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總有一種錯覺，覺得律師會無事生非，小事鬧成大事，就為了代理費。

“謝謝你！”

葉春雨拿出器械，給黃一曦擦干凈，示意黃一曦可以起來穿衣服。

“我觀察過，你今天就可以做這個通液手術，只是你一個人不行，得有人按住你。”

“有沒有那種可以扣住手腳的手術床？”黃一曦不想再讓別人來，哪怕商洛宇，她也不想他進來。

“沒有。”葉春雨遺憾地搖搖頭。

醫院不允許出現這種限制人身自由的工具。

“打麻藥真不行嗎？”

網上說這種手術好象已經有其它方法。

“很遺憾，我們市的醫院都沒有引進那種器材，而且，這種手術采用原來的方法，效果比其他辦法好。

一聽到這句話，黃一曦馬上做出選擇。

她請葉春雨找了幾個護士幫忙按住。

黃一曦本來不想讓商洛宇進手術室，可他堅持要進去。

葉春雨也希望他進去。

哪怕是最后一場空，他至少得知道黃一曦所受的痛苦。

“你過來，按著她的手。”

葉春雨注意到臉色比黃一曦還難看的商洛宇：“不能讓她動。”

商洛宇的手按在黃一曦的手腕上，他動不了。

他垂下頭，目光一直在黃一曦的臉上，眼底是越來越濃郁的暴風，腦門上已經沾滿了汗水，胸口仿佛壓了千斤重的東西。

到后來，他終于轉過頭，不敢看黃一曦的臉色，也不敢看手術的情形。

全部的精神，都在自己的手上，如果不強硬控制自己，他的手抖得甚至從黃一曦還厲害。

為了讓黃一曦的痛苦短一些，葉春雨的動作很快。

往常這樣一臺小手術，至少得要一個小時，而今天，她只用了四十五分鐘。

當然，也是黃一曦配合得好。

“你現在知道，你的妻子為你付出什么了吧！”葉春雨看著一頭零亂，渾身象從水里撈出來的商洛宇，拿了一瓶口服葡萄糖進來，遞給黃一曦。

“你把這瓶喝了，休息觀察半天，如果沒什么事就可以回去了，不過回去后至少要臥床休息三四天，之后也不能做激烈運動。”

葉春雨佩服地看著黃一曦，整場手術中她一聲不吭，如果不是渾身冒出的冷汗，還真以為她不痛呢。

商洛宇沉痛地點點頭，如果不是咬緊牙關，當時他就想抱著黃一曦回家。

難怪有人寧可不育離婚，也不要做這個手術。

黃一曦小口地喝了小半瓶葡萄糖，就搖頭不喝了，她下身到現在還非常疼痛，擔心等下尿急了傷口會再撕開。

“我這樣子應該算是好了吧？”黃一曦不敢再想，如果還得第二次，她未必有這個勇氣再來。

葉春雨點點頭，以她的經驗，就算黃一曦想做也不太可能。

“你在這里再觀察兩個小時吧，真的沒事再離開，如果有事，立碼要回到醫院，還有，根據你的身體善，我建議你們盡快懷孕，最好是半年內懷孕，調養一個月，在余下的五個月懷孕，所以在排卵期間，要過來做排卵監測，看看排卵情況，如果情況不理想，得每天打黃體胴。”

葉春雨希望黃一曦盡快懷孕，根據她的觀察，黃一曦的附件發育不算良好，月事期間大塊血塊多，做了通液手術后，因為有創面，是很有可能再次發生粘連阻塞的，她擔心時間長了又堵塞。

這種情況復發的風險是比較高的。

再堵塞后，黃一曦的輸卵管可經不起再一次通液。

那時候，就真的不能懷孕了。

“可是我們三個月后得去京都集訓。”

前兩天全國律師辯論賽又有了新通知，為了和在京都舉辦的第一屆華夏國際法律論壇銜接，全國律師辯論大賽決定推遲四個月舉行。

而原來的集中培訓時間兩個月變成三個月。

這樣一來黃一曦雖然有三個月的時間準備懷孕，但是她去京都后，培訓時間和比賽時間，還有參加論壇的時間至少得四個月到五個月。

“這樣不行，誰都知道懷孕的前三個月時間重要，孕婦不能做激烈運動，也不能從事勞動強度太強的腦力勞動。

而黃一曦的情況比一般的孕婦嚴重。

而且不只孕婦前三個月重要，后三個月都是高危期間，稍有不慎，容易出事。

按照黃一曦的身體情況，懷孕后，葉春雨不止要求她不能激烈運動，而且前期至少得臥床四個月，避免滑胎。

商洛宇和黃一曦詫異地看著葉春雨，覺得她是小題大作，現在社會工作對孕婦可沒什么優待，只要不是重體力活，都得做到臨床生產那一刻。

葉春雨覺得心累，孕婦和孕婦完全不一樣。

“你們不要以為我危言聳聽，我這已經是往好的地方說了，你們沒聽過有人懷孕期間都得臥床，不僅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甚至連打個噴嚏都得小心翼翼地控制著？”

葉春雨告訴商洛宇夫妻，如果黃一曦懷上孕，這只是初步要求，更嚴重的，有可能需要住院保胎。

葉春雨擔心這對年輕的夫妻不重視，想往嚴重的地方說，可又怕嚇壞了這對夫妻，所以也不敢多說。

她的為難商洛宇倒是聽明白了，他現在也很矛盾。

如果黃一曦懷孕了，恐怕是真的不能參加比賽了，這孩子有可能是他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

可是黃一曦的準備他一直全程陪同，沒有人知道黃一曦為了這場比賽做了多少準備。

每天晚上不管多晚，她都得再翻一會兒資料，睡到半夜醒來，他看到她第一個動作就是打開手機里儲存的文檔。

早上醒來的時候，手上第一個動作也是翻起床頭的書本。

中午和晚上休息的時候，閉上眼睛了，還放著錄音聽到睡。

這次的比賽對黃一曦來說，意義也非常重大。

只要這次如果有了名次，白水州這個淺灘再也困不住黃一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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