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殊一出醫院，就感覺不對勁。
她不動聲色，挽住米粒胳膊，小聲說：“后面有尾巴。”
米粒身體一僵，但是并沒有回頭。
她伸手攬住了寧奕殊，換了一個可以隨時保護對方的姿態。
“那咱們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米粒悄聲問道。
寧奕殊搖搖頭：“繼續走，往人少的地方走！”
“啊？”不該往人多的地方走嗎？
米粒驚訝寧奕殊的決定，不過卻不反對。
同寧奕殊經歷過幾次事情，米粒心里明白。
自家寧姐可能沒什么逆天的能力，但是最后總能逢兇化吉。
寧姐說往人少的地方去，肯定有她的道理。
米粒一指前面：“那家商場地下一層，是小吃廣場。”
“但是人不多，好大一片場地都很空曠，沒什么人。”
去哪里，人少，但又不偏。
寧奕殊想了想，點頭：“行，咱去那里！”
“哥，那倆個妞去地下次小吃城了，你說她倆是不是傻？”地下小吃城都是應付國外游客，又難吃又貴，本地人都不去。
車里，短毛拍了自家小弟一巴掌：“我看你才傻！”
“她們去那里，不更方便咱行事？”
“……對對對，那里人少！”小弟轉念一想，立刻笑瞇瞇。
眼看著寧奕殊和米粒，進了地下小吃城。
短毛帶著三個小弟，也裝作去吃飯的模樣。
但是地下小吃城實在沒什么好吃的。
因為味道不好，游客也不上當了，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短毛站在一個小攤前，看了半天里面的糊糊，最后還是沒敢點。
他隨便買了幾杯飲料，就坐到了離寧奕殊不遠的地方。
寧奕殊也在看吃什么。
找了一圈，竟然發現角落里有個賣煎餅果子的。
異國他鄉，竟然看到親切的小吃，寧奕殊激動了。
“煎餅果子來一套！”
陳杉是個落魄的華僑，祖上倒是有錢有地位，但是老爹得罪了人，出車禍死了。
家里不敢細想車禍的事，帶著他舉家搬遷去了另外的城市，并將陳杉送去華國留學。
然而陳家幾代人，都在S國，華國早沒有親故。
陳杉留學之后，思念故土，又回來了。
但是找工作非常不順利，所學的東西也用不上。
沒辦法，總不能老給家里要錢，做啃老。
陳杉就在地下小吃城租了一個攤位，賣留學時候最愛吃的一種早點。
游客不來，商場里的工作人員倒是愛吃他的煎餅。
所以他不愁沒有生意。
但是距離他將煎餅果子做成托拉斯的理想，還差好遠。
當寧奕殊站在他面前，要一套煎餅果子的時候，陳杉有點激動。
終于來了一個生客。
“好嘞！”陳杉麻利的開始工作。
看著面漿在鏖上形成一張薄薄的煎餅，隨著蔥花和香菜的撒入，香味更加迷人。
寧奕殊咽口水，沒想到千里之外，竟然也能吃到家鄉美食。
她看一看陳杉，小伙子鼻梁上架著個眼睛，長的白白凈凈，不像常年勞作的人。
她笑起來：“師傅，你煎餅的動作挺純熟，做這行多久了？”
“一個月！”陳杉實話實說。
一個月？
果然！
寧奕殊接過香噴噴的煎餅，又問：“那你是華國人嗎？”
“不是，本地的。”陳杉看一看眼前的女孩。
對方明眸皓齒，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沒有雜質，帶著幾分好奇。
陳杉看著就覺著親切，大概這是來自根的力量。
不說華國人，五百年前都是一家嗎？
他問：“你是來留學的？”
“嗯！”寧奕殊咬一口煎餅，果然好吃，她眼睛又亮了幾分。
“味道還挺正宗，你在哪學的這個手藝？”
“在華國留學的時候。”
寧奕殊更奇怪了，能去華國留學的人家，肯定不缺錢。
小伙子怎么就跑來賣煎餅？
當然，寧奕殊沒有歧視的意思。
職業不分貴賤嘛。
她就純好奇，一般華僑家庭，骨子里還是重視傳統。
寧奕殊多看了陳杉兩眼，沒有多問。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她等另一份煎餅做好，提著去找米粒。
米粒也買好了咖啡，選好了座位。
沒想到不報希望的地下小吃城，竟然還有美味的煎餅果子。
米粒咬了兩口，見寧奕殊已經用幾位優雅的動作，迅速消滅了一半。
米粒嘴唇抖了抖，到底沒說什么。
背后坐著幾個心懷不軌的人，寧姐還吃的下去，真是藝高人膽大。
“吃啊，吃飽有勁！”寧奕殊一抬頭，見米粒心事重重。
她笑瞇瞇勸了兩句，端起咖啡。
“噗！”好苦，還沒有香味，該不是過期的咖啡豆吧？
寧奕殊趕緊又咬一口煎餅果子，去去嘴里的苦味。
“哥，聞著挺好吃的。”小弟嘀咕了兩聲。
他們也還沒吃飯呢。
短毛更餓，盯一個人容易嗎？
他想了想，從兜里摸出一張鈔票：“你去買！”
“好嘞！”
小弟接過鈔票，興高采烈去找陳三：“喂，我買四個！”
剛才那女孩，真是個招財貓。
一上午沒有生意的陳杉，心里邊感嘆，手上邊動作。
沒一會兒，他就做出來一個遞給小弟。
小弟耐不住香味，先咬一口。
哎呦我去，不錯哦。
他邊啃邊回頭，準備給短毛打聲招呼，告訴他們煎餅味道不錯。
結果一回頭，發現寧奕殊和米粒已經吃完東西起身。
而短毛幾個沒想到對方那么快，湊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什么呢。
小弟急了，用本地語言喊：“哥，那倆個妞要跑！”
陳杉攤煎餅的手一頓，抬起眼皮望了小弟一眼。
小弟察覺到，立刻露出兇狠的目光：“看什么看，攤你的餅！”
S國社團合法化，普通居民常碰到火拼的事情。
小弟這么一吼，大家都知道咋回事了。
旁邊小攤上的人，都默默蹲下去，躲到攤位后面。
而短發因為小弟的提醒，立刻喊著人過去圍堵，跟著寧奕殊消失在人們視線里。
陳杉強忍鎮定，給小弟迅速攤好煎餅，目送他離開。
女孩和那幾個人去的地方，是地下小吃城的廁所方向。
比較偏，沒人。
剛才的女孩又美又可愛，還給他小費。
作為同宗同族，他一個大老爺們不能坐視不理。
陳杉打定主意，悄悄提起攤位上的搟面杖，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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