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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萬歲-第186章 射覆
更新時間:2019-03-23  作者: 秦晾晾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夫人萬歲 | 秦晾晾 | 秦晾晾 | 夫人萬歲 
正文如下:
一頓朝食就這樣有驚無險的用完了,長房那邊倒是喜滋滋的回去了,可通往暢音閣的卵石路上,季氏緊隨在程云奪的身后。

她被剝奪了主持饗會的抬杯權力,憋氣到不行,但這并不是她怒火橫生的主要原因,而主要原因,已經隨程云杉回去云樓,也就是二房的院子了。

“程云奪,程云奪!”

季氏忍不住怒喊一聲,前面一直不肯回頭的程云奪終于停下,從肩膀看,那人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才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

“這府里人來人往的。”程云奪冰冷道,“口舌駁雜,你這樣直呼我的名字是不是太沒有規矩了。”

“規矩?”

季氏現在氣狠了,自打程衍過繼來,程岐上吊未遂后,他們三房似乎一直在走背字兒,沖著那下坡路就一往無回了。

她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府里的人都說,她的素質涵養,也就比孟姨娘高那么一點點兒,那還在乎什么名聲口舌啊。

“程云奪,你現在到知道規矩規矩了。”

季氏推開程姝的手,把那人往身后一拽,不快的對夫君發怒道:“方才在飯桌上的時候,在蘅蕪院當著母親的面的時候,你怎么不言之鑿鑿了。”

程云奪瞧著那些識時務而躲去旁邊的婢女小廝,皺眉壓低聲音:“季邰平,這兩件事能放在一起比嗎?你別在這兒胡鬧,給我回院再說。”

“回院?”

季氏冷屑的指了指四處,再也不顧那些油皮面子:“回什么院,反正咱們三房的臉面在長房面前,那是一文不值,扯那些虛無縹緲的,還有什么意義。”

“季邰平!”

程云奪謹慎的掃了掃四周,恨不得把季氏的腦袋揪下來當球踢:“你別給我得寸進尺,這人多眼雜的,你給我回去再說!”

季氏是想和程云奪撕破臉皮了,冷笑著說道:“有這勁兒,剛才在蘅蕪院怎么不使出來啊。”當著程姝的面,想也不想的蔑然道,“我知道了,是那心尖尖兒上的鄭昉開了口,你不愿駁那小賤人的面子,所以才作罷了吧!”

她越說聲音越大,似乎已經沒人能攔得住了:“可恨我和你這么多年,原來一直都是同床異夢,你倒好,惦記著從前的掛落,成日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若是分家分開了還好,偏當那蹄子成日在你面前晃悠。”

面對著程云奪愈發鐵青的臉色,季氏脫口而出:“怕是把你晃悠的賊心肝膽皆不死,想要再續前緣呢吧!”

“啪——”

季氏話音剛落,就見程云奪掄圓了手臂,一個驚雷般的耳光扇過來,那人根本沒想到程云奪會對自己動手,尖叫一聲,撲騰著跌倒在地。

程姝在旁也愣了,她從小到大也看得出來,程云奪對鄭昉素來很好,不過她以為那只是程云奪為了拉攏二房才做的,可今日聽季氏這番,其中的事情似乎有些不簡單了。

但她來不及仔細思考這些,就瞧見程云奪將季氏掀翻在地,她驚駭之余,趕緊叫百合過來,同扶起眼冒金星的季氏。

看來程云奪這次是真氣狠了,那季氏的左臉腫的像是被馬蜂蜇了,嘴角也開裂流出了血絲,估計后日饗會時,會被所有人看到。

“爹……”

程姝不安的看著程云奪。

那人怒氣沖天,一對被瑣事折磨的幾近崩潰的眸子里,燃著復雜的火光,他也沒想到自己會下手,攥了攥手掌,因著力道太大,掌心還熱麻乎乎的。

想起那個不太好惹的大舅子,程云奪微咽口水,呼了口壓抑怒火的氣,負手在背后冰冷道:“玉兒,扶你娘回去休息,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程姝忙不迭的應聲:“是。”

說罷,她推搡著季氏往前走,誰知那人捂著臉,眼圈紅的像是被火炙烤過的鐵輪子,但即便這樣,季氏也死命不肯落淚,咬牙切齒道:“程云奪,你個王八蛋你居然敢打我。”

她粗魯的推開程姝,上前兩步抓住程云奪的衣領,死命的搖晃兩番:“從小到大,我連油皮兒都沒破過一點兒,我哥哥都舍不得打我,你居然……”

“季邰平。”

程云奪垂眸她攥著自己的手,語氣更冷:“你把手給我松開。”

季氏現在被打了,整個人都爆發了,她恨不得生撕了面前那人,再去活剝了鄭昉那個賤人,叫這對狗男女生不如死。

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程云奪畢竟是三房的一家之主,是自己的夫君,他就算再顧忌自己的哥哥,也不會讓自己在下人面前折辱他的面子。

如果真惹怒了他,眼巴前是沒自己好果子吃了。

“程云奪,沒有我季邰平,你在這府里,狗屁都不是。”

季氏冷冷的扔下這一句話,低頭沖著程云奪的衣擺啐了一口,然后才甩袖快步的回去了院里:“吃軟飯的狗東西。”

程云奪聞言,狠狠的到吸了口氣,那額頭上的血管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鼓脹起來,足衣見得他對吃軟飯三個字的忌諱程度。

程姝生怕自己父親再動手,趕緊去追季氏。

陸二從旁邊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說道:“三爺,您別生氣。”

程云奪那眼底的怒火都要噴出來了,嘴上卻還是波瀾不驚的說道:“無妨。”

端午,饗會。

五月五的這天,國公府里里外外忙的是熱火朝天,程岐在去年的時候參加過一次饗會宴,所以基本流程已經都了解了,和程衍在一行長輩耆老前亮相后,才大松一口的去后院花園休息。

“給你。”

兩人順著涼快的石子路往后花園走時,程衍順手從懷里掏出一物來,程岐定睛一看,竟然是方才在那些長輩前,一直沒有好意思吃的冰李子。

“我去,你手速夠快的啊。”

程岐一把拿過來,和那些長輩說了太多的話,嗓子干澀顴骨酸疼的,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想要止咳,卻讓五官猛地緊急集合起來。

“唔……”

程岐將那口李子肉吐了出去,只覺舌根兒澀澀的,腮幫子不住地流口水。

“怎么了?”

程衍拿回來,無辜的說道:“很酸嗎?”

他說罷,竟然將那程岐咬過的李子又咬了一口,兩人的牙印兒重疊,看著還挺相配的,只是這樣的行為,放在現代也有些別扭,更別說是古代。

程岐抬頭看著程衍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和還要那比女子還俏麗的側臉,不知不覺紅了臉頰,撓了撓下巴說道:“也沒那么酸。”

程衍拿著那李子繼續吃著,也不知道是抗酸能力強,還是說,這李子經過程岐的口后變得甜了,淡淡道:“還好。”

兩人就這樣拐去了后花園,那溪渠涼亭里的程姝瞧見這兩人,隔著老遠就揮了揮手,程岐聞聲看過去,應了一句,先行走了過去。

她現在面對程姝,已經沒了從前那種敬重親近感,又不能立刻戳穿,也只是保持著表面親和。

那笑容,已經和從前截然不同了。

那里都是聚堆兒的女孩兒,程衍不便過去,瞧見程岱在不遠處的假山旁邊打水漂兒,正準備走后去,身后卻忽然有人叫他。

“你就是程衍?”

程岐還沒走過去,聽到這一聲,疑惑的回頭。

程衍的身后站著一個十五六的少女,她五官清秀,眉間點著紅色花鈿,翹鼻下的唇珠很是飽滿,穿著一身淺黃色的裙袍,外罩白色半身薄紗,烏發平整的束成一個光滑的高髻,點綴著幾樣淳樸的飾品。

雖然這一身簡單,但單價卻十分不菲。

程岐認得她,去年重陽見過一次,是她祖父唯一的妹妹——程蕓的外孫女,她程云朵姑姑嫁去梁家,所生的表姐梁珠。

梁珠的性情有些像孟姨娘,但卻沒那人粗魯,是個挺好相處的。

程衍平靜回頭。

在看到這人面容時,梁珠的瞳孔微微一顫,她有些吃驚的捂了捂嘴,沒想到這個過繼來的程衍,居然長得這般好看。

刀削般卻不堅硬的棱角,烏墨般的眉,深邃不可看透的氣質……從前總在書本上讀什么城北徐公,面如冠玉的,如今總算得見真人了,最重要的是程衍那對絕世罕見的淚眼,勾的她心一漾一漾的。

“我是程衍,你是哪位?”

程衍清冷的說道。

“我是梁……梁珠。”

梁珠詫異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瞧見梁珠如此,程岐偷笑幾聲,趕緊走過來打招呼道:“阿珠表姐!”

梁珠這才反應過來,一邊著急忙慌的再看程衍兩眼,一邊叫程岐過來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小聲道:“他真是那位程宗玉啊?”

程岐笑著點頭,招手讓程衍離開,那人多看了她一眼,又轉身向梁珠小小的揖了一禮,這才去和程岱他們閑聊。

待那人離開后,梁珠望著那人的背影,修長頎玉,實在是美好的很。

“長的可真好啊。”

梁珠有些戀戀不舍的說道。

程岐哈哈的笑出聲來,拽著她往一邊的涼亭處走:“你說這話,也不怕被我程淵堂哥聽到,那人最好吃飛醋了。”

說道程淵,梁珠的臉嗖的就紅了,不是那種見到程衍這般帥哥的激動,而是想起心上人的害羞臊紅。

這程淵是程青和白老夫人的長子,也就是云容姑姑的親哥哥——程云宗所生的第二子,他較之大哥程深更有才學,又比幼弟程澈穩重,從去年開始在莊上學習做事,和長房的幾個孩子關系很不錯。

程岐有時候就會替程淵打抱不平,明明他這個親孫子更優秀,白老夫人卻成日只會圍著程杭那個外孫子轉悠,把那人寵慣的無法無天。

“說什么呢,怕我聽到。”

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程岐聞言抬頭看過去,笑道:“淵哥哥!”

程淵款步而來,他也是剛從主宴上脫身出來的,十七歲的身形要比程衍還要高上半頭,面容清俊,一雙鳳眼閃現著謹慎為人的智慧,他身穿一套藏紫色的交領長衫,瞧著程岐旁邊做賊心虛的梁珠,笑道:“怎么不敢看我?”

梁珠小的時候養在東府,和程淵是青梅竹馬,兩人前年年底經由程老夫人的親口準許,美滋滋的許了婚約,只等著今年年中就要成親了。

瞧著旁邊的梁珠別過頭去,臉頰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般,程岐忍不住湊過頭去促狹道:“堂哥和你說話呢,淵小嫂子?”

她這一句淵小嫂子叫程淵給聽到了,那人一下子笑的開朗,倒徹底把梁珠給羞臊壞了,那人擰了程岐一把,推著她:“你個臭丫頭,什么都敢胡說八道。”

程岐趕緊躲著,嬉皮笑臉道:“我才沒有。”

“你們三個!”

涼亭處,那些同齡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聚在了一起,程嵐沖他們招手:“過來一起玩射覆!”

程岐痛快的應了,然后拉著梁珠過去。

瞧著自己的未婚妻三兩步的嬌羞回頭,程淵自然喜不自勝的跟著。

因著今年的饗會是顧氏抬杯主持的,所以連從前沒宴請過的,山華府的那些人也都到了,這也是給程衍個面子,畢竟這人是從山華府過繼來的。

程衍瞧著堂妹程穎,問道:“穎兒,怎么不見云潔姑姑一家?”

程穎生長在山華府,自己的爹程云寧又沒什么能耐,還不如嫁去高家的大姑姑程云潔有出息,自己又是個女孩兒素來不受重視,來到這國公府,瞧見這里的雕梁畫棟,美輪美奐,有些不安。

她握了握妹妹程頤的手,小聲道:“姑姑他們有事來不了。”

程頤到沒那么怕生,笑道:“不過姑姑送了好吃的來。”

“好吃的!”

一說到好吃的,程岐立刻雙眼放光,而旁邊的程衍了然,叫她坐下,抱臂坐在她的石椅把手上,壓低聲音道:“不是什么稀罕物,你都吃過了。”

程岐這才哦了一聲。

“快開始吧。”

程嵐倒是挺喜歡這樣熱熱鬧鬧的場合,叫人拿了個較輕的彩繪盒,以國公府嫡長子的身份坐在中間,笑道:“我身子不好,不能喝酒,所以我做主人。”

程岱在旁坑兄道:“還真是奸詐。”

程姝笑了笑,倒也坦然大方的說道:“玩射覆,自然要賭些什么。”

“酒啊。”

程珮百無聊賴的坐著,旁邊是探頭探腦的程珣:“當然得喝酒了,我方才還看到陸二提了兩壇子清酒過來呢。”

說罷,叫小廝端過來。

程嵐吩咐人置備好白瓷酒杯,在那石桌上一一擺好,拍了拍那彩繪盒,瞧著好容易齊聚一堂的程家同輩,說道:“既然都準備好了,咱們可就開始了。”

程岐做摩拳擦掌狀,興奮道:“開始開始!”

這射覆聽上去有些陌生,但實際上很簡單,玩的就是西游記里車遲國斗法的玩意兒,由程嵐拿著那彩繪盒下去,藏里面藏些小物件兒,再拿回來,如果誰猜中了,里面的東西就歸誰,猜錯了,罰酒便是了。

程嵐正要起身去準備,忽然聽梁珠說道:“哎。”

眾人回頭。

梁珠被他們看著,有些局促的說道:“那個……叫淵哥哥一起去吧,他最近染了寒癥喝著湯藥,喝不得酒茶一類的。”

她這么說,偏心之情昭然若揭,程岐用手臂搥了搥她,起哄道:“這還沒過門子便這樣向著護著,成親之后可還得了。”

大家也就勢哄鬧起來,梁珠的臉又唰的紅的滴血。

程淵笑了笑,伸手用力的揉推了一下程岐的發頂:“臭丫頭。”

說罷,同程嵐一起離開。

程衍斜睨那人,順手將程岐的劉海兒整理了一下,低低道:“酒量如何?”

程岐拍胸脯道:“沒問題。”

程衍則道:“那我跟你。”

程岐好奇的抬頭看他,那人又垂眸看來,她一愣,又古怪的目視前方。

程衍最近是不是被什么東西沖著了,行為舉止總是奇怪。

好在不一會兒,程嵐和程淵便回來了,那彩繪盒被一張紅綢蓋著,里面裝著這兩人藏好的東西,放在石桌上,分杯道:“開始吧。”

忍冬在旁準備好紙筆,笑道:“各位少爺姑娘,咱們下賭吧。”

程岐首先抬手:“我來!”

忍冬道:“那姑娘先猜,這彩繪盒里面是什么。”

程岐捏了捏下巴,打量著程嵐和程淵的身上,一般的射覆游戲,藏得東西也就是手帕折扇玉佩一類的,不會太金貴,說不定就是身上的物品。

只是,誰會沒事就去觀察別人身上的配件啊,也太冒昧了些。

“阿岫,你猜好沒有。”

程嵐無奈發笑。

程岐看向他的腰間,空無一物,眼珠轉了轉,拍桌道:“我猜……是我大哥程嵐平日里戴的那只……折桂金蟾的荷包!”

忍冬又道:“姑娘賭什么?”

程岐想了想,說道:“我賭三杯!”又指了一下程銘的折扇,“如果我賭贏了的話,文常哥喝三杯,把你的那柄折扇給我。”

程銘斜眼兒,這個日子掃興總歸不好,如今三房失勢,有程嵐程衍在,他也拿不出國公府大少爺的氣勢,淡淡道:“好,那我賭五兩白銀。”

程珮皺眉諷刺道:“真是俗氣。”

“我跟。”

程衍在旁平靜道:“我跟程岐。”

程岱則忠心耿耿的說道:“那我也跟宗玉哥。”

另外,也有幾人跟了程銘。

“那就開了。”

程嵐笑著說完,將那紅綢掀開,里面是荷包,卻不是程嵐的,而是忍冬身上的一只雙桃荷包,那小廝笑得不行:“姑娘輸了!”

程岐拄著那石桌探身看著,失望的拉著長聲,程姝捂嘴笑道:“阿岫,按照說好的來,你可是要喝三杯的。”

“無趣兒。”

程岱見自己輸了,給了自家老姐一個萬分嫌棄的眼神,利落的拿起三杯清酒仰頭喝了,就好像喝的是清水一般,然后帶著程珣去一旁歇著了。

“喝吧。”

程銘抱臂挑眉,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模樣。

程岐撇嘴,叫月盈拿十五兩銀子給程銘,然后拿起一杯酒輕嗅,這嗆鼻的程度幾乎是現代二鍋頭的三倍還多,一下子遲疑起來。

“我說程衍……你幫我……”

“自己喝。”

程衍的表情可算是寵辱不驚了,在眾人和善的笑意中,這人端起一杯清酒來淡定的喝了,然后是第二杯,第三杯,并沒有什么難度。

“早知道就不跟你了。”

程衍扔下這么一句話,起身走了:“我回西井亭了。”

程岐氣的呲牙,關鍵時刻這兄弟兩人一個也指不上,只得被催促著,拿起那三杯有些冷的清酒,皺眉抿了一口,然后捏著鼻子一口吞了。

這三口吞下去,程岐只覺得連著嗓子到胃都是火辣辣的,扔下杯子,接過程姝的帕子捂著嘴連連咳嗽,眼睛都被嗆紅了。

程銘笑出聲來,鄙夷道:“不能喝就別賭三杯,自作自受。”

誰知他剛說完,笑著的嘴巴就被人灌了杯酒,程銘瞪眼嗆著喝了,回頭卻發現是笑嘻嘻的梁璋,梁珠十一歲的親弟弟。

“光欺負阿岫姐算什么本事,文常哥你也得拿出些君子風度來啊。”

梁璋笑道。

程銘臉色有些不好,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又沒辦法發作,遂冰冷道:“果然是外面長大的孩子,和兄長這樣竟也沒大沒小的。”

梁珠兩姐弟和長房的關系甚好,梁璋是幫程岐出氣,程銘的話自然也就沒發在心上,坐去程淵旁邊,拿了串葡萄吃著。

三杯酒下去,程岐臉熱的厲害,便起身往出走。

程姝不放心道:“我陪你回汀蘭水榭休息吧。”

程岐搖頭,叫他們繼續玩,自己由青苗陪著就行了。

她轉過身打了個酒嗝,眼淚一下子就被嗆了出來,她伸手抹了,卻意外的覺得臉沒有那么熱了,好像這兩個酒嗝,把醉意和眩暈都給打沒了。

“姑娘做和要和文常少爺打賭啊。”

青苗堵嘴不快道:“文常少爺最是小心眼兒了,贏了也絲毫不讓,硬瞧著姑娘喝了那三杯酒,還笑嘻嘻的,討厭死了。”

只有在主仆二人單獨的時候,青苗才露出小孩子脾氣,不住的抱怨著。

程岐笑了笑,正要說話,卻在將要拐去汀蘭水榭的時候,被一只手給猛地拽了過去,肩頭受力往后一靠,抵在了墻上。

“哎?”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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