑪嬤的疼愛，額娘的寵愛，皇阿瑪看似寬容的態度都只建立在她沒有踩在底線以外的地方。
“對不起。”一切想說的話只能化為這三個字。
婚事改不了，除非兩個人中有一個人身死亦或是皇阿瑪那邊突然改變主意。
可無論哪一個都十分艱難。
九格格并不想因為自己脫身或者不必愧疚而讓那個曾經也有過幾面之緣的憨厚少年出事，至于后者……這婚事本身就是皇阿瑪屬意定下的。
當時額娘臉色都變了，只差跪求了，也不見皇阿瑪有任何猶豫。
她甚至相信只要額娘但凡再多說一句，說不得就要惹得皇阿瑪龍顏大怒，繼而惹禍上身。
可九格格偏偏什么都不能說？
哪怕聽著外頭有傳言說是自己或是額娘故意搶占十三妹妹的婚事，她也不能去解釋，還得心甘情愿地去認下。
“我不怪你。”十三格格默了默。
她早就想明白了，其實她們都是可憐蟲。
別人羨慕她們一出生是金枝玉葉，從前她也羨慕過九姐姐是四大妃的女兒，還能養在太后名下，深得皇阿瑪的喜歡。可這一次和親一事出現，讓她明白，她只不過比自己幸運一些。
一旦碰到某些事情，需要她們去填坑的時候，過往的恩寵反而更像利劍，把她們推入深淵。
就比如這次的事情……
皇阿瑪這么做，會不知道自己和九姐會因此生恨？
肯定知道。
但卻一點也不在乎，想來其中必有緣由。
至于德妃，十三格格不認為她會真的看上五格。
這對她并不劃算。
“我來是有一件事情。”十三格格從懷里掏出一個匣子：“本來應該我交還給五格。可想想不合適……九姐，你知道我來這里并無其他意思。只是為了避險而已。”
不管怎么樣婚事定下，她同五格也不好相見。
“我是想過托人送過去，可除了兄長，換了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別人知道。傳言雖不可信，但傳得人多了，也是麻煩的事情。至于我的兄長……”十三格格不說了。
別說自己了，就是現在的十三阿哥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五格。
原本這個伴讀，他自然非常喜歡。
可也沒有想過讓他成為自己的妹婿。
倒不是看不上或是不喜歡。
而是比起其他，他更喜歡給幼年生活貧苦，自來比別人更加成熟一些的妹妹能找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能包容的一切，照顧她的所有細膩心思。
至于五格……顯然很難做到這一點。
“好。”九格格看著那只匣子點點頭。
十三格格見狀松了一口氣后起身說道：“我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怕是十五妹妹要擔心了。這就回去了。”從那道圣旨出去后，十五妹妹就搬過來和自己一起住。
想想，她應該高興的。
以前一直擔心養不大的妹妹也懂得體貼關心人了。
以后的日子應該會更好才是。
上天給你苦難，但也會在苦難過后給你甘甜。
這是額娘告訴他們三兄妹的。
十三格格也一直謹記著。
走出屋子，十三格格的腳步頓了頓，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卻是沒有回頭。
出了這個院子，往后見面依然能言笑晏晏地說話。
但兩個人都知道，她們之間純粹的友誼是再也回不去了。
九格格目送她離開后，返身回屋。
桌子上的那只長匣子還在。
她猶豫了一下，去打開，里面是一塊男子用的玉佩。
想來是貼身佩戴的。
他們之間應該是有過約定，如今竟是被自己插足。
“格格，你別往心里去。十三格格肯定是故意的，否則……”
“閉嘴。”九格格神情冷然：“十三妹不是這樣的人。你日后若還是這般口不擇言，不若就哪里來回哪里去吧。我說的是永和宮。”
宮人心中一跳，垂下眼睛。
九格格不去看她。
這宮人是她住到皇瑪嬤那邊，內務府送來的人里面挑選的。
說起來陪伴自己也有七八年了。
只是比起自己這個主子，她心里還有額娘。
九格格以前不怎么在乎。
可有了這門婚事，卻不得不好好想一想。
既然必須嫁過去，九格格自然想要經營好自己的婚姻。
她不敢保證自己能把五格拉攏過來，并且讓她靠向額娘。
那就不能讓他發現這個宮人的來歷。
真是麻煩的事情……
九格格覺得有些頭疼，想了想還是寫了封信請人送到四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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