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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云廊-第三章 飛來的喜事
更新時間:2019-02-18  作者: 南宮映川   本書關鍵詞: 懸疑靈異 | 推理偵探 | 繡云廊 | 南宮映川 | 南宮映川 | 繡云廊 
正文如下:
許母在巷子口叫了一輛大車,畢竟破衣爛衫也挺丟人的,要是叫街坊鄰居看見,夠人家笑話好幾天了。

“都怪你那個不長腦子的爹,非要逞什么能,這下可好了吧?”母親咬牙嘆息道。

許繡氤愛憐地撫摸著懷里熟睡的小弟弟,低頭輕聲說道:“爹爹無非是想替家里多掙點,他一年奔波也夠辛苦,你快別說了。”

韓夫人聽丫鬟通報說許家妻兒老小好幾口子人來了,雖有些詫異,仍然吩咐在花廳接待他們。

韓家的老爺已經去世,如今是韓夫人當家。她還不到四十歲,依然保持著年少時的玉膚花貌、韻質優雅,養尊處優的日子里,歲月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

許繡氤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她相貌端華、和藹可親,心里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好感。

韓夫人的目光也在打量著她,心里很有些驚嘆,這女孩子眉眼靈秀、清麗可愛,一身粗布衣裙絲毫不能掩飾她的天然純凈之美。不想寒門之中竟有這樣出眾的好女子。

許母走上前一步,陪笑道:“夫人好,我們今天是特地來向夫人請安的。”說著就拍著大兒子的腦袋,叫他領著幾個小子下跪。

韓夫人絲毫沒有架子,搖手笑道:“不必這樣,別折騰了孩子。請坐下說話吧。”說著又命丫鬟看茶。

許母哪里敢坐,只陪笑道:“我家他爹給府上添麻煩了,心里很過意不去。”她看了看韓夫人的臉色:“但我們并不是不講信義的人家,我們已經東拼西借,家里能當的都當了,可是十萬兩銀子實在是湊不出來,還請。。。”

她壯了壯膽子,囁嚅著道:“還請夫人體恤,讓我們慢慢還。”

韓夫人含笑品茶,似在思索,并不急著說話。

屏風后忽然轉出一個身材高大、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尖聲冷笑道:“慢慢還?十萬兩銀子你們想還到什么時候?一百年?還是子子孫孫一直還下去?”她輕蔑地瞥了許母一眼:“既然你家還不上,就該由鏢局來賠,這是規矩。”

許母嘆了口氣:“鏢局是我哥哥開的,他也沒有。。。”

中年貴婦毫不客氣打斷了她的話,冷笑道:“這么說,你今天是來耍賴的。沒有錢,做什么鏢局?韓家雖說家大業大,可并不是做慈善的,十萬兩銀子怎能就輕易算了?”

她冷冷的目光轉到了許繡氤身上,厭惡地撇了撇嘴:“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沒見識不懂規矩。”

“靜枝”韓夫人放下茶杯,淡淡地看了中年貴婦一眼:“你是韓家的姑太太,說話要注意分寸。”

許繡氤咬了咬嘴唇,抬起頭來,一雙明亮的眸子迎上了韓夫人的目光:“夫人,姑太太說的有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今日并不是來求情的,而是。。。”

她雙手垂在身前,十指已握緊,恭敬而清朗地說道:“而是來稟告夫人,十萬兩銀子我們一定想盡辦法盡快還上。”

“哦?”韓夫人來了興趣,微笑道:“姑娘,話可不是隨便說的,你有什么辦法?”

許繡氤道:“我們在老家還有二十四畝地,留下四畝足以糊口。其余的二十畝按每畝地賣一百兩計算,可以賣的兩千兩銀子。”

許母臉色變了,趕緊拉了拉女兒的袖子,陪笑道:“夫人別聽她瞎說,我們連房子都沒有,哪里來的二十四畝地?”

許繡氤不理她,鎮定地說下去:“我會做雙面繡,上等的繡品托人送到京城,扇面能賣幾十兩一幅,若是大型的屏風繡的好,一幅能值上千兩。我日夜趕工,三年、最多五年之內一定把銀子全部還給府上。”

說著她從懷里掏出一張手絹,雙手捧上:“這是我繡的絹子,請夫人過目。”

韓夫人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手絹,只見繡著滿樹梅花,如煙如幻,一對長尾巴喜鵲纏枝并立,栩栩如生。

她伸出手指輕輕撫摸,頗有點愛不釋手,贊嘆道:“雙喜上眉梢,繡工好,寓意也好,你果然是個聰明孩子。”

許繡氤笑道:“承蒙夫人不嫌棄,一點小小心意就孝敬了夫人吧。”

韓夫人點頭笑道:“好,好,但是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總得給你點回禮才好。”

許繡氤愉快地望著她,突然心里一動,覺得她的眼睛長得實在像極了另一個人,一樣的脈脈如訴,一樣的溫暖如春。

一個細長身材、笑容甜美的丫鬟從屏風后轉了出來,施禮笑道:“夫人,跟著少爺出門的朱四回來了,說有幾句話要回稟夫人。”

韓夫人點點頭:“好,挽香,你先過去。”說著站起來向許母微笑道:“許夫人,失陪一下,請先用茶吧。”

許母滿臉堆笑,趕緊連聲說道“是,是”,又道“不敢當”。

韓靜枝輕蔑地看了她母女一眼,也站了起來,懶懶地說道:“大嫂,我和你一起去,這花廳里的氣味悶得很,坐著不自在。”

挽香卻笑了笑,擋在她身前:“姑太太,少爺吩咐說,只請夫人一人過去,你跟著去可不大方便。”

韓靜枝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拿手里的絹子往她面上一甩:“死丫頭,越發放肆了,仗著少爺疼你,連我都不放在眼里。”

韓夫人很快就回來了。她進門時步履比上一次來時更慢,許繡氤覺得她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是喜是憂的異樣表情。

她緩緩坐下來,默然無語,一雙銳利的目光只在許繡氤身上打轉。

許家母女都感到心里不安,許母惶惑地望著女兒,每當她沒有主意而丈夫又不在身邊時,大女兒就是她唯一可以依賴的支柱。

徐繡氤倒鎮定許多,平靜而柔和地對著韓夫人的目光,心道無非是賠銀子,未來的幾年光陰雖不好熬過去,但心中坦蕩,又有何懼?

好在韓夫人凝視半晌后,終究露出了笑容,竟同許母拉起家常來,問的都是“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平日里身子好不好,有沒有常生病?”、“除了繡花,還會做什么?”之類。

許母見她句句問的都是關于女兒,心中漸漸又驚又怕,心想莫非是看上了繡兒,趁著我們沒錢還,要拿她抵債去做丫鬟么?

她看了女兒一眼,暗地里咬了咬牙,心想罷了罷了,韓家的債躲不過去就只好認命。女兒卻是命根子,怎舍得與人為奴為婢?

許母咽下口唾沫,定了定神,顫聲陪笑道:“韓夫人,蒙你看重我家繡兒,我們真是感激不盡。只是我們窮歸窮,卻并不是賣女兒的人家。”

韓夫人眼中盡是詫異之色,緩緩說道:“這話從何說起?”

許母還未答話,抱在懷里的小兒子突然醒了,并不哭鬧,睜著圓圓的眼睛,一邊好奇地四處張望,一邊咿咿呀呀地自唱自說起來。小家伙可愛的樣子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韓夫人看了看五個長長短短站成一排的男孩子,羨慕地說道:“這些孩子都是你生的?”

許母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拍著小兒子,笑道:“是,小子太多可淘氣了”。

韓夫人心中一動,眼睛亮了,回頭看著她的小姑子韓靜枝:“韓家四代單傳,向來子嗣不興,不能不說是個遺憾。我看這姑娘很好,人長得美,又聰明伶俐。”

她看了看許繡氤俊秀的臉蛋,目光中含著掩飾不住的喜歡:“看面相也是個多子多福的,載沄尚未定親,不如。。。”

韓靜枝嚇了一跳:“大嫂,你不會想讓載沄娶這個窮丫頭吧?這也差太遠了,怎么使得?”

許母腦子靈活,聽了她們姑嫂的幾句話,立即從迷惑中反應過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要到了。

她馬上彎腰賠笑道:“夫人別看我們寒門小戶,其他的本事沒有,生孩子是不怕的。”說著把一對五歲的、生的虎頭虎腦的小子往前一推:“你瞧,這兒還有一對雙胞胎呢。”

韓夫人笑道:“娶妻求賢淑,只要姑娘家世清白,模樣好、人品好,門第高低是不必計較的。”

韓靜枝不屑地哼了一聲:“就算你看得上她,抬進來做個小妾也就頂了天了。難道韓家還真能娶個這樣的少奶奶?豈不叫人笑掉了大牙。”

韓夫人沉吟著,屋子里又靜了下來。

許母緊張得冒了汗,生怕她改變主意。女兒若能嫁進韓家,這是做夢也想不到的造化,至于做少奶奶還是做妾,那是無所謂的。

許母趕緊騰出一只手,推著女兒和兒子們都一起跪下,笑道:“夫人你不嫌我們貧賤,真是菩薩心腸,我們姑娘愿意伺候夫人一輩子。”

韓夫人笑了笑,忽然她的笑容凝固了,驚訝的目光盯在了一個男孩子身上。

十四歲的大弟弟下跪時,脖子上戴著的一只玉蟬從領口翻了出來,碧綠通透的小小玉蟬掛在一根紅線上,在他的胸前搖來晃去,煞是可愛。

韓夫人伸手指了指,顫聲問道:“這孩子戴的玉蟬,是哪里來的?”

許母馬上答道:“是我家祖傳的。”

韓夫人怔了怔,呼吸似也急促起來:“是你們許家祖傳的?”

許母笑道:“他們許家哪能有這樣的好東西?這是我的陪嫁,只有這么一個,所以給長子戴著。”

韓夫人“哦”了一聲,端起了茶杯,手指卻微微發抖。她勉強啜了一口就放下,急切地問道:“這個玉蟬是不是,本是有一對?”

“是啊”許母奇怪地說道:“夫人怎么知道?我是兄妹二人,我哥哥手里還有一個。”

韓夫人的表情越發怪異了,不自然地笑了笑:“很多玉器都是成雙成對,我不過是隨口猜的。”沉默了半晌,她又問道:“許夫人,你貴姓?”

許母趕緊笑道:“夫人你太客氣了,我娘家姓凌,不是雙木林,是凌云壯志的凌。”

韓夫人點點頭:“這個姓氏很好。你哥哥就是鏢局的凌總鏢頭?”

許母笑道:“是。”

韓夫人似乎還想問什么,卻終于猶豫著沒有問出來。

她直直地盯著那只玉蟬,愣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許繡氤他們還跪在地上呢,忙向著許母笑道:“叫孩子們都起來吧。”

韓夫人站起身走過來,親自扶起了許繡氤,拉著許母坐下,喚丫鬟重新換了好茶來,吩咐拿幾盤點心給孩子們吃,又叫一個婆子替許母抱了小兒子去花園里玩。

許母受寵若驚,一時回不過神來,只管不住地道謝。

韓夫人笑道:“不必客氣。我看你家的姑娘很好,聰明孝順、大方得體,這樣懂事的孩子不多見,我很喜歡。我有一個兒子,今年剛好二十歲,和你家的姑娘正般配,我想結下這門親,不知許夫人意下如何?”

許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站起來,拜了又拜:“夫人你太折殺我了,你不嫌棄我這姑娘丑陋頑皮,這是我們天大的造化。”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們哪里敢說結親兩個字?一頂小轎抬了她去,能給少爺做個端茶遞水的侍妾,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韓夫人道:“不然,我既說結親,當然是明媒正娶。”

“大嫂!”韓靜枝忽然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厲聲道:“不可能,沒有這個道理。娶這樣的少奶奶,我們韓家丟不起這個面子。”

“江夫人”韓夫人也沉下臉來:“你嫁到江家已有多年,和韓家早無瓜葛。韓家的事由我這個當家人說了算。”

韓靜枝愣了一下,站起來拍了拍桌子,恨恨道:“好,你說了算。可這是大事,你總得等載沄回來,問一下他本人的意思吧。”

韓夫人微笑,不去理她,只看著許母:“若許夫人沒有意見,這門親事就這么定下吧。”

許繡氤聽到這里,微微變了臉色,她之前一直沉默,是因為并沒有把韓夫人的話放在心上,只道不過是戲言罷了,韓家是何等門第?就是做夢她也不敢有高攀的想法。

她沒有想到,韓夫人竟然是認真的。她心里一下子亂了,說不出是什么原因,理不清是愿意還是不愿意,只是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慌失神,總覺得事情有哪里不對。

她紅著臉張了張嘴,只輕輕說了一個“我”字,就聽見韓夫人對母親笑道:“既是要結為親家,鏢銀的事自就一筆勾銷了。”她愣住了,硬生生把涌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只好低下頭擺弄著衣角,茫然地梳理著亂糟糟的心思。

許母卻歡喜無限,目瞪口呆地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會連連道謝,又奉承了韓夫人幾句。韓夫人便吩咐馬房套車送他們母女幾人回家。

許繡氤心里迷迷糊糊地跟著母親走出了花廳的大門。母親樂得合不攏嘴,她卻猶在驚異之中,想不通韓夫人為何會突然這樣看重自己。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背后叫道:“許姑娘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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