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玖：“……”

她默不作聲將那法螺接過來，先不動聲色在上面使了個清潔術，然后才試著用水之靈力一吹，結果——沒反應。

她看向他，地下水系中壓根沒光線，但以二人的功夫，就算在暗夜之中也能視物，所以帝拂衣還是能看到她那雙如同水洗過的眸子，黑白分明，又圓又大。

她肌膚柔白，唇色淡粉，在幽藍的水中靜靜而立，比這世上最美的鮫女還要美。

帝拂衣猝然移開眸子，教給她在水中吹響這法螺的法門，他教的很仔細，她也聽的很仔細。

他教她的時候，因為要教很多細微的竅門，二人身體自然挨的很近，帝拂衣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極淡的女兒香。

二人雖然挨的近，但身子并沒有真正接觸，顧惜玖還是注意避開和他肢體相接的。

顧惜玖自然也嗅到了他身上的那種熟悉冷香，心臟處傳來熟悉的窒痛和委屈……

她微蹙了眉，閉了自己的嗅覺。免得讓自己再次心亂。

她學的很快，很快就學會了吹響這個的法門，于是，后面的路程就由她來探路感應鮫人氣息了……

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小狐貍并不會水遁之術，真到了這水下會憋死的，那鮫人是怎么帶走她的？”

帝拂衣瞧了她一眼：“這問題你翻一下鮫人的記憶就能找到答案。”

顧惜玖手指微微握了一握，她腦中確實有藍靜珂的一些記憶，但她潛意識中很排斥這個，所以藍靜珂的記憶被她壓在了腦海最深處，不讓它泛起一點水花來。

如不是為了找小狐貍，她連水遁術也不想使用的！

他總讓她想藍靜珂的記憶，這是嫌她心還不夠疼，還是想把她變成藍靜珂？

心中的反感再次涌上來，她俏臉微冷：“那不是我的記憶！我也不想翻，你不回答就算了，當我沒問！”轉身快速向前遁去。

帝拂衣：“……”

現在的她其實還是很敏感的，是他一時沒想到這些，以至于又戳到了她的痛處……

他輕嘆了口氣，跟上。

追上她的時候，他隨口解釋：“鮫人可以用氣泡裹了人走，氣泡中的空氣可以供人呼吸小半個時辰。”

顧惜玖終于明白了：“那鮫人如果不想讓小狐貍死的話，肯定要隔一段時間上去呼吸一次，換一次氣泡。”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走過了七八個岔路口，足足走了百十里路，再吹響法螺時，水紋顯示垂直向上。

不用問，那鮫人帶著人上去了！

二人隨即離開地下水脈，回到地面上。

外面竟然是一片花海，星星點點的不知名小花漫山遍野。

他們出水的地方是一個大湖，

此刻已經天黑，月亮一彎懸在天空如同畫眉。清淺的月光散碎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景致之美如同畫圖。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很美的意境，二人認識這么久，在一起這么久，不知道多少次有過這種情景，這種畫面。

當時心里滿滿都是幸福，恨不得和他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現在再看到這種畫面，顧惜玖卻覺得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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