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順著江邊的街道溜溜達達，趙老漢在一處獨樓停住了腳步。只見樓門前掛著七彩紙燈籠，門口站著一群衣著暴露的濃妝女子正在街上攬客。拉拉扯扯好生放蕩，隔著老遠就能問道濃重的胭脂味。

老頭抬頭看了一眼大匾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燕春樓嘆息一聲，抬腿走進正門，一個身穿綠紗的少女趕忙迎了上來。

“呦呦呦，爺您來啦…啊，老趙頭啊，你怎么又來了。”

“我來贖回春紅啊，勞煩通報一聲老媽媽，就說我帶了銀子還錢來了。”

“真的吖？那你進來吧，別在門口杵著耽誤買賣。”綠紗少女說罷抬腿邁過高門檻走進了燕春樓，趙老頭和錢路遙趕忙緊跟其后走了進去。

走進大堂入眼便一副古畫屏風，后面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哎呦喂，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趙頭啊。”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許是欠著老媽媽的銀子的緣故，趙老頭看到老媽媽頓時矬了半截，點頭哈腰說道：“老媽媽，是我是我啊。”

錢路遙見狀眉毛一皺在后面捅了捅趙老頭的后腰，趙老頭略微一愣明白了，隨即挺了挺胸脯。

“老媽媽我已經帶了銀子，是來贖春紅的。”

“哎呦喂，老趙頭你什么情況我還不知道么，你哪偷來的銀子？”老媽媽說完扶著樓梯走到了老趙頭的面前，一臉不屑的表情。老趙頭也是瞧得清楚，隨即在懷中掏出兩個大銀錠在老媽媽面前晃了晃。

“呦，還真帶了銀子。不過晚了一步，如果你能早來一炷香的時間也來得及，春紅已經開了張了，現在正在牡丹上房伺候客人呢。”

“啊？”趙老頭聽聞頓時眼前一黑險些摔倒，錢路遙見狀趕忙扶了一把。

“哇～老媽媽你大發慈悲，能不能通融一下啊，我可就這么一個女兒啊～”

趙老漢頓時哭作一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要去抱住老媽媽的大腿，老媽媽趕忙倒退一步。錢路遙見此狀況也是大感意外，隨即大聲說道。

“趙老漢手中的二百兩銀子都給你了，你去問問那個客人能不能換個人伺候。”

“那可不行，已經進了房了哪有攆客的道理。”

錢路遙看著老媽媽的眼睛，一直盯著兩個大銀錠放光。便又在懷中掏出一大錠銀子塞到老媽媽手中。

“老媽媽這一百兩銀子你拿去買點胭脂水粉，還請老媽媽幫幫忙想想辦法吧。”

老媽媽一臉為難之色，又看了看白花花的三百兩銀子。真是應了那句錢通神路。

“好吧，我去牡丹上房問問吧。”說完扭著大屁股走上二樓里間的牡丹上房。不出片刻便臉色鐵青的走了回來，伸手把三百兩銀子又遞了回來。

“趙老頭別說我不近人情，我可是給你問了，客人不同意還把我攆出來了。我這個人一是一二是二，你簽字畫押的日期是昨天。”

老媽媽說罷轉身就走。趙老漢一聽仿佛天塌地陷，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嗚嗚～我苦命的女兒啊～哇～～”

“老趙頭你就認命吧，趕緊回家得了，別在這號喪了。”樓下上來兩名伙計，嘴里罵罵咧咧，推推擁擁架著趙老頭就往外拖。錢路遙也是十分氣憤，腦袋一熱，撒腿就跑向二樓牡丹上房。

咣當～

只見錢路遙一腳把門踹開，一個箭步沖了進去，其他人在想阻攔已經來不及。

一陣香味入鼻，屋內燈光昏暗。八仙桌旁坐著兩個人正在喝酒，桌上羅列杯盤。其中的女人不用問自然就是趙春紅，錢路遙緊走了兩步走到那客人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

“我是她的朋友我要帶她走。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換個人伺候你？”還不等這位客人說話，門口呼呼啦啦沖進來一群人。首當其沖的便是一臉憤怒的老媽媽，身后站著伙計打手一大幫。

“丫頭片子翻了天了，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么，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給我拖出去，打！往死打！”說完猶如變臉一樣瞬間一臉堆笑沖著那人又說道：“打擾了客官的好事，當真是對不住了，我這就把她帶走。”

那人擺了擺手，對著老媽媽微微一笑道：“哈哈哈，沒事沒事，你們都出去吧，我自己處理就行。”

“啊？還是…”

“無妨，出去吧。”

老媽媽弄了個吃力不討好也不在堅持，領著一眾人退出了房間。此時錢路遙才仔細的端詳了眼前這個男人。只見此人穿著一身藍色長衫，臉上不笑帶笑，給人一眾莫名的親近感。

“我可以帶她走么？”

“嘖嘖丫頭，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額這是燕春樓？”

“那你一個丫頭片子還敢這么闖進來？”

“你就說到底讓不讓她跟我走，我可以給你銀子。”眼前滿臉笑容的男人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頓時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今天不光她走不了，你也走不了。”

說完就直勾勾的看著錢路遙的雙眼一句話也不說。錢路遙也是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仿佛要從他的眼中看出真假。過了好久錢路遙心虛了，因為從他的眼中絲毫看不出一絲絲玩笑的意思。

當下閃身就向著門口躥了過去，打算奪門而出。男子伸出右手一揮門應聲關閉，錢路遙拽著把手使勁搖晃也打不開。轉身看了一圈又向著窗口跑了過去，男子左手一揮窗子也應聲關閉。隨即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向錢路遙。

“啊～～～”一聲大喊傳出去老遠，錢路遙身體懸空雙腳離地，不受控制的感覺讓錢路遙驚恐萬分，當下大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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