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又餓不說,聞著那些香味只能咽口水,倒不如讓他眼不見為凈呢。
丑丫將唇角一掀,道:“有緣人。”
甭說包子,連包子屜他都想生吞了。
丑丫一巴掌將他的爪子拍開:“想吃包子么?”W.KanXRG
“當然想!”
這里難不成還有她認識的人可投奔?那直接上門去找豈不是更妥當,何苦蹲在街上堵人。
一大早就進了鎮子,然后往這里一蹲就不挪地兒了。
聞香充饑么?可他著實更餓了!
兩日后邊境的一座小鎮。
街頭蹲著的兩人在這樣的地方毫不起眼。
傅言望著對面的包子鋪狠狠咽了下口水,目光已經發綠:“丫頭,咱在這里做什么?”
街上,一個美貌婦人正閑步而來,身后跟著幾個丫頭仆婦,丫頭手里拿了不少東西,婦人此時正側了頭與仆婦說話。
丑丫迎著她走過去,在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腳步一頓,極自然的在她們面前停住了。
“這位夫人,你有血光之災。”
噗通!
后面追上來的傅言一個踉蹌,左腳絆右腳,臉朝下撲到了地上,毫無爬起來的欲望。
會被人打死的吧?
咱能不這么玩兒么?
那幾人也被嚇了一跳,愣了一愣后仆婦虎著臉呵斥:“呸呸,哪兒來的丑八怪在這胡說八道。”
說罷便上來趕她:“快走開走開。”
“說誰是丑八怪?”傅言一骨碌爬起來,怒氣沖沖的喝到,“怎么說話呢!”
那仆婦臉色一沉,正欲張口。
“柳媽,”婦人抬手攔住她,溫聲說道,“給她兩個錢吧。”
“夫人就是心軟,”仆婦一臉惱怒,不情不愿的從荷包里摳出幾個銅錢塞過來,滿是嫌惡,“拿著趕緊走。”
丑丫往后退了一步,并不理會她。
“夫人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她不緊不慢道。
婦人笑了:“既然好人有好報,老天爺自會善待我些,這幾個銀錢你拿著吧,買些零嘴。”
“我便是夫人的善報,”丑丫搖搖頭,將一顆圓溜溜的光滑石子兒遞給她,“夫人莫離身。”
婦人下意識的接過,隨即又笑了,像看個頑鬧的孩子。
丑丫一抿唇角便轉身走開了,走兩步后像是想起什么般突然回了頭,那婦人正要隨手扔掉石子的動作便頓在了那里。
“這丟掉的可是令郎的命,夫人還是莫要離身的好。”
婦人捏著小石子正覺尷尬,冷不丁的對上那雙烏沉沉的眸子,莫名打了個寒戰。
這女子的臉根本看不清面容,若說是個姑娘,偏偏嗓音又像個老嫗,一時竟辨不出年齡來,怪異得緊。
“夫人可去鎮外十里的廟里尋我。”丑丫說完便不再理她,拎著傅言走了。
后面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掩蓋在人潮里。
“哪里來的怪人,以前沒見過。”兩個小丫鬟對視了一眼,滿是好奇,“她怎么知道咱們家有個小公子。”
“這有何稀奇的,往鎮上打聽一下不就清楚了,鎮上就這么幾家大戶。”
“呸,嚼什么舌頭”仆婦瞪了她們一眼,“現在的乞子都騙出新花樣了。”
真是晦氣,要她說,這種人合該往官牢里拘幾日才曉得老實了。
“好了,”婦人回過神,開口打斷她們,“回去吧。”
這一打岔也沒什么心思逛下去了,她捏著那顆石子,直覺一絲涼氣從心底冒上來,揮之不去。
隨后又哂笑一聲自己太多心了。
不過遇上個奇怪的人,兩句胡話便要當真了不成。
那顆小石頭卻在猶豫片刻后放入了袖子里。
“丫頭,那幾個銀錢你為何不要。”
兩人走了老遠后,傅言摸著肚子一邊垂涎路邊的包子大餅,一邊不解的問道。
雖然那仆婦兇了點,但那夫人看著是個和善的,她既然給了,他們拿著也沒什么不好,今天的口糧可就有著落了。
“那是施舍,是那位夫人的善。”丑丫淡淡說道。
這句話拆開來每個字傅言都聽得懂,可是合在一起他就迷糊了。
施舍的不要?
那整這一出是為了什么?又從哪里來的包子吃?
莫不是餓傻了罷!
他又伸出手去探她的額頭,被丑丫避開了。
“我們回廟里等著。”
“等啥?”
“等她們來。”
“她們還會來?”,傅言眼皮子一跳,“該不會是來找麻煩吧?”
好端端的說人家有血光之災確實是有點討打。
那他們還回廟里干什么?等著打上門么?
丑丫將唇一抿,不說話了,徑直往鎮外走去。
傅言無奈,糾結了一會兒,又亦步亦趨的跟上了。
就算她們找來,幾個婦人也打不過他吧。
當然,不帶家丁的話。
“說起來,咱倆相依為命這么些天了,你還不曾喚我一聲哥哥呢。”
知曉她會話說后傅言還是極高興的,否者他一個人會悶死。
“哭鼻子哥哥?”丑丫瞥了他一眼。
傅言干笑兩聲:“大丈夫能屈能伸,哭兩下怎么了,再說了,我家妹妹們哭起來那才叫可怕呢。”
陣勢都能掀了屋頂,他向來只有躲的份兒。
丑丫的視線在他臉上掃了一圈。
命中無姊妹,哪里來的妹妹們?
“你有幾個妹妹?”她問道。
“這個么,我數數...”傅言掰著指頭點,“...王嬸家的兩個丫頭...苗二嬸家的三個丫頭.....還有老叔家的....算上你,十二個!”
傅言抬起頭,一臉得意。
他家妹妹可都是漂亮丫頭。
丑丫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大概是傻了才問這個問題。
前頭街上的那些人是怎么討要的?
大爺大嬸行行好?
還是善人行行好?
“再等等就有的吃了。”
傅言對著她默然無語了片刻,心想這丫頭恐怕是餓壞了。
傅言摳著衣角,腦子里已經扭成麻花。
還未等他舍下節操吐出口,旁邊的人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轉眼就從身邊過去了,帶起一陣涼風。
連著趕了兩天路,就摘了點野果充饑,她的身子骨瞧著比自己弱得多,能抗到現在也是不容易了。
但他們就這么干坐著,哪兒能跟有緣人乞到東西。
傅言圓潤的臉整個扭曲了一下,把目光從包子上轉過來,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丑丫將視線放在來往的人群上,隨口應道:“等人。”
“等什么人?”傅言詫異。
頭夜里下過小雨,空氣難得的清新,曦陽初升的早市上頗為熱鬧,叮叮當當的響聲和著來往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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