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瑤剛“酸”完何志軍，正等著看他如何回答時，卻聽到了他馬上就要離開的消息，一時之間感到有點手足無措。好不容易又在同一個項目了，這一分別、還不知道哪個“猴年馬日”才能再相見。會計師事務所就是這樣，它不像是一個公司、更像是一個學校，審計們的工作是由一個個項目組成的。每個項目就像是一個班級，即使你和某位同學在同一學校，但由于不在同一班級、也是不會見面的。所以，同事們之間只要是不參加同一個項目、就算同處一個公司，也可能會永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因為大家都是出外勤的、在所里遇到的概率很低。正因為這個行業有如此的特殊之處，所以被一些公司明令禁止的“辦公室戀情”、在這里是被積極鼓勵的。老板們都是主張、所內男女同事之間“內部消化”的，有時候看出苗頭的、還會主動安排他們一起做項目一起出差，進行“撮合”。因為這里的“辦公室戀情”、沒有老板們所擔心的――利益沖突、分散精力，從而工作疏忽、耽誤公務。在這里，所有的“人心競逐”、“勾心斗角”――都是一致對外的、都是用在客戶公司身上的。這里的上級與下級之間、也并沒有那么嚴格的從屬關系，大家團結合作的成分更多一些。如果不想跟著哪個項目經理工作了、申請去別的項目就好，就算極端一點的情況，也可以直接從項目中途撤下來。排除了“辦公室戀情”的所有壞處、剩下的就都是好處了。畢竟審計行業以年輕人為主，那些一起討論的業務、加班的深夜、出差的途中、熬過的通宵，朝夕相處中的相互扶持，可以更大的提高工作效率、保證工作質量。因為工作環境相對單純、人際關系相對簡單，工作也是以“技術”和“業務能力”為主、薪水待遇也很不錯，所以產生的也大多都是－－唯美浪漫、清新雋永的愛情故事。程瑤不想就這樣讓何志軍離開、可是他又不得不走，這個項目對他的職業生涯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的，這是高層要為他升職的“前奏”。“你去新的項目、能不能帶我一起？”程瑤猶豫了半天、還是給何志軍發出了這樣的短信。何志軍抬眼看向對面的程瑤、臉上全然沒有了平日里嬉皮笑臉的樣子，這一條短信已經把他這段時間的猜測、全部給證實了。看來這個女孩是對他動了真心、而且還很大膽地表達出來了，可是他對她、并沒有一絲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他承認－－她雖然長得有點圓潤、有時候在業務上也糊里糊涂的，但是她很白、很美，她的家庭條件又那么好，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白富美”。她是很好、但卻不是他的“菜”，他到底喜歡什么樣的類型、他自己也說不出個“1、2、3”來，但是他有自己的感覺－－他明白自己愛誰、或者不愛誰。既然不愛、也沒有“愛”的可能，他就不能給她一絲“抱有幻想”的成分，這是為他自己負責、也是為她負責－－女孩子的青春是短暫的，不值得浪費在、沒有結果的愛情上。他想回復她的短信，盡量委婉一點、不要傷了她的自尊，或許“逗趣”一點、開著玩笑就拒絕了，比如：“你還是在這里吧，凡哥的這個項目可是‘命途多舛’，多個人多個幫手。”可是，他卻想狠下心來、讓她徹底對自己失望，這樣就可以不再耽誤她、也順了自己的本心。“那可不行！就你這業務水平，去了不是給我拖后腿嗎？我還想把這個項目做好呢，可不能總給你教這個教那個、改這個改那個的！”當他硬下心、把這條短信發出去的瞬間，沒有再抬頭看她、只是在心里默默說道：“對不起，程瑤，一開始的決絕，總好過以后的越陷越深、痛苦地難以自拔。”程瑤看完何志軍的短信，發現他一直低著頭、始終沒有再看自己一眼，再加上平時他對自己的態度，已經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一開始是感到失落，繼而這種失落感又變成了疼痛感，心里像針扎一樣、一點一點地疼起來。這種痛苦當然與何志軍無關、這全都是她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她的這場愛情，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其實何志軍在離開嘉寶公司之前想過－－如果真要帶人去新項目的話，他很愿意那個人是簡桔，這樣不但能相互斗嘴、幽默搞笑，而且還能出謀劃策、韻味無窮。可這也只是由程瑤的話題、而引發的一點“題外話”，他的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自己都沒怎么放在心上。何志軍走后，他的工作任務、就由齊凡和簡桔“瓜分”掉了，因為工作量驟增、他們就不得不需要在晚上多加一會兒班。雖然這次進場、只是需要寫出嘉寶公司ipo項目的《前期調查報告》，無論是嚴肅性、還是重要性，都和《審計報告》不能相提并論。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這個調查可是關系到后續的工作，關系到a部會不會真正接下這個項目、會不會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由于程瑤的工作量一直就是那些，雖然已經干地差不多了、但齊凡卻并沒有再給她增加新的任務，她猜想－－齊凡肯定是知道葛總與程教授的關系了，萬事都由著她的性子來，能干點活就干點、也不指望她能撐起這個項目。齊凡這個人、辦事總是“圓滑”地滴水不漏，這樣既讓她舒心、又給了葛總和程教授面子，反正她也不喜歡這個工作、也不想絞盡腦汁地去鉆研業務，這樣輕松自得、也挺好！所以，就在齊凡和簡桔忙地手腳并用、只爭朝夕的時候，程瑤卻很清閑自在、晚上也沒必要加班了，吃過晚飯以后、就回到酒店里追一部正在熱播的電視劇。也許只有這樣盡情地、讓自己的腦子沒有一刻空閑，才能暫時把何志軍忘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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