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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挽唐-第三章 開市
更新時間:2017-11-15  作者: 王拾肆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錦衣挽唐 | 王拾肆 | 王拾肆 | 錦衣挽唐 
正文如下:
第三章開市

門吱呀一聲,伴著吳大娘急促的腳步聲,走近床邊,見明夷醒了,又側身抹淚嘆息。

明夷心中感慨,父母早逝,從未試過有親人為她牽掛落淚,未及覺得溫暖,只是滿心惶恐:“吳大娘,別哭了,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娘子從小都不愛落淚,跟男兒一樣,事事爭強……”吳大娘嘟囔著,小心翼翼把明夷的右手捧起來,解開包裹傷口的麻布,眼淚停不下來,“娘子忍著,這藥恐怕還要敷上些日子。”

明夷看著吳大娘在燙傷的皮膚上用竹篾細心抹上一種墨綠色的藥泥,氣味草腥中帶著點兒異香,敷上倒是涼颼颼的有些舒服。

吳大娘還在不停絮叨:“大夫說這些藥能去腐生肌,只可惜你阿爺不在了,否則他定然能有些方子不讓娘子留疤。”說著,尤怕提起了明夷的傷心事,偷偷看一眼,不再繼續。

明夷倒是被提醒了,雖算是陌生人,但畢竟這回去世的是她在唐朝的“阿爺”,總要表現出點兒哀傷和關切來:“阿爺的喪事,如何了?”

“阿郎并無子侄,豐家未聽說有五服之內親屬,且娘子臥病,就由連山代為料理。置辦棺槨,大殮已畢,卜了吉日待葬。娘子勿需擔心。”吳大娘手腳麻利,已把傷處包扎好,清理了臟污,行禮退去。

明夷深出了口氣,幸而不用應對那些自己毫不明白的禮儀。手臂上藥物傳來的涼意讓夏日的燥熱也容易忍受些了。

歇得幾日,連山每日閉市之后會來匯報鋪子的情況。明夷漸漸開始熟悉店鋪的運作,煩擾由此而來。

如今大宅里的原料和成品都已經付之一炬,店鋪里的現錢用于葬儀,丁點兒不剩。鋪內存貨價值大約十二三貫。如果借住于此,倒是能供她主仆一年半載吃用。但吳大娘的女兒分娩在即,她女婿也在歸家途中,沒道理主人回來他們還鳩占鵲巢。如果在外租住,這點錢也就夠三四個月。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哪怕存貨再多,也不能坐吃山空吧。雖然明夷沒了記憶,幸而連山對胭脂水粉的制造工藝了如指掌。缺的是入貨資金、工廠和工人。

好歹她明娘子在現代上的是一流商學院,只向連山了解了當時物價,明夷已經有了一番盤算。

大宅恢復原有模樣耗資太大,不實際。但將燒毀一半的內宅修葺出兩三間房能住得下人,倒也并不復雜,花費不過三四貫,便可暫住一年半載。

為了讓連山騰出手來收拾內宅,明夷只得親自去鋪里料理,畢竟修葺屋子的錢還指望鋪里每天的售貨。

這是明夷第一次身臨唐時的東市,平整的鋪地磚,鱗次櫛比的店鋪,裙裾微動,榴紅鶯黃,來往的女子豐腴者眾,倒顯得明夷纖細起來。她心里只兩個字:活的。活的歷史,就這么在自己腳下,眼前。不是影視城的布景,不是褪色的古畫,這感覺,妙不可言。這一瞬,所有的擔憂都暫時消退,只有暗嘆。雖然不在盛唐,但也看似繁華安逸。

東市往來的人并沒想象中那么樸素,看衣著首飾大多精細繁復。而明夷的發髻十分簡單,用生麻束起,是吳大娘一早給梳的喪髻,配著一身縞素,與隨行同樣服喪的連山一起,倒是矚目。

明夷心里的感慨立刻又淡去了,涌上來滿心的不忿。服喪三年,連個漂亮的發髻都不能梳,更別說衣袂飄飄的華麗裙裳。看來,在這時代,她的桃花已經爛了根,沒得指望。

連山走兩步就回頭留意著明夷有沒有跟上,無視一路大姑娘小媳婦兒拋來的媚眼癡笑,唯恐這個整日精神恍惚的主人當街發病似的。

連山停下了腳步,打開鋪門,甜膩的花香味撲面而來,鋪里倒是打理得很干凈,紫檀色的木柜,布滿鏤空雕刻裝飾的小格子,精致喜人。格子中擺著各色胭脂水粉、青黛、口脂、花鈿,包裝的紙盒上是手繪的仕女圖,粉面含羞。店鋪中央的木幾上放置著最受歡迎的兩款妝粉:桂花白,杏兒粉,以及三種胭脂膏:桃仙醉,牡丹羞和胡美人。

這拾靨坊的胭脂水粉能三代不衰,其一來自家傳配方,且不斷改進,常出新品;其二來自嚴謹的工藝,用的工人都經過當家親自培訓,技術嫻熟,出品有保障。連山說到這些總是一臉驕傲,明夷興致不大,倒是看到店面的布置,有了許多想法。

其一,店鋪的木色過于深沉,整體顏色沉悶,僵硬,缺乏女性化特質。以目前的經濟狀況,重新打木架是不可能的,唯有增加一下軟裝飾要素來加強女性化氛圍,最常用的如今又能使用到的,比如鮮花、絲綢。

其二,展示功能具備了,但體驗功能缺乏。買主來鋪里,對于商品的鑒別通過望、聞、問而已,并沒有切身體驗,更談不上通過比較找到適合自己的商品。體驗的層次可分為直觀的商品體驗,商品與服務結合的妝容體驗和更高層次vip體驗。現下,最容易達到的是提供專門的試用品來給買主免費試用,其二就是用現有的人力:她明娘子本人和連山進行整體妝容服務。

其三,整個店鋪看來死氣沉沉,被動等待買主上門,不夠吸引。常來一些售點促銷活動會帶動不少人氣,尤其他們目前急需回流資金。而打折售賣易傷品牌元氣,損害老客戶利益,不若推出一些應季限量贈品,短期促銷效果最佳。

明夷想著,越來越興奮,自覺靈感噴涌,唯恐轉眼忘記,拉住連山:“快,關了鋪子我們找處清凈地方談事兒。”

連山一怔,臉竟紅了,垂頭去鎖門,輕聲應:“那還是上樓吧。”

明夷覺出有點曖昧,轉身細看,店鋪內側垂著絳紅的重綢簾子,隱隱露出縫隙,應當內有乾坤。聽連山話里,這兒還有樓上,顯然是二人私會之所。

之前聽連山為替她喚回神智,說了不少鋪里的事兒。拾靨坊名聲雖響,規模不大,她阿爺豐四海常年在外,一來尋覓更好的香料花卉來源,二來也維護身份尊貴的客人。拾靨坊的胭脂能年年選為貢品,也是阿爺和馬元贄馬大將軍的親隨有所往來,才通了這天梯。連山是豐家從小養在身邊,深得器重,拾靨坊除了貢品之外,所有產品都是連山監制,主管生產。而她明娘子潑辣爽利,主管店鋪銷售,以及地面上黑白兩道需要打點之事。

工廠不忙的時候,連山也常到店鋪替明夷打些下手,至于有何不可見人之事,她總覺很有可能,連山對她的眼神和肢體語言,敬畏之余又親密無比。

連山這廂已把門鎖上,先明夷一步挑起簾子,退在一側,等明夷先上。

明夷見他低著頭,臉上紅暈未消,也有些尷尬,腦里畫面是連山衣衫半褪,其誘惑感男女通吃,腳下像踩著棉花,輕軟莫名。

到二樓,明夷面前是東西兩間房,都閉著。連山閃到她面前,把西面一間打開,里面幽幽暗暗,一股暖融融的香氣撲面而來,很東方,很動物。連山將西屋落地燭臺燃起,那氣味更濃郁了,昏昏黃黃燭光中,只見一張寬大的玫紅色美人榻橫在屋中。地面上鋪著雪白的羊皮,踩上去毫無聲響,透出淡淡的腥臊味。

明夷方踩上去,立刻退了出去。這果然是她主仆尋歡的所在,她縱使對面前的青春肉體有所垂涎,不過臆想罷了,實在做不出這種大吃嫩草的勾當。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有沒有明亮的地方,我想說說店鋪的事。”

連山抬頭看她,燭光下臉色有點復雜,看似平常,又好像嘴角微微垂下,透出失望。并未再問,直奔東屋:“那到書房商談吧。”

西屋的燭光熄滅前,明夷忍不住再看一眼,墻上一條皮鞭垂掛著,她又一陣驚愕。他們玩得還挺重口味。不敢細想,直奔書房。

東屋景致截然不同,敞亮干凈。大概是類似現代總經理辦公室的所在,左手一張書桌,一排書柜,右邊兒臨窗有張坐榻,擺放著茶具,可以待客。滿屋透的是墨香,參合著桌上沉香擺件的香氣,提神又舒心。

明夷在書桌前坐下,隨手拿了張紙,細看灑了金花在其中,應該是明娘子所用。連山又一遲疑,忙幫著研墨,似是無心說起:“娘子是要邀約劉參軍還是伍少尹?此次走水,他們也沒露個臉,真是枉費了娘子……”他看明夷臉色不對,戛然而止。

明夷滿滿的商業激情被這番話澆退了三分,一來,唐時開門做生意要打通的關節她一無所知,二來,這更坐實了這位明娘子不是善茬,似乎和這兩位,也許更多男人,有著不干不凈的關系,這些關系以后要如何收拾?讓她虛以委蛇倒罷,以色侍人是萬萬做不出來,萬一對方是個又干又癟的老頭,怎么吃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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