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院墻跑。”姜傾傾揚聲提醒了一句。
二瞳圓滾滾的身子一僵,憤怒的喵了聲,往林子里一鉆躥得不見影兒了。
“小姐,二瞳不會不跑了吧?”綠蘿望著它消失的方向擔憂道。
再不減肥,怕是以后連小姐都抱不動它了,沒見過誰家貓胖成這樣的。
“放心,為了小魚干它會回來的。”
深知吃貨秉性的姜傾傾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讓她著人在院子里清理塊地方出來,把木蘭種下去。
“就這么一株花,種在院子里作什么?以后開花了還能擺到小姐閨房里去呢。”
綠蘿抱著花盆不撒手。
“這是要長成樹的,種在盆里可養不活。”姜傾傾笑道。
“啊?”
綠蘿張著嘴巴傻愣愣的瞪著手里的一截木枝。
別人抱回去的都是嬌艷欲滴的花,她們抱了一棵樹回來?
“郡主也太小氣了,這一根樹枝長成樹不知要養上多少年,想看個花還得自己種。”
小姐出閣前都看不著了,還種下去干嘛?
姜傾傾莞爾。
所以說朝寧郡主是個有意思的人。
從前她不耐煩與皇子公主們一處,更不愿與成日吟詩作畫繡花的小姑娘們一處,才與姜珩玩到一起,得了兩三個小伙伴。
而朝寧與她不同,不是她不愿意與別人玩,反倒是別人對她唯恐避之不及。
五歲揚言要收盡天下美男子,七歲宣稱要娶盡天下美人,在街上瞅著稱心的,不由分說將人往府里帶。
把老王爺愁得胡子大把大把的掉。
京中上至勛貴,下至平頭百姓,個個把家里的小輩們藏得死死的,刮了好一陣子出門帶面紗的妖風,且不論男女。
可謂是禍禍了一個京城。
如今吾家有女初長成,依今日瞧見的穩重模樣,倒絲毫想象不出當年的風采來。
“小姐,我在門外瞧見五姑娘了,不知做什么,朝咱們院里張望,也不進來。”
紅櫻端著繡簍進來,將繡好的香囊在她身上比劃了下,順口說道。
五姑娘姜淑婉,李姨娘的女兒,如今也是她的妹妹。
“她若真有事,自然會進來找我,既然不進門便用不著理會她。”
萬一只是路過呢?
“你還是繡帕子吧,甭繡香囊了。”
姜傾傾看著香囊上頭的鴛鴦戲水,和簍子里一模一樣的深青色那只,眉角直跳。
“小姐不喜歡香囊?”
這香囊她還特意做成了京城里的時興樣子,不過說來這幾日好像確實沒見過小姐帶香囊,連玉墜子都不曾佩過。
“那我給小姐繡帕子吧,小姐是喜歡鴛鴦還是并蒂蓮?”紅櫻笑道。
鴛鴦并蒂蓮?
她以后還有能拿得出手的帕子用么?
姜傾傾正要拒絕,話到嘴邊了又突然一轉:“兩樣都繡幾副,繡完了給祁世子送去。”
“噯!”
紅櫻頓時眉開眼笑的應了,就知道小姐見了世子肯定會上心的,轉身便麻利的裁了新料子去。
紅櫻的繡活兒極好,手腳也快。
于是第二日,京城里的小道消息便飛街竄巷了。
祁世子為搏美人一笑,自罰五十多杯酒,可謂千杯不醉。
祁世子為得美人心,親自送姜四姑娘回府,關懷備至。
姜四姑娘送了并蒂雙蓮和鴛鴦戲水的帕子,親手繡的。
兩人一見傾心,眉眼傳情。
“還未出閣就私相授受,不知廉恥。”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旁邊的人呸他:“人家小兩口年底就要成婚了,哪門子的私相授受?”
“聽說就是個病秧子,這般心急的會情郎,不是不知廉恥是什么?”
“人家會的又不是你家情郎,你喝的哪門子的醋?”
鄰桌人哄笑。
男子臉色漲紅,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丟下茶錢走了。
國公府里,祁衍瞪著桌上艷紅的手帕,忍!
忍了又忍,沒忍住,一揮手把這礙眼玩意兒掃地上去了。
沒看錯,不是他眼瞎!
紅的!姑娘家用的那種粉紅手帕,上頭繡著紅艷艷的鴛鴦,紅艷艷的并蒂蓮。
多看一下都傷眼睛!
紅櫻繡了男子和姑娘用的兩副,臨送來時,姜傾傾瞅著繡簍,把男子用的那兩副挑走了。
“爺,您還得回禮呢。”安和撿起地上的帕子,好不容易把笑憋回去了。
祁衍一記眼刀甩過去,狠狠磨了磨牙。
姜傾傾!
“把我書房里的那副弓送去,讓她好生的強身健體。”
強身健體四個字說得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那菟絲花般的模樣哪里配得上這顆黑心肝兒?
抬腳準備走的安和遲疑了一下:“給姑娘送弓箭,似乎不太合適吧?”
那可是三石的強弓,主子自己都鮮少用,給四姑娘?
萬一四姑娘直接砸回來?他可接不住。
又是一記冷冰冰的眼刀子,祁衍似要剜下某人的肉來:“不想送弓就把你自己送過去吧。”
省得他看著都心煩。
安和神情一垮,灰溜溜的走了。
于是不出半日,京里的人都知道成國公府的祁世子給姜四姑娘送了一副長弓,還囑咐她好好鍛煉身體。
男人們笑得意味深長,各自心照不宣不說。
姜傾傾歪在榻上喝著糖水,險些嗆到,咳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小姐,這弓我們放哪里?”綠蘿和紅櫻抬著弓面面相覷。
這算是定情之物了吧?世子好歹送個女兒家能用的東西呀,這么大的弓給她們小姐能做什么?還指望小姐拉弓練箭不成?
“就掛在屋里吧。”姜傾傾隨意道。
“哪有姑娘家閨房掛這東西的?”綠蘿不滿。
就算是武將家的姑娘,也沒有把弓箭往房里掛的,可竹蘭苑又沒有書房。
“得,你們自己找個箱子收起來吧。”
這東西保不定有一日得還回去,總不能丟了。
姜傾傾理了下蹭亂的衣裳,看著外頭有些晃眼的陽光:“我想去街上轉轉,綠蘿你同我去。”
“是,小姐您等等。”綠蘿高興的應了一聲,忙把東西收起來。
除了昨日去了一趟王府之外,回來幾日還不曾出過門,想來那些人應該都過了新鮮勁兒,不會堵她們了吧?
想起初回府時圍得水泄不通的人潮,尚有余悸。
“小姐,咱們不坐馬車嗎?”綠蘿猶豫道,“要不您還是把面紗帶著吧?”
姜傾傾想了想便應下了。
天氣漸漸炎熱,日頭兇猛,姑娘帶著面紗上街也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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