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多的錢沒有，但是給家里小輩買糖的錢還是有。”林冬生給錢讓石斌跑腿買糖果之類的零食，說是給家里小輩。

“您別麻煩了，真要是給親戚們帶，在縣里買更好。買的太高檔他們舍不得吃也余不得送禮，去縣里買稍差一等的，想送人想吃都可以，同樣的錢能多買點，每家多送點就行。”林笑笑對老爺子建議道。

“好，聽你的。”林冬生從善如流的收回錢。他現在和林笑笑的關系還別扭著，大小事情都愿意順著她的意思來。

林笑笑和石斌把林冬生帶到縣城的家里。石斌從單位借了一輛三輪摩托，開車往老家村里去。

石斌開的很慢，老爺子看著路上的風景一直在回憶。他們離村子越近，老爺子的情緒越復雜，還提起林笑笑已經過世的母親。

“有什么可說，她這輩子就沒有過一天好日子，她命苦啊！”林笑笑不愿意提到林母，她記憶里的林母是不幸的。

林母原也是大家出身，偏偏遇上打仗，家里的錢財損失大半，她也要開始學著干活。書香門第出身的她嫁給林冬生，婚后三年才懷上林笑笑。這本是件高興的事，偏偏林冬生在節骨眼上又被抓壯丁。

她守寡一輩子，憑自己雙手把林笑笑養大，可困難時期卻落下一身病，最后連五十都沒回到，早早的去了。

林冬生聽完林笑笑的話開始沉默，隔了許久，石斌都開進村口，他才悠悠問了一句。

“你娘就沒有想過改嫁？她應該找個人幫她，什么都自己扛太累太難。”林冬生情緒有些低落，他這輩子對不起林母。

“幫她？大家都困難，誰愿意幫誰又能幫她，再說我娘說要守著你要等你回來，還說你答應她，回家時要給她買云片糕。她臨死之前還掂記著你的云片糕。”林笑笑說話專門戳心窩子。

林冬生聽著林笑笑話更不自在，可惜林笑笑并沒有注意到，因為石斌已經把車停在家門口。

林笑笑不等石斌把車停穩，就已經先一步跳下來。石斌喊不住她，轉而扶著老爺子下車。

老爺子進屋后就摸著屋里的東西紅了眼，他在懷念過去，想念當年的親人。

“笑笑，你陪我一起去你媽墳墓前看看。”

“好。”林笑笑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一家人走出來才發現摩托車前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大人孩子老人都有。

石斌和林笑笑出來后，小孩子嚇得馬上從摩托車上離開。男人們拉著石斌套近乎，女人也好奇的直來直往問林笑笑老爺子是什么人。

林笑笑沒說話，林冬生卻盯著村里的老人瞧，想從他們衰老的面容上認出兒時的小伙伴。

“你是二狗子？”林冬生指著人群中的駝背老人叫道。

“你是誰？”駝背老人聽到熟悉的外號，好奇的盯著林冬生看。

“你是冬生，林冬生？”二狗子駝著背，混濁的雙眼激動的叫起來。

“二狗子？他是什么人？”

“林冬生是誰？”

村里人七嘴八舌好奇的議論，林冬生卻一一把在場的老人認出來。

老爺子和老人們敘舊，林笑笑應付中老年婦女們的好奇八卦，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告訴她們。

“哇，林笑笑，你這是認了個有錢的爹？”

“你說錯了，不是認了，是找回，這明明是親爹。”

“唉呀，不管是不是親爹，有錢就好，不過這海外關系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你擔心的多，又不是你認親，你管有沒有錢，海外關系會不會受影響，那都是人家的事。”

林笑笑把各種議論之言聽進耳里，她忍不住催促老爺子趕緊走，有什么話回來再說。

林冬生見到以前的小伙伴，幾十年有很有多話還沒開始說，他和大家約好時間，決定下山再細聊。

一家三口來到山上，林冬生把林笑笑夫妻倆趕走，自己跪在林母的墳前說心里話。

林笑笑盯著老爺子的一舉一動，倒是對他的印象又好一點。

從山上下來，老爺子的眼睛還泛紅，說起往日和林母之間溫馨的往事。

林笑笑老爺子相處這些天，還從沒有問過他的近況，聽到忍不住好奇：“您和我娘分開后，也是一直沒有再娶妻生子？”

林冬生臉一白，嘆了口氣卻什么都不說，只是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林笑笑不明白老爺子沉默不說話是什么意思，她也懶得去多想，不回答就不回答，總有說的那一天。

林冬生堅持要在村里住，希望生命中最后的時光能守在林母守著林家祖墳。

林笑笑勸不聽，也只能搬回村里陪著老爺子，只是苦了石斌每天開著三輪摩托車上下班。

林冬生開始在村里出現還是個熱鬧，時間久了，大家也能平靜對待，特別是在知道他沒有錢之后。

村里人都笑林冬生傻，也笑林笑笑認回親爹卻沒沾到光，只有村長心里可惜，這老頭子捐錢的時候卻沒想過給村里捐一笑。

林冬生沒錢給家里親戚只能送點糖果點心，大家收到東西也沒有什么不滿，唯有石家覺得老爺子太小氣。

石父分家后就不在一個鍋里吃飯，幾家的矛盾也在分家后擺在明面上，石父石母都攔不住。

林冬生給親家送的禮物和其他人家沒有不同，這點惹惱石父。他覺得林冬生父女現在都靠石斌養著，林笑笑卻連個孩子都沒有，他們卻只把石家當一般親戚，這是沒把石家放在眼里。

林笑笑被石母找上門，她聽到石母鬧騰的理由后，扶額嘆息芝麻大的事也能計較。

“媽，您別鬧，這件事和笑笑沒關系。”石斌突然出現在門口。

石母是特意挑石斌不在才上門，見到他突然出現，難免好奇：“你怎么在家？”

“我回來拿點東西，您要是嫌棄收到的東西少，我讓笑笑從供銷社再買點給您送去？您要多少？”

“我不要供銷社的東西，你要送就送上次那種。”石母知道供銷社的東西比不上林冬生上次送的，她要挑好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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