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著糖葫蘆，夜搖光突然良心發現的問了一句：“阿湛，我們是不是有點不仁道？”

用手絹擦了擦夜搖光唇角的糖漬，溫亭湛輕聲道：“開陽他日后不論出不出士，他都要對朝堂風云了然于心，他肩負的是宣家。”

一邊咀嚼著糖葫蘆，夜搖光一邊點頭，把嘴里最后一個吞下去，看到旁邊又有扛著糖葫蘆的人走過，夜搖光調皮的一伸手又抓了一串，那小販似有所感的轉過頭，夜搖光笑瞇瞇的握著糖葫蘆，指了指身旁的溫亭湛：“問他要錢。”

小販看到這對夫妻穿著講究干凈，又是這樣容貌不俗，也就沒有說什么難聽的話，眼巴巴的看著溫亭湛。

溫亭湛無奈的看了夜搖光一眼，掏出準備好的銅錢遞給了小販，等到小販走遠，才對夜搖光道：“最后一串。”

這都已經是第三串，山楂吃多了對孕婦也是不好，雖然溫亭湛知道不能將夜搖光與等閑孕婦視之，但也還是不要吃這么多為好，以免膩了，日后游街她都失了興致。

“嗯嗯嗯。”夜搖光笑得像一只偷了大米的老鼠一樣歡快，高興的握著溫亭湛的手，雖然他們兩時常引來擦身而過之人的注目，但夜搖光都當做不存在，靠著溫亭湛的肩膀，吃著糖葫蘆，甜在嘴里，化在心里。

游了半圈，夜搖光和溫亭湛還特意去了一個昨天宣開陽說的景點，不得不說松江府果然很繁華，不愧是后世的經濟區，海貿一開通，松江府就比其他地方要發展的更快，就說舶來品也是極其豐富了。

松江府有個很大奇珍閣，是一棟三層樓，里面陳列著許多從各處搜刮而來的奇珍異寶，夜搖光路過的時候拽著溫亭湛走了進去：“我聽綺夢說過，這是仲家的產業。”

進去之后，夜搖光沒有理會小二的熱情介紹，拉著溫亭湛從樓下到二樓看了一圈，當她正要去三樓的時候，小二有些歉意的攔住她：“這位夫人，對不住，三樓不待客。”

“不待客？”夜搖光美目一轉，將芥子里屬于仲堯凡的玉章取出來，“交給你們管事兒。”

小二不認得這枚印章，但也不敢怠慢，連忙雙手捧了離開：“您二位稍等。”

“你為何非要去樓上看一看？”溫亭湛有些好奇。

“我在樓外的時候，就感覺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氣息在浮動，這股氣息非常的溫潤柔和，捕捉不到，這才特意進來，發現的確在樓里，但具體在何處不知，仿佛這個樓里到處都有，又好似定在某一處。”夜搖光自然不是心血來潮的進奇珍閣。

“是何氣息？”溫亭湛完全感應不到，應該是妖靈魔鬼之氣。

夜搖光犯難的說著：“說不上來，我甚至感應不到它到底是正是邪。”

溫亭湛正要再問，腳步聲踏梯而來，一個中等身材，穿著一身杭綢的中年婦人迎了上來：“小婦人夫家姓李，都稱小婦人李三娘，拜見侯爺與夫人。”

“李三娘，這三樓是做什么？”既然對方知道她的身份，她就直接開口問。

“回稟夫人，這三樓是擺放一些貴重物件，還有一個招待貴客的雅間。”李三娘站在樓梯邊，“夫人是否要上去看看？”

“嗯。”夜搖光覺得這股氣息太過詭異，她的把它找出來，否則只怕要給奇珍閣引來禍端。

踏上最后一步樓梯，夜搖光就感覺到一股清幽之氣隨風灌來，不知道是不是此處臨海的緣故，還夾雜著海的氣息，夜搖光順著這股氣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間。李三娘什么都沒有問，就取出鑰匙開了鎖，大門打開，那股氣息如旋風一般撲面而來。

夜搖光本能的反應雙手運氣一挽，將奔涌出來的氣息扭轉之后堵了回去，瞬間將溫亭湛和李三娘帶入了房間，長袖一拂，房門就被關上。

屋子里是一列列博古架，博古架上都放著不同的珍玩，這個屋子沒有窗，墻的四角還請了神像壓制，難怪這股氣息竟然沒有泄出去，夜搖光的目光一邊巡視尋找著散發氣息的東西，一邊問：“你們多久沒有打開過這個門？”

“每五日都得清點一次。”李三娘清楚的記得，“四日前恰好有一批新貨入了庫，最后一次開門是四日前。”

“四日前都有哪些東西放進來？”夜搖光覺得這東西應該是四日前才入了這里，否則憑著方才一股氣，泄出去只怕方圓百里之內的修煉生靈都要被驚動。這東西應該是進了這里之后，就沒有打開過門。

“小婦人大致可以尋出來，但具體的要去那賬簿來對。”李三娘看了一遍之后對夜搖光道。

“你先把你記得的尋出來，”夜搖光吩咐。

李三娘動作麻利，一一指出來，夜搖光看了一遍之后都覺得不是，李三娘全部指出來之后，都不是夜搖光要尋的東西，就在李三娘準備去拿賬本的時候，夜搖光的目光被一顆紫色的水晶球所吸引，這個水晶球的中間漂浮著一抹藍，像極了浩瀚的大海。

李三娘的目光順著望過去，納悶道：“咦，這東西好眼生。”

東西都是她入庫，每五日也是她來清點，大部分東西她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這東西完全沒有一丁點印象，就好似憑空出來一般。

溫亭湛已經蹲下身，就在這個水晶球放置的正下方有雪白粉末，博古架的底下還找到了一塊瓷片，欺騙上有一抹顏色。

李三娘瞬間認出來：“這是一個唐三彩瓷窯，四日前才送來，去哪兒了！”

每一個角落都尋找了一遍，都沒有再尋到那個記憶中的瓷窯，李三娘知道不好了，定然是有人打碎了，又將這顆沒什么價值的水晶球放在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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