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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晚上，在晨光初見的時候，燕皎皎聽見了帳篷外來來往往的士兵的腳步聲。

年心跟燕皎皎同帳篷，看著燕皎皎起床，她也沒了睡意，卻沒有起床的意思：“起這么早做什么？”

燕皎皎指指帳篷外，沒好氣的道：“太吵。”

年心裹在被子里笑道：“左右不過三晚，習慣就好。”

燕皎皎搖頭：“我睡不著。”

年心打著哈欠道：“我可還想賴會兒床，你要實在睡不著，就出去轉轉吧，要不了多久該進繁陽山了。”

燕皎皎伸了個懶腰，徑直出了帳篷。

一出帳篷，燕皎皎就看到了生火的濃煙，隱約還聞到了一絲肉香味。

應該是王慕然帶來的太監婢女們在做飯了。

她揉了揉癟癟的肚子，一步三回頭的離肉香味越來越遠。

今日她是燕歸，是燕家家主，斷不能做出燕皎皎想做的事來。

比如，偷吃。

燕皎皎可以胡作非為，可燕歸不行！

她撇撇嘴，漫無目的的走著，一走便走到臨時搭建的馬廄邊上去了。

她不愿聞著馬屎馬尿的味道，故而把鼻子捂得緊緊的，不過卻沒有離開。

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一匹棗紅馬。

那是小小。

是沈書衍的汗血寶馬。

她曾騎過兩次。

也惦記了許久。

她的目光似是被小小感受到了，正在吃草的小小側了側頭，竟是在看見她的那一刻親昵的吼了一聲，馬蹄躁動著。

燕皎皎有些不可思議，“小小，還你認得我？”

小小又吼了一聲，揚起馬蹄，似是討好的樣子。

燕皎皎笑得眉眼彎彎，也不在意馬廄的臟污臭味了，就這么走到小小的面前，手在小小的頭上撫摸。

小小往她的懷里蹭了蹭，那模樣，倒像是一只討好主人的貓。

燕皎皎不禁笑出了聲。

忽然，她只覺腰被頂了一下，不輕，卻也不重。

她回頭，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跟著另外一匹馬大眼瞪小眼。

哦不對，是人眼對馬眼。

嗯，那馬眼里的不悅很明顯。

“笑笑？沈書衍也把你帶來了？”似乎是覺得這不是重點，她道：“你干嘛撞我？”

笑笑像是不屑的哼了哼，頭一頂，把她推離了小小三步的距離。

一臉茫然的燕皎皎在笑笑親昵的跟著小小互蹭著彼此的時候終于猜測到怎么回事，不由氣笑了：“你這色馬，這是在怪我離你媳婦近了？還是因為你媳婦在我懷里撒嬌你吃醋了？”

笑笑斜了她一眼，又哼了哼。

燕皎皎見狀，倒是樂了：“沒想到你這色馬竟然還通人性，不錯嘛。”

這時，小小又對著她吼了吼，一雙大大的眼睛里滿是委屈。

燕皎皎馬上道：“小小也不錯，小小也通人性，我最喜歡小小了。”

瞬間，小小歡騰的高揚起前蹄，歡喜不言而喻。

笑笑又把頭頂著燕皎皎退了幾步，警告意味十足。

燕皎皎突然就跟笑笑耗上了，她特意的去撫摸小小，特意的旁小小與她親近，而每一次小小親近她，她就挑釁的看一眼笑笑。

如此不到半柱香，笑笑掙脫了韁繩。

馬蹄聲響起，一聲怒罵悠然傳出。

“你個色馬，趕緊停下，不準追我，否則姑奶奶把你砍了燉湯喝。”

馬蹄聲越來越急。

“笑笑，你再敢追我，我就把你媳婦勾走！”

馬蹄聲比之前更快了一倍。

“你個死色馬，你給姑奶奶等著，姑奶奶一定讓你以后都親不到媳婦……啊，你別跑那么快啊，我的輕功快不行了……”

一女子白衣飄飄飛在空中，她的身后是氣勢洶洶的汗血寶馬。

一個不敢停歇，一個窮追不舍。

這場景，倒是很新鮮。

王慕然看向身旁的沈書衍，笑道：“你這前夫人可真有興致得很。”

沈書衍輕笑：“她向來如此。”

“朕記得追她的那匹馬是你的座駕？”

沈書衍的目光看向那一人一馬，笑著：“不錯。”

王慕然挑眉：“主人跟主母和離了，一匹馬也敢放肆了？”

沈書衍看向王慕然，笑道：“即便和離了，那也是它的主母，以前不敢放肆，如今也絕不會放肆，因為，我不許。”

王慕然看著沈書衍。

沈書衍一笑，“臣有事，先告退。”

說完，往馬廄而去。

牽出著躁動不安的小小，他利落的上了馬背，下一刻，小小已經沖著笑笑跟燕皎皎的方向而去。

離得近了，沈書衍遠遠的便開口，“笑笑，不準任性！”

馬蹄急急的剎住，笑笑轉過身子，委屈的看著策馬而來的沈書衍。

燕皎皎沒了笑笑的追趕，從空中飛下，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的喘著粗氣。

沈書衍停在笑笑身前，下了馬，看了她一眼，這才溫柔的撫摸著笑笑，俯身在它耳邊道：“她記仇得很，你若讓她記恨上了，她報復你時，我會袖手旁觀。”

燕皎皎喘氣的聲音卡住，瞬間便岔了氣。

沈書衍輕笑出聲。

笑笑幽怨的蹭了蹭他，他的手安撫的拍拍笑笑，嘴里卻淡淡的道：“不能欺負她。”

笑笑委屈的跟著小小親親我我去了。

燕皎皎則是懶得再看那礙眼的人和馬，起身就要離開。

“皎皎。”

身后的聲音沒有讓她的腳步停留。

“小小送你。”

她的腳步頓住。

笑笑煩躁的嘶吼著。

燕皎皎回頭，看了笑笑一眼。

笑笑警惕而又委屈的看著她。

她懶懶一笑：“我沒有搶人媳婦的愛好。”

似乎，哪里不對。

她又道：“嗯，我也沒有搶馬的媳婦的愛好，我心善，不忍有情人哦不，是有情馬，不忍有情馬不得眷屬。”

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笑，然后離去。

笑笑歡喜的吼了又吼。

沈書衍站在原地，如暖陽般的笑卻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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