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循聲看去，“你為什么會在這？”

“我剛才沒說明白嗎？”楚云湛從地下站起，蹙眉用雙手拍了拍衣裳上沾上的塵土。

他最討厭邋遢邋遢的衣裳。

“你想救我，然后失敗了？”

“你永遠可以一句話概括所有。”楚云湛提步向她走近。

“但有一個地方我不明白。”姜瑤看著他漸行漸近的身影說道。

“什么地方不明白？”楚云湛在她身前站住身子。

“若是這次刺客的目標是我，他們又為什么要把你也一起擄過來？”姜瑤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說法最合理，那就是這刺客此行的目標其實是你，我被你拖累了。”

聞此言，楚云湛的嘴角輕輕揚起。

他的笑意很輕，也很真誠，是那種由心而發的真誠微笑。

他此刻迎著晨曦站立，身上似籠上了一層紅色的輕紗，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暖如朝陽。

姜瑤愣了愣，蹙眉道：“你笑什么？”

“你別誤會，我不是在取笑你，我只覺得有幾分慶幸。”

“慶幸？慶幸我救了你？”

“很慶幸認識你。”

楚云湛話音剛落，一陣微風正好迎面吹來。

輕風吹起了她天藍色的衣裙。

她沉默了片刻，最后面無表情回了一聲，“哦。”

寺廟的鐘聲恰在這時在耳邊響起。

“這附近有寺廟？”

楚云湛轉身把四周的打量一番，才轉身回道：“棲云寺在這附近。”

“往哪走？”

“你是在向我問路嗎？”

“不然，你覺得我在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問路，那是不是應該禮貌些，用個稱呼？”

“像姝兒那樣？喊你王爺？”

楚云湛搖了搖頭，“我不介意你喊我阿湛，我也不計較喊你瑤兒。”

“到底是你不介意，還是我不介意？”

“所以你要不要去？”

“我可以問其他人。”語畢，姜瑤越過楚云湛往前走。

楚云湛提步跟在她身側，“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不著急，反正城南這邊人本來就少，現在天色剛亮，我估計你也遇不上什么人。”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無賴？”

“我只對你無賴而已。”

姜瑤輕呼一口氣，終是低低喊了聲，“阿湛。”

聽到滿意的回答，楚云湛滿足點了點頭，“跟我來。”

二人走到棲云寺只用了幾刻鐘。

姜瑤走進寺內的殿堂，跪在大殿的金佛前求了一支簽。

楚云湛沒有所求，所以他一直都是站在門外等候。

當姜瑤求簽出來，天已經完全亮了。

瑰麗朝陽已冉冉升起。

由于天色尚早，寺廟的院落落蕩蕩的，沒有一個解簽的攤位。

為此，姜瑤只好把簽文收至懷中，側身對楚云湛道：“走吧。”

“不解簽了？”

“下次吧。”說罷，姜瑤移步往前走去。

楚云湛加快腳步，跟在她左側。

回到長安街，楚云湛沒有送姜瑤到景王府。

他站在遠處，看到她進府，就轉身離開了。

姜瑤回府后一直躲在房內，不見楚景逸。

她回房躺在床榻上，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片刻后便進入了夢鄉。

來到熟悉的榕樹下，姜姝正在等她。

“姜瑤你回來了？可見到楚景逸了？”姜姝清脆朝她喊了一聲，臉上再配上一個如三月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姜瑤一邊往她走近一邊回答，“見到了，但只見了一面。”

“嗯？”姜姝疑惑側過臉看她。

“剛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他了，我問他是不是喜歡你，他說是，我便離開了景王府。”

“然后呢？”

“然后我遇到了楚云湛，這兩天，我都是跟他在一起，不僅如此，我們還遭遇了刺客。”

“遭遇刺客？你們到底去了何處？”

“來臨安許久，我都沒出去熟悉過，便打算獨處一人把臨安最熱鬧的長樂街逛完，沒想到，楚云湛卻死皮賴臉地跟在了我身邊，這一跟就跟了兩日，那些刺客跟我沒關系，刺客的目標是楚云湛。”姜瑤解釋道。

“楚云湛一向精明，他還會死皮賴臉？”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送了我一支玉簪，你醒來后看到，收起來就好。”

“他送的？”

“嗯。”姜瑤面無異色應了聲，末了她補充道：“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雙人格的事，我告訴楚云湛了。”

“你告訴他了？”姜姝驚呼，“他什么反應，他是不是覺得你在捉弄他？”

“姝兒你對他還挺了解的，他當時還真問了我這一句，我想，他現在應該是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吧，他應該明白，我沒必要騙他。”

姜姝嘆息一聲，“如此也好，省得到時候誤會越來越深。”

“姝兒跟他有誤會？”

“不是我，是你，你不是救過他嗎？現在他知道了雙人格的事，以后應該就不會表錯情了，省得到時候誤會越來越深。”

“是。”姜瑤點了點頭，很是同意姜姝的說法。

“你說你遇到了刺客，可有受傷？”

“沒有。”

“那就好。”姜姝放心松了口氣，繼續問道：“你跟楚景逸真的就只說了幾句話嗎？”

提到楚景逸，姜瑤的心中就一陣難受。

她低下頭，思忖了片刻后回道“我打算不再喜歡楚景逸了，他喜歡的是你，我想，就算我努力也不會有機會的。”

“就因為這個嗎？所以你要放棄？”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我不想在男女私情上浪費太多時間，也不想當一個死纏爛打的人。”

“姜瑤，我真的佩服你，佩服你拿得起，放得下。”

“這個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當你對這個世間沒有任何留戀的時候，你也做得到。”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姜姝重復低估這句話。

“不說了，身體還給你，等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再出現。”

快要醒來時，姜姝對姜瑤道：“姜瑤，我突然無法想象以后沒有你的日子。”

語畢，姜姝眼前一片強光閃過。

她倏忽從夢中醒來。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姜姝臉上有幾分欣喜。

這會正是響午，她翻身下床，快速穿好鞋子，跑出了廂房。

兩天沒見面，她突然好想楚景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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