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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四十七章怪怪的師爺（四）

以為看錯，仔細回想片刻，記得自己臨走前，確實將狼毫擱在了南邊。

真是奇怪。

待午后，她特意將狼毫擱在南邊出了門，卻沒有走多遠，暗暗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候著。

沒想到，很快有一人進了門，徑直走到幾案旁，硬是將她的狼毫轉了個方向，橫豎不是南邊。

可算被她抓到了。

“何吉楷，你做什么呢？”

何吉楷聽到這一聲喝，一激靈縮回了手，喃喃道：“大人，你何時站在那兒的？可嚇壞我了。”

她指著幾案上的筆墨，道：“是你嚇我才對，好好的狼毫，你亂擺什么方向？我以為鬧鬼了。”

他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這么做可是為了您好啊！”

“不信您看，”他拿起狼毫，指著筆尾處的方形掛穗，“這掛穗呈菱形，形狀過尖的器物，切不能朝著自己。”

見他說得眉飛色舞，她不由問：“為何？有何依據？”

“尖物瞄準了人，可是不祥哪。”他四處一看，見筆擱外形略尖直，如臨大敵般將其挪遠，再抬頭一看，的臉色已經如鍋底般黑了。

“你將筆擱挪遠，那我該將筆放哪？”

她將筆擱放回原處，卻遭到他的阻攔：“不可不可，大人，這尖物對著自己，陰氣重重，是不祥啊。”

她清眉一皺：“誰和你說的這些？”

他老實回答：“是命師。”

扶額坐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何師爺，你近來是不是閑得慌？不過這也怨我，總挑剔你的不是，這樣，你先出去，待我忙完，再招你進來處理雜務。”

先是不讓他插手公務，如今居然連門都不讓進了，何吉楷心里憋屈得很。

“大人，我是做錯了什么嗎？”

頭也不抬地指了指門，何吉楷躊躇片晌，還是出了門。

第二日，楊萬書抓捕了逃匿已久的兇犯，繼而使一沉寂多年的兇案塵埃落定，不禁悅然，當著眾人的面夸贊了楊萬書驍勇英武。

何吉楷在一旁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事后，一差役驚慌沖來，道：“不好了，大人，城西有一拉車小販沖撞了尚書大人的馬車，不料那小販捅傷了尚書家的人，兩方正爭吵不下……”

不假思索而起身：“我這就過去。”

由于主薄不在，她想帶何吉楷一同前去，結果四處一看，壓根沒有他的身影，也不知去了哪里。

“關鍵時刻人不在，真是不堪大用。”她暗自搖頭，獨自去了。

待到她處理了此事，回到公堂，一眼便看到了何吉楷。

何吉楷見她回來，趕忙上了茶。

見慣不慣，不經意問了句：“方才我正找你，你去了哪兒？”

“何師爺？”

喚了兩回，何吉楷才堪堪回神，道：“大人剛才說什么？”

她奇怪道：“我說我剛才正找你，你人卻不在，究竟去了哪兒？”

何吉楷反應極慢，片刻才回答：“噢，我去了趟茶坊，為大人購了些茶葉。”

她拿來茶盒，打開一看，里邊空空如也，哪來的什么茶葉。

再抬首一看，何吉楷站在一旁，神思恍惚，哈欠連連，整個人仿佛很是疲憊，做什么都提不起半分精神。

不明所以，暫且壓下了疑惑。

午膳時，楊萬書從家里帶來一份食盒，說是自家老娘的手藝，偏要給嘗嘗。

她打開食盒，里邊是兩個烤得金黃的肉末燒餅，側邊還放著個奶白色的豆面餑餑，色香俱全，令她食指大動。

楊萬書憨憨地撓了撓頭：“大人喜歡就好，不瞞你說，我娘還會做好多菜系，若大人喜歡，明日我再拿些過來！”

她連連擺手：“楊總捕頭客氣了，你抓捕兇犯有功，應該是我請你吃才對。”

楊萬書握了握拳頭，神色堅定：“大人請放心，抓捕兇犯是在下份內之事，決不會讓您失望的。”

見他志氣滿滿，不由欣慰，吃了一大口燒餅。

只不過吃多了餅類，自然會口渴，便喚何吉楷去端盞茶過來，

何吉楷捧著茶壺，緩緩將茶倒入盞內。

“何師爺，別倒了，茶都溢出來了！”

楊萬書眉頭一立，伸手將何吉楷手里的茶壺奪了過來。

何吉楷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果真是，茶水沿著幾案流在了的手上。

她甩去手上的水珠，皺眉道：“何師爺，你最近怎么了，總魂不守舍的！”

何吉楷連連道歉，眼圈下一片青黑，道：“這幾日沒休息好，對不住了大人，我下回不會再犯。”

說完，他捧著茶壺轉身離去，楊萬書突然將他叫住。

“何師爺，你這衣裳上頭沾了什么東西？”

他伸手一摸，將一小撮東西拿了下來，拿在手里搓了搓，又近一看，好像是一縷毛發。

“什么東西？”何吉楷奇怪道，探手從背后摸了摸。

問道：“那是什么東西？”

楊萬書回答：“我看著好像是……”

何吉楷大驚失色，伸手就將它奪了過來，扔到地上，又往上踩了兩腳。

“不是不是，也不知是誰身上的東西沾我衣衫上了，這不是我的。”

楊萬書伸直了脖子，指著一處道：“你衣擺上也有。”

聞言，何吉楷將衣擺抖了抖。

楊萬書道：“你衣領上也有。”

何吉楷又將衣領翻了下去。

“這回沒了吧？”

楊萬書搖搖頭，何吉楷暗自松了一口氣。

待何吉楷離去，楊萬書道：“近日這人奇怪的很，往日做事向來積極主動，可現在無精打采，又心不在焉的，不知中了什么邪。”

她點點頭：“我也看出來了，可看他神色疲憊，應該是沒注意休息，今早上，我還看見他閉著眼小寐，看來是太過疲累了。”

楊萬書卻半信半疑，驀然想到了什么，悄聲道：“大人，我思來想去，發覺這何師爺確實有些問題，昨日我與他碰面交談了兩句，卻意外發現他身上一個異常奇怪的地方。”

不禁好奇：“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見他衣袖下的手臂，全是抓痕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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