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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蘇沉淪和孫小賤他們幾個去泗州買布回來了，帶回來兩船結實耐用的棉布，花樣不是很多，但質量真是不錯。

他們這次出行基本上還算順利，在路上沒怎么耽擱。

“老蘇，這一路上你辛苦了，”姜姜迎上前，向蘇沉淪道辛苦：“到屋里歇一歇，吃點飯，喝點酒，暖暖身子。”

“辛苦什么，很多事情都是他們在做，我只負責在船上躺著。”蘇沉淪絲毫也不居功。

“小賤，你這一路上沒給別人添麻煩吧？！”姜姜不放心地問孫小賤。

“好好的話都讓你嘮散了，”孫小賤氣得直翻白眼兒：“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不問我辛不辛苦，累不累，倒先問我有沒有給別人添麻煩。”

“你的性格我還不清楚？”姜姜絲毫也不慣著他：“怕沒我在跟前，你都要把天捅個窟窿。”

“姜老板，你多慮了，孫小哥這一路上可沒少出力。”同去的船家趕緊替孫小賤說好話：“別看他年紀小，又能吃苦，腦子又靈光，比我們這些人強多了。”

“你們可別再夸他了，”姜姜笑著說道：“我叫他出去，的確是為了鍛煉他，不過他畢竟年紀還小，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呢！”

這話聽得孫小賤大為憋悶，向姜姜嘟囔道：“本來這一路上還挺想你的，如今你這么說，我都有些后悔了。”

“你會后悔想我啦？”姜姜伸手在孫小賤的后腦拍了一下，佯裝生氣的說道：“把身上穿的袍子給我脫下來！你這忘恩負義的家伙。”

這袍子是孫小賤出門時，姜姜特意給他縫制的，又輕巧又保暖，在遇到姜姜之前，孫小賤只是個小乞丐，天冷的時候哪有一件像樣的衣裳穿？

也是在跟姜姜結拜了之后，他才能夠享受到有人像家人一樣關心他，因此他和姜姜的感情非常的深厚。

“你給了我自然就是我的，我憑什么要脫下來？”孫小賤滑頭地說：“不過我也不是沒有人情的人。”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遞給了姜姜。

“喲，知道出門給我帶禮物呢！”姜姜斜眼看了孫小賤一眼，卻隱藏不住臉上的高興。

“狗兒蓮兒他們也都有，”孫小賤故意這樣說：“沒有幾個錢的東西，算是一份心意吧！”

“小樣兒吧你！”姜姜朝孫小賤撇了撇嘴，半大的男孩子就是這樣，倔強的不善于表達情感，可他們的心地卻是最純真，也最熱烈的。

“我去吃飯了，空著肚子走了一天一夜，這會兒快要餓死了。”孫小賤說著進了屋，年大嬸蓮兒她們早就已經張羅了一桌子飯菜，熱氣騰騰的招呼著些出門回來的人趁熱吃。

聞到熟悉的飯香，孫小賤覺得格外踏實，這一路也并不輕松，舟車勞頓風餐露宿的苦是免不掉的。

姜姜打開孫小賤給她的盒子，泗州這地方盛產布匹，孫小賤送給她的禮物是一個用紗羅裹的小美人兒，眉宇間和姜姜竟然有幾分神似。

“切！這小子還說是隨便送的，”姜姜得意的撇了撇嘴：“當時指不定在一大堆娃娃里怎么挑呢！”

等這些人吃完了飯，蘇沉淪向姜姜交割了賬目。

比他們預期的花費還要少，這當然都是蘇沉淪的功勞。他雖然不愿，也不屑于做這些事，但不代表他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接下來就是把這些布匹按照人口數進行分配。

除了極少數游手好閑實在無藥可救的人家，苦力街人人都分到了從泗州買回來的棉布。

加上之前的棉花，每家人都可以像樣的做入冬的衣裳和被子了。

苦力街上人們熱熱鬧鬧地領布，比過年還要高興，以往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是最難熬的。

想做冬衣又做不起，頂多能可著老人和孩子。便是做了也是舊布舊棉花，都是將就著來的。哪像今年這樣，嶄新的棉布，潔白的棉花。別說穿在身上，光是看著就讓人心里暖洋洋的。

再加上全家人都能穿的上新棉衣，這是多少人多少年來的盼望啊。

“姜老板，崔山黃大魚他們幾戶真的不給了嗎？”穆大嬸走過來問姜姜。

她自然也知道姜姜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可事到臨頭了又覺得實在有些卻不開面子。

畢竟都是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規矩一旦定下，就絕不可以輕易的破壞，”姜姜理解穆大嬸，但很多時候不能只憑感情用事：“若是他們也想像其他的街坊一樣，那么就從現在起，洗心革面的做人，只要他們能夠堅持二十一天，我就分給他們棉布和棉花。”

不都說二十一天可以養成一個習慣嗎？那就讓這些人試一試好了。

姜姜的本意也不是為了懲罰他們，而是想讓人們懂得自助者方能有人助的道理。

“既然這樣，我就去跟他們說說。”穆大嬸高興的答應道。

她就知道姜老板絕對不會不近人情的。

但不過半天功夫，穆大嬸就又生氣又無奈的回來了。

她去找了這幾戶人家，也跟他們說了姜姜的話，可這些人沒有一個肯干干脆脆的洗心革面，不是說自己身體不好，就是說家里走不開，還有人干脆只是央求穆大嬸兒私底下給他們拿些棉布和棉花來，反正東西那么多，姜姜不會注意到的。還有更讓人生氣的，居然破口大罵姜姜，說她是假慈悲。

“你們活該受窮沒人管！”穆大嬸生氣的朝那些人說道：“我真是多余向姜老板替你們求情。”

“真是爛泥扶不上墻！”穆大嬸邊往回走邊氣憤地想：“難怪姜老板要設下這樣的規矩，對待這樣的人就應該這樣。！”

穆大嬸以前還覺得姜姜有些苛刻教條，但現在見識了那些人的丑惡嘴臉之后，穆大嬸終于堅定的站在姜姜這一邊。

“不過是要你們活的像個人樣，明擺著是為了你們好，居然只想著不勞而獲，這樣的人活該受窮！”穆大嬸氣憤的想。

有人要拉你起來，你也得把手遞給人家。有人要救你上岸，你自己也得往岸邊撲騰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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