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過去后，拜年再次回到正軌。眾人該說的說，該嘮的嘮，但自于成海進屋后，所有人幾乎跟商量好的一般，決口不提于保國一家。

對此，于成海倒也樂得清靜。

于紅沙將還溫熱的餃子裝好，拿了一小碗年前腌制好的臘八蒜，又帶了一些鹵肉后，這才拎著籃子出門。

于當歸則在同那些專程過來看自己的人好好說了一通后這才轉身上了樓。樓上有個電話分機，于當歸進屋后也沒坐，便直接開始挨著撥號。

她要給京都的朋友和同事們拜早年。

先打電話慰問了一下公司里，薛錦海代替眾人接的，于當歸也僅是說了些祝福的話，關于工作的事情一句沒提，倒是薛錦海想說但最后被于當歸制止了。于當歸在讓薛錦海傳達自己祝福之后，便又單獨同吳老太對話。

老太太心情不錯，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于當歸幾次過去都給老人家多多少少輸了些金麥，緩解了吳老太的病癥。

吳老太似乎也很高興于當歸能在這個時候想起她，啰啰嗦嗦說了不少話，直到旁邊有人提醒于總還有其他事情時，她這才想起來于當歸是自己老板。

“哎呀，你看看一說就說多了！當歸啊，奶奶不說了，公司這你不用擔心，有薛總呢！薛忠若是不在還有奶奶呢！你好好過年，不用擔心這里！”吳老太抱著電話對于當歸道。

“嗯，好，那就辛苦吳奶奶了！”于當歸笑著回應，“你也一樣，聽薛總的工作安排，不要總是給自己加班，過年呢，您也好好休息一下！”

“好好，奶奶知道！奶奶知道！替我給你爺爺問聲好，瞬間再說聲謝謝！”吳老太最后道。

“問好會的，謝謝就不用啦！”于當歸抿嘴，“好啦，那吳奶奶先這樣吧，我就掛了啊！新年快樂！”

“唉，你這孩子……好好，掛吧，掛吧，新年快樂！快樂！”吳老太嘆息一聲，滿心是對于當歸以及其家人的感激。

結束了同公司的電話后，于當歸又給童奶奶等軍區大院的一眾爺爺奶奶們一一拜了年，答應了他們等過年回去后一定去大院里看他們，如是這樣那些老人家們才肯掛斷電話。

再之后，于當歸又給自己那些主要大客戶們去了電話，說了些吉利的話，自然，關于未來生意上的繼續往來也沒落下。

這其中，顧英磊是最墨跡的那一個。

“呀呀，當歸你對顧叔我可真是太好了！你瞅瞅，十一那臭小子到現在，哦不，他從來沒在過年過節的時候給我老人家主動來過電話！每次都是我這老人家舔著臉去給他拜年送祝福！哼哼，你說說，這臭小子是不是欠收拾？這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我也沒見他爹媽這樣啊！”

于當歸終于站著有些累了，扯過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顧叔，他那是工作忙，說不定這個時候正在替戰士們站崗呢！哪有時間給您去電話？”

“嘖，完了完了，當歸啊，你算是完了！這還沒嫁給那臭小子呢就開始給對方找借口，我問你，他給你打了沒？”顧英磊哼唧著問，一旁，柳力爭輕勾著嘴角看了看他，隨即默默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額，這個，還沒。”于當歸只能老實回答。

“看看，你看看！告訴你，別對那臭小子太好！平時就算了，這大過年的也沒給你來個電話，這不是明擺著將來要跪搓衣板嗎！”顧英磊啥也不顧忌，當著于當歸將顧十一從頭到尾教訓了遍，貌似只有這樣他這個當叔叔的才能更解氣。

于當歸訕笑著接話，“顧叔，您就不怕我把您這些話回頭轉述給十一，他回來找您麻煩？”

于當歸本以為顧英磊會大手一揮，氣勢十足地道一聲“不怕”，結果，還沒等于當歸想象完顧英磊的豪情萬丈，電話那頭，顧英磊忽地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絲毫不顧忌自己面子道：“啊，當歸，當歸，好當歸，顧叔我也就跟你才能牢騷一下，若你當真將這些話都告訴那臭小子，那你顧叔這一年都甭想好過了！咱說歸咱說，你可千萬別背后給你顧叔我捅婁子啊！”

“……”于當歸，“好吧。”

“啊，對了，力爭讓我代他向你問好，你要不要跟他說話？”顧英磊問。

“不用了，你替我回個祝福就成！”于當歸笑笑，“嗯，順便問問，啥時候我能吃上你們的喜糖？”

“……”顧英磊，“你這孩子，行了，就這樣啊，不說了不說了掛了！”

“啪！”顧英磊甚至沒等自己說完便徑直掛了電話，同時一邊咬牙，一邊小聲嘟囔，“這臭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怎么了？當歸說什么了？你臉色……怎么？”柳力爭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盯著顧英磊忽然間有些隱隱發紅的臉蹙了蹙眉，“是當歸說了什么嗎？”

“啊，沒，她啥都沒說！沒說！”顧英磊忙不迭否認，一邊擺手一邊欲要將柳力爭推向一旁，“那臭丫頭什么都沒說，他沒說吃喜糖的……”

“吃喜糖？”柳力爭捕捉到了顧英磊話中失誤，“當歸說要吃喜糖？吃誰的？我們的？”

柳力爭忽地逼近，顧英磊躲閃不及，后背直接撞在了桌子上，腳下不穩，身子一歪便整個人半躺在了桌面上，同最初時于當歸無意間撞到的場面似曾相識。

“哈，不，不是，她，哦對了，她說吃喜糖是要吃她小姑的，對，對，她小姑的喜糖！”顧英磊用力朝柳力爭眨著眼，試圖蒙混過關，但柳力爭早就對這個人各種表情細節了解的比自己還要清晰，一見他如此，心中瞬間有了判斷。

金框眼鏡下的黑色墨子閃了閃，目光停留在顧英磊那雙試圖躲閃的眼睛上，下一秒，柳力爭傾身壓下，勾唇輕笑道：“是嗎？她小姑的喜糖？那顧總……我們的喜糖你想要什么時候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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