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趙芳戀戀不舍地看著曲長歌和趙況兩個領著孩子進了已經收拾好的房間里睡覺。

晚上自然是非常熱鬧的，楊秀娥沒讓趙況和曲長歌伸手幫忙，她帶著下班回到家的黃福玉和趙芳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給小兒子一家接風。

趙東升是和趙崢兩個一起回來的，看到趙況一家子，兩人都很高興。

晚上的接風宴因為多了趙芳，也比往年要熱鬧了許多。

有時候曲長歌也不明白，為什么就多了一個人，這個氣氛就會變得那么不一樣。

趙東升喝得高興的時候，笑著說道：“今年咱們家算是真正的團圓了，趁著明天照相館還上班，咱們明天一家子都去照張全家福吧！”

楊秀娥點頭：“老趙這主意好，咱們家也有好長時間沒有照全家福了。記得最后一張全家福還是咱們五個人的，如今可不止這個人數了，一二三……，天啊，咱們家有十一個人了。”

黃福玉說道：“媽，咱們家這是人丁興旺呢。等芳芳再找個對象，那就更熱鬧了。”

趙芳不樂意了：“大嫂，你干嘛說到我這里來了？我還早著呢，我還是爸爸媽媽的小寶寶。”

趙東升瞪她：“你還小寶寶，你比妞妞還小，行了吧！”

妞妞搖頭：“爺爺，小姑姑怎么會比我小呢，爺爺看，我才多高，姑姑都這么高了。”

趙東升笑著說道：“別著急啊，爺爺的好妞妞，你將來準能長個大高個的。”

曲長歌心想，這倒是，趙家人沒有矮的，就是楊秀娥都有一米六的樣子，在那個時代的女人中，這個高度可是很不容易的。

眾人說笑了一陣子，飯飽酒酣，撤了桌子，男人們坐在桌上開始神侃，女人們堆在廚房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八卦，而四個小孩子也湊成兩堆玩著自己喜歡的游戲。

因為還有兩天過年，趙東升、趙崢和黃福玉還要去上班，也沒鬧得太晚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帶著孩子們進秘境里泡澡，在火車上待了半天的功夫，不洗洗心里覺得不舒服。

“二哥，那我后天去接來娣過來？”曲長歌一邊給妞妞穿衣服，一邊問道。

趙況回道：“明天也行，芳芳回來了也有個伴。”

曲長歌笑著回道：“行，那我明天就去接人。”

趙況想了想說道：“剛剛我跟爸和大哥說了今天在火車上碰到那個女人的事情了。”

曲長歌來了興趣，問道：“對了，大哥從采購科調走了嗎？還有爸和大哥怎么說？”

趙況說道：“大哥去年就調走了，調到另外一個科室去了。那女人不光跟他們皮革廠的大小領導混得好，就是鋼鐵廠這邊的領導和市里、省里的各級領導都有些關系。”

“天，她還挺能個啊！”曲長歌沒想到這個就知道扭來扭去的女人有這么大的能量，她疑惑地看了看趙況：“二哥，以你男人的眼光看這個女人呢？”

趙況可不敢答這樣危險的問題，搖頭說道：“我都沒正眼看她，誰知道啥樣子。”

曲長歌笑得不行：“二哥，你是不是怕我生氣啊？”

趙況說道：“是真的，我真沒正眼看她，只是時刻防備她有什么不好的舉動。”

“所以才會在包廂門口閃過她向你撲來？”曲長歌笑得很促狹。

趙況說道：“也有這原因在內，不過，我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問題，她為什么跟這么多人有關系呢？”

曲長歌一聽來勁了：“難道這女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嗯，我覺得有些不對，有些像舊社會的那種交際花。按說現在這個時候的人應更沒有那樣的……”趙況說著說著就開始摸起自己的下巴來。

曲長歌知道，但凡趙況有這個動作就表明他在很認真地思考，她也不打擾他了，讓他思考清楚也好。

她把妞妞的秋衣秋褲都穿好，又來看一直在自己穿衣服的椿樹，發現椿樹自己也將秋衣秋褲傳好了，她滿意地點頭：“椿樹還真是長大了，自己穿衣服穿得這么好。”

椿樹說道：“媽媽，我都上小學了，要是還不會自己穿衣服，那才丟人呢。”

妞妞一聽急了：“我以后也要自己穿。”

曲長歌一聽連忙應承下來：“行啊，妞妞以后就學著自己穿衣服，妞妞真棒！”

妞妞是順毛驢，順著摸能上天，她拍著小胸脯說道：“妞妞真棒！”

曲長歌都沒眼看她了，這丫頭的臉皮簡直就是皇上他媽——太厚啊！

趙況半晌又說道：“我也問了爸和大哥，省城的局勢還是那么樣，不像是轉變了。”

曲長歌聽了也很是驚訝，那安軍長一家子為什么就能回來了呢。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覺得還是見面再問問安素瑄好了。

一家人泡得一身熱乎乎的，穿著秋衣秋褲出了秘境，上了楊秀娥準備好的大床上睡覺。

第二天，吃過早飯該上班的都去上班了，曲長歌就對楊秀娥說道：“媽，我要去接來娣，我把椿樹和妞妞帶著，正好可以逛逛街。”

楊秀娥倒是明白曲長歌的好意，知道她還要看大寶和小娜，所以干脆將椿樹和妞妞帶走。

她說道：“要不你把椿樹和妞妞放在家里，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多累啊！對了，老二不跟著一起去嗎？”

趙況說道：“我還要去一趟獻民那邊，有點事。”

曲長歌倒是知道他是想跟張獻民說說那個女人的事情，看昨晚那個沉思的樣子，情況還蠻嚴重吧。

趙芳眼珠子轉了轉，對曲長歌說道：“二嫂，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回來幾天還沒去街上走走呢。”

曲長歌怕楊秀娥還要她幫著干什么，剛準備開口，卻是聽到楊秀娥說道：“那就讓芳芳陪你去吧，多一個人，你能省點心。”

既然婆婆都答應了，曲長歌自然是沒有啥說的了。

自從去年趙況陪著楊秀娥回了一趟娘家，楊秀娥還是很感激兩個人對她的支持，所以就算是楊家老兩口，也就是趙況的外公外婆過世，她都沒讓他們趕回來。

大家都高興，只有大寶和小娜兩個有些不高興，他們還沒跟弟弟妹妹新鮮夠呢，他們居然拋下自己出去玩了，太沒天理了。

曲長歌看出大寶和小娜的不高興，可她不敢帶著這么多孩子出門，自家孩子丟了還好說點，要是把大哥家的兩個寶貝丟了，她怕說不清啊。

楊秀娥也看出來了，對著兩個小家伙說道：“沒事，過一天你們的爸媽就休息了，到時候讓他們帶你們出去玩兒吧！”

兩個小家伙撅著小嘴，勉強點了點頭，眼睛里滿是不舍地看著椿樹和妞妞。

椿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走過去對大寶說道：“大寶哥，等我們上街回來，我就來找你玩兒啊！”

曲長歌也忙說道：“到時候給你們兩個帶雞蛋糕回來。”

這玩意可是精貴東西，除了要錢還要糧票和糕點票，不是那種隨便就能買的東西。

楊秀娥忙說道：“別買那東西，太麻煩了，就給他們買點水果糖就行。”

曲長歌哪里好意思跟兩個孩子說話不算話，說道：“媽，您就不用管了，我看著來，能買什么就買什么，不會讓自己為難的。”

就這點子票和錢，對于曲長歌這個常年跟黑市老大交易的人，有啥辦不到的，秘境里的全國糧票都不知幾何了，別說那些各種票據了，想買什么就能買什么。

這時候，趙芳已經進屋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還梳了兩條大麻花辮子，只是發質不如以前黑亮了，顏色有些枯黃。

哎，這丫頭在農村也是吃了不少苦了，不過也好，她如今也鍛煉出來了。

“走吧！”趙芳走過去牽起椿樹的手。

曲長歌將妞妞抱在了懷里，不到三歲的小孩子，還是抱著走得快一些。

趙況也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只是不坐一趟公交車。

這天的天氣還真是冷，下著毛毛雨，打傘又不至于，多虧幾人都戴了帽子圍巾的，不然這種天氣頭發濕了還真是容易感冒。

從院子里出來到公交車站倒是不遠，很快，曲長歌他們要坐的公交車來了，趙況把人送上車，他又回到了站臺上，還沖著他們揮手。

曲長歌和趙芳兩個上了車，說了目的地，售票員只讓買了兩個大人的車票不算，還扯著嗓子沖著車上的人喊：“哪位同志少坐會兒，給兩個帶孩子的女同志讓個座。”

這種待遇曲長歌是第一次享受，很是驚訝，居然還能讓人讓座。

車上的人不算很多，也就半車人吧，聽到售票員這么喊，還真是有人起身給曲長歌和趙芳兩個讓了座。

趙芳一個勁地沖著對方說謝謝，曲長歌也有樣學樣，沖著人說謝謝。

曲長歌坐踏實后，一邊抱緊了妞妞一邊對趙芳說道：“原來坐公交車還能有這樣的好事呢。”

“是啊，對于老弱病殘孕，售票員都會幫著喊一聲，讓大家給讓個座，不然這車子停車起步的，怕站不住摔倒了就麻煩了。”趙芳解釋道。

車子開出有兩站地了，上來了幾個賊眉鼠眼的人。

曲長歌看著就不對，這幾個人不說看著外面到哪里了，或是看著哪里有好抓的扶手，而是總往旁人的褲兜或是衣兜瞅，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的。

她的東西一般都裝在秘境里了，誰要想從她這里偷個啥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曲長歌是最煩小偷小摸的，所以她的一雙眼睛看似半閉半合的，實際上卻是用眼角余光盯著那幾個人呢。

見曲長歌半闔著眼睛，有一個個頭不高的人就往她這跟前來了。

售票員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乘客同志，下一站要到了，請大家把車

都準備好！”

曲長歌覺得這售票員人不錯，這是給大家提醒呢。

只是售票員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在車廂里格外響亮。

曲長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娃咋就這么一招呢，不過這一招還真TM的管用。

而那個手都伸到了曲長歌棉衣兜里的那個矮個子臉上多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疼得他嘴都歪了，這小娃娃手勁兒咋這么大呢。

他再一抬頭，就看到一雙圓溜溜、明亮又滿是無辜眼神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

矮個子剛要把手從曲長歌的棉衣兜里掏出來，想好好給這個女人和這個小孩子一個教訓，他就覺得手像是被什么鉗子之類的東西給夾住了，動都不能動了。

另外幾個同伙看到自己人被曲長歌制住了，紛紛包抄了過來。

車上的乘客頓時就以曲長歌幾個的座位為中心，迅速往遠處撤了開去。

就是那位好心的售票員也閉上嘴，畢竟她還要在這趟車上工作，說不得這些人會伺機找她報仇。

見到車上乘客的舉動，那幾個人很是得意，其中一個看著像是領頭的人走到曲長歌跟前：“賤人，識相點，趕緊把我兄弟放了！”

“賤人，呵呵，我最恨別人罵這個詞了！”曲長歌騰地一下抱著妞妞就站了起來。

而那個手還在曲長歌棉衣兜里的那位被曲長歌帶了一個踉蹌，直接跪在了曲長歌的身后。

趙芳一看這樣，就想站起來幫忙，讓椿樹拍了拍說道：“小姑姑，你放心，這幾個人就是我媽和我妹的下飯菜。”

這么一說，趙芳看了看還跪在地上，臉上一個紅紅又小小巴掌印的那位，嗯，好像是這么回事，自己這個戰斗力估計還比不上不到三歲、打人又快又狠的妞妞。

椿樹又拍了拍趙芳的手，對她說道：“小姑姑，你放我下去，我去給我媽和我妹妹幫忙。”

趙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這一家子太妖孽了。

她聽話地將椿樹放了下來，椿樹直接過去將那跪在地上的矮個子身上翻了一遍，掏出了兩個錢包，兩個手絹包，還有三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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