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清歡毫不掩飾的擔憂,叫沈言很受用,心底里像吃了蜜一樣化不開的甜。
“到是用不著麻煩,我就跟著看看,沒有動手,倒是你聽說今個收獲頗豐,打到了兩頭狍子,一頭梅花鹿?”
“那是!”
少女臉上露出一抹傲然之色。
“憑我的身手,這已經算是少的了。”
與這少年在一起,蠻清歡覺得渾身輕松,沒什么需要藏著掖著,說話也多了幾分隨意。
指了指不遠處烤肉的畫眉、朱鷺,眼角彎彎。
“一會兒請你嘗嘗鹿肉。”
又覺得不妥,接著問道,“你身體弱吃不吃的鹿肉?我還打了只野兔,要不給你烤個兔子,把兔肉最是細膩好克化。”
這時的少年你別說給他吃兔肉,哪怕什么都不吃,光這樣看著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什么都行,我不挑的。”
少女凝眉想了想,“還是兔肉吧!”
說話間畫眉端著烤好的鹿腿過來了。
蠻清歡問有沒有烤野兔,有的話就送一只過來,沒有烤一只送過來。
鹿肉是個稀罕玩意,平常難得吃著,今個機會難得,有一整只鹿在,誰還去吃烤野兔?
畫眉便道,“奴婢去烤一只吧。”
送過來的鹿腿已經被畫眉處理好了,切成了一片一片的碼在盤子里頭。
蠻清歡一邊喝著沈言給她的美酒,一邊吃著烤鹿肉。
不過自己在吃,旁邊那人卻瞧著只有干瞪眼的份,似乎不大合適,于是夾起來一片鹿肉。
“要不要來一片?”
就算身體不大好,只吃一片應該沒事吧?
少女兀自想著,沈言突然把頭歪過來,直接就著她手中箸吃下鹿肉。
耳朵尖子殷紅一片。
少年覺得自己孟浪了,唐突了身邊的這位姑娘。
自己都有些唾棄自己了,你這個人怎么能這樣呢?嚇壞了身邊的小姑娘可怎么是好?
自個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嗯,一定是今晚月色太美,把自個給陶醉了。
少年悄咪咪的摸了把臉龐,給自個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一瞬間少年就想了如此之多,而身旁的少女卻無知無覺,依然用那雙,可能也許沾過沈言口水的竹箸,搛了鹿肉往自個嘴里送。
不遠處晉沛時、侯昊然、邵勁那一幫子紈绔子弟,正圍著火堆喝酒吃肉,一個個強盜似的用搶的。
蠻清悅這個月的小日子沒有來,長公主懷疑她有了身孕,這次狩獵就沒讓她跟著來。
于是孤身一人的安郡王,就徹底放飛了自我。
沈言遠遠的瞧著,與侯昊然等人打成一片的邵勁,跳動的火光照著年輕的臉龐,如旭日東升般,充滿著健康朝氣。
身旁的少女就應該配邵勁這種,身體健康又芝蘭玉樹的少年。
撮合兩人的念頭又冒了上來。
“你……”
恰在這時,畫眉把烤兔子給送過來了。
“快點趁熱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哦,對了,剛才你要與我說啥?”
少女璀璨的眼眸中,有一泓清泉波光漣滟,清澈得仿佛能夠照見人影。
沈言心頭突然升起一種虔誠感。
罷了現下不是好時機,還是緩一緩,下回找個合適的機會吧!
那邊侯昊然飛眼一瞄,見兩人坐在這處,拎著酒壺就跑了過來。
“老大,原來你躲在這處,走走喝酒去,沈兄也來!”
順帶把沈言也一起拐了過去。
遠處的火堆旁,沈雅珊和李婉素坐在一起。
沈雅珊咬牙切齒的盯著,與侯昊然等人一起喝酒的蠻清歡,眸光變了數變。
“去把這壇酒,給那邊送去。”
“姑娘……”
丫鬟曉得自家姑娘恨極了蠻清歡,這酒里頭只怕有毒,眾目睽睽之下讓她送酒,到時候蠻姑娘毒發身亡,頭一個被懷疑的不就是姑娘?
要她說,還不如偷偷摸摸的走過去,趁人不注意,把毒藥下在蠻清歡的酒里邊來的便宜。
沈雅珊不知自家丫鬟肚里做的什么功課,見她磨磨唧唧立即把眼一瞪。
“叫你去就去,廢什么話。”
沈雅珊眼瞧著自家婢女捧著酒壇子,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把一壇子酒遞給蠻清歡。
與她說了些什么,蠻清歡那廢柴,甚至回頭往這邊瞧了一眼。
然后拎起酒壇子,利索的敲去封泥,對著壇口直接喝起來,甚至拎著酒壇子,遙遙對著自個這邊晃了晃。
氣的沈雅珊七竅生煙。
你道她真的有這么好心給蠻清歡送酒?
雖沒那丫鬟思忖的那般愚蠢,卻也沒安什么好心。
在她的思想里,蠻清歡必定不會喝她送過去的美酒,到時候她就能借題發揮一個,給蠻清歡一點顏色瞧瞧。
哪知那貨竟不按常理出牌,拿起就喝了,也不怕她在里頭下毒。
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轉頭就要找李婉素說道說的,卻見李婉素眸中沒有焦距,眼神不知飄向哪里。
胳膊肘拐了拐她,“在瞧什么呢?”
李婉素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惱怒。
低頭揪著手中的帕子。
“沒,沒看什么!”
她真的沒看什么,只不過是在走神。
剛剛她瞧見盧金秀,與蠻清惠、晉盈盈、顧朝風等人圍在篝火邊烤肉。
只見她穿著利于行動的窄袖衣裳,兩只眼眸在夜色中,亮得猶如天上的星辰,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一邊烤肉一邊與晉盈盈等人談笑風生。
心頭就不受控制的浮起一道靚麗的影子,倘若站在他身旁的那個人是自個……
沈雅珊在推她時,李婉素滿腦子都在想著,自個取代了盧金秀后如何的幸福。
那蕭晟也躲在暗中悄悄地觀察著蠻清歡,瞧見她同一眾少年一處喝酒,就兀自生氣。
不過這一回卻忍著,沒有跳出來打斷這個打斷那個的腿。
暫且讓這個小野貓再得意幾天。
這一晚,喝酒吃肉,不曉得哪個喝醉了酒竟然跳起了舞,有人帶頭,眾人就一起跟著起哄。
推這個拽那個上去唱歌跳舞,吵吵鬧鬧到午夜才各自回營安睡。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風平浪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直到第四天,連續打了三天的皇帝累得走不動道,留在營地里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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