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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第3787章 暗殺羅迦5K
更新時間:2019-03-23  作者: 月斜影清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六宮無妃 | 月斜影清 | 月斜影清 | 六宮無妃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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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堆得很多。

其中大半當然并不是那么重要。而另一堆精選過的奏折,根據上面標明緊急情況等級的不同,有所區分。

芳菲面色凝重,看著那一堆小的奏折,隨手拿起一封:“陛下,你看,這事該怎么辦?”

羅迦細看,那是邊境來的軍事報告。

弘文帝當初,僥幸趁著天氣的得利,洪水沖垮了南朝軍隊自己修筑的大壩,淹死二三十萬人。嚴格來說,這一次,真是老天幫忙,否則,真不知會潰敗到什么地步。

“現在南朝得知弘文帝駕崩,以為我北國無人,又開始蠢蠢欲動,將三十萬大軍****邊境,隨時可能攻打我們。我想來想去,頭疼極了,真不知該派誰去應戰。”

羅迦將奏折慢慢放下來。

當前局勢,還真有點不妙。

李將軍,源賀等老將早已死了。弘文帝也駕崩了;細細地數來,要派一個威震四方的人出去,還真不容易。

“目前,賈秀駐守在隴西,代替源賀,擊潰了很多小部族;他雖然很有才略,但是,隴西自來是我們的邊境大患,不敢讓賈秀離開;而王肅我又不敢派出去,這里還有那么多如狼似虎的鮮卑貴族需要應付。實在是沒法……”

“芳菲,你一個人選也沒有?”

她長嘆一聲:“有倒是有,只怕他不愿意。”

“誰?”

“京兆王。”

這個時候,派遣京兆王出去,真是一舉兩得。

二人都明白。

羅迦卻搖頭:“憑我對他的了解,他這個時候,肯定會找借口推辭。”

芳菲愁道:“我也是擔心這一點。如果他不去,還真的派不出足以擔當此重任的大將。”

每次,她發愁的時候,眉心總會皺起來,就如一個小小的核桃;羅迦看她幾眼,忽然伸手,揪住眉心,但是滑溜溜的,揪不住。

芳菲吃疼,叫起來:“陛下,你干嘛?”

“芳菲大人,你看我如何?”

芳菲張大嘴巴,上下左右地打量他:“你?不行!”

“為什么不行?”他悠然道,“有我羅迦出馬,難道你也懷疑我的本事?”

她搖頭,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脖子,聲音忽然變得有點軟弱:“陛下,你不能出征……我害怕看到你出征,我不想你再離開我了……”

羅迦呵呵笑起來,拍著她的手,柔聲道:“傻瓜,我怎會離開你?不過,我看這情形,和南朝的戰爭,倒也不是非打不可,因為我們前幾次的優勢,南朝也不敢太過咄咄逼人,我們只要做出應戰的強硬姿態,甚至反攻,先威懾住他們,然后,就大有外交的可能……”

她的眼睛亮起來。

“芳菲,李世安如何?你那個著名的外交名臣,你忘了他了?”

芳菲哈哈笑起來,一拍自己的腦袋:“陛下,我還真忘了。”

他小小的抱怨:“小東西,你怎么變得這么笨了?我真懷疑,你以前看起來那么英明,是怎么辦到的?難道是碰巧運氣好?”

她笑得十分狡黠,又得意:“女人嘛,當然是該聰明的時候才聰明;現在有你了,我為什么要那么聰明?天天這樣勞心勞力,老得快,你不知道啊?而且,陛下,這本就是你的事情,我給你白白工作了這么多年,還沒問你要錢呢。”

她十二分的理直氣壯。

羅迦失笑,手一用力,一把將她拉過來躺在懷里,語帶威脅:“小東西,你還敢問我要錢?要我怎么付你?”

“我要……”

話語被封住,嘴巴被粘住了,只能笑得氣喘吁吁:“陛下……陛下……你是昏君也……”

他也渾身燥熱:“我在你面前,從來都是昏君……誰叫你是小狐貍精……”

她癱軟在他懷里,咯咯地只是笑。

多少年了,面對那枯燥的奏折,高高在上的孤獨。如今,才知道什么是放縱的滋味,完全的無憂無慮,身心愉快……天塌下來了,也有他擔當,不是么?

那是一處馴鹿園地,周圍,盛開著五顏六色的野花。

宏兒正看著幾頭漂亮的梅花鹿,但見一個少年翩翩地走來。他的身姿,出奇的優雅,竟如這園子里的小梅花鹿一般。

他欣喜大喊:“葉伽,葉伽,我在這里……”

小少年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很優雅地走過來:“參見陛下。”

“免禮,免禮……你看,葉伽,這梅花鹿多漂亮?再過些日子,我們就可以去打獵了,對了,你和我一起去打獵……”

小葉伽堅決的搖頭:“不,陛下,我們出家人不殺生,我不打獵。”

宏兒見他一本正經,樂了:“你的樣子,好像通靈道長。”

小葉伽依舊神色肅穆:“殺生不好,大家都應該忌殺生。”

“好好好,我只是打那些兇猛的豹子,老虎,野狼之類的,這總可以了吧?”

小葉伽那么驚奇:“陛下,您能打老虎了?”

宏兒十分自豪:“當然能!我去年就打過老虎了,我父皇教我的。”

二人這一日玩兒得特別開心,直到黃昏的時候,小葉伽才告辭,宏兒也往慈寧宮回去。

穿過父皇的陵墓,那是他的必經之路。

幾乎他每天都會到這里看看。

此時,陽光早已散落,一片凄清的薄嵐籠罩大地。小孩子停下腳步,看父皇陵墓四周高大的樹木,一絲金黃色的余暉,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艷麗,而又飄渺。

他按照慣例行了一禮,想起父皇,還是覺得小小的傷心,跪下去,低聲說:“父皇,我好想您……”

“宏兒!”

他驚奇地抬起頭。

這聲音,那么熟悉。

“父皇,父皇?”

高大的千年松柏后面,緩緩的一個人——他不是走出來的,也不是跑出來的,甚至不知道哪里來的——宏兒揉著眼睛,但覺,是從天而降的一個人。

天啦!

那是父皇!

是父皇!

孩子驚叫,撲過去:“父皇,父皇……”

但是,他并未能撲在那人的懷里,仿佛“父皇”的身影是飄忽的,根本無法靠近。他生生地停下腳步,恍惚地揉揉眼睛,腦子里暈乎乎的。但覺對面的人影,就如早晨的霧氣,朦朧而飄逸。

“父皇,真的是你么?”

長長的一聲嘆息。

悲嘆,充滿了一種悲憤和怨恨。

“宏兒!”

一只大手伸出,摸在他的頭頂。

孩子如被催眠一般,迷茫地看著面前的這個人——是父皇。沒錯,的確是父皇。他大為驚喜,“父皇,您去了哪里?我真怕你不回來了,走,我們回宮吧……真是太高興了……”

那個聲音還是悲憤的,就如他受到了極大的凌辱。

“宏兒,父皇不能回宮了。”

他沉默著,臉色那么瘆人。孩子也覺得一股森森的寒意,仰起頭,問他:“父皇,為什么呀?我們快回去,太后一定很開心……走,父皇,我們直接去慈寧宮,太后會做很多好吃的……”

“太后不會開心的!”

“宏兒……太后再也不會歡迎父皇去慈寧宮了……”

孩子忽然想起神仙爺爺,竟然只是怔怔地拉著父皇的手,再也沒法說話。

“父皇”一直盯著他,查看小孩子面上最細微的神色,眼神,不經意地飄過一絲惡毒。他的聲音更是悲慘,帶著極大的蠱惑:“宏兒……這些日子,太后和誰在一起?”

孩子如中了蠱一般,慢吞吞的:“有一個人……是神仙……他是神仙爺爺……”

“什么神仙?”

“是很帥的一個人……是神仙……”

很帥的男人!

馮太后和很帥的男人!

那個聲音緊追不舍:“他和太后一起做什么?”

“一起吃飯……”

“還有呢?”

“我不知道……”

孩子但覺頭疼,越來越疼,只一個勁地說:“不知道,我不知道……”

聲音忽然轉為柔和:“宏兒,你喜歡那個神仙么?”

“喜歡……不,我不喜歡……”

“因為……他很帥,很好,本事又大……”孩子答不上來。

那個惡毒的眼神,變得極其驚訝和恐懼,如在施加魔咒一般,手放在他的頭頂上:“宏兒,正是因為那個神仙,父皇才不敢回去……”

“因為父皇回去了,就會被他殺掉。”

孩子大是恐懼:

“宏兒,太后對他,是不是比對你更好?”

孩子的心里一顫,這是小孩子最敏感的地方。他囁嚅著,不知怎么回答。

“可憐的宏兒!”

孩子眼里流下淚來。他用手背抹著眼淚,緊緊拉住“父皇”的手,啜泣:“父皇,您跟我回去好不好?我要您,不要那個神仙……”

“宏兒,你記住,他不是神仙是妖道。”

“妖道?”

“是的,是妖道,包藏了極大的禍心……靠近你們,就是為了禍害……你知道父皇生病的時候,吃過那些藥吧?其中一種藥,就是這個妖道悄悄給太后的……”

孩子驚恐地睜大眼睛。

父皇的死。

本來就很蹊蹺。

在他的心目中,父皇頂天立地,打敗了南朝,凱旋而歸,本該長命百歲,健壯如牛,怎會說死就死了?

難道,是被人家害死的?

“父皇……您說神仙爺爺……是妖道?”

那個瘆人的聲音,喉頭發出不可預知的一種奇怪聲音,不知是笑還是得意——馮太后的奸夫,確鑿無疑。至于這個奸夫,諱莫如深,既不是李沖,也不是王肅,甚至不是朝中的任何人。

無論是誰,都要揪出來。

“宏兒,上一次陸泰被抓,這個神仙在不在?”

孩子搖頭:“我不知道……”

那一次,他真的不知道,因為沒看到神仙。

聲音更加凄慘,一如地獄里的厲鬼一般:“宏兒,父皇被他們害得太慘了,他們給父皇服用了慢性毒藥……只有殺掉壞人,父皇才能回來……”

他急忙問:“殺掉什么壞人?”

“就是那個妖道。”

妖道!

妖道!!!

但是,孩子此時完全不知道什么是非,只是欣喜地大聲問:“父皇,您真的會回來么?”

“對。只要殺了妖道,朕就會回來……”

孩子忽然微微地疑心:“父皇,您為什么不殺了壞人?”

“弘文帝”嘆息的聲音更加凄慘:“宏兒……唉!宏兒,你知道太后……父皇沒法,父皇真的沒有辦法……”

“父皇,我該怎么辦?”

那個聲音忽然變得很堅定:“宏兒,你聽我的。以后,每一步該怎么行動,我會告訴你。此外,這朝政上下,都是那個妖道的人,受到了妖道的迷惑,你什么都不要相信。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便是京兆王。”

“可是……京兆王……”

“宏兒,京兆王是父皇的親叔叔,是你的嫡親。他不會害你的,現在滿朝文武,只有他才可信,你必須對他言聽計從……”

“可是!”

聲音變得非常嚴厲:“宏兒,你難道不聽父皇的話了?”

孩子抬起頭看他,看著父皇嚴肅的面孔,但覺眼冒金星。那是父皇,是父皇的命令,從來沒法違背的。他立即道:“是,宏兒遵命。”

他非常滿意,臉上帶了點微笑,又伸出手,愛憐地撫摸孩子的頭:“宏兒,你真是個好孩子。記住,今天的事情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孩子小小聲的:“就連太后也不說么?”

“不能!因為太后受到了妖道的迷惑。如果你說了,妖道就會察覺,會給你和太后帶來危險,就算是父皇,也沒法再回來了……”

這時,一陣風吹過。

孩子忽然驚醒。

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影。

只有后面,幾位侍衛追來,大聲地喊:“陛下,陛下……”

孩子茫然失措,如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一轉身,大喊起來:“父皇,父皇……”

可是,四周哪有父皇的影子?

但是,頭頂的溫熱還在,正是父皇大手撫摸過的,一切,并不是夢。

侍衛氣喘吁吁,驚訝地看著小皇帝:“陛下,剛才風真大。這山里陰森森的,濕氣大,還是快回去吧,您傷寒不曾痊愈。”

孩子還在揉著眼睛,并未理睬侍衛們,只是四下張望。

從山頂往下看去,北武當山峰秀麗,山間,云霧裊繞。

侍衛發現他面色不太對勁,急忙問:“陛下,您怎么了?又不舒服?”

孩子沉著臉,轉身就走。因為腳步太快,踉蹌了一下,也不等侍衛攙扶,他大步繼續走了。一邊走,身子一邊微微發抖:父皇!父皇!難道父皇死得很悲慘,這是專門托夢,要自己替他報仇雪恨的?

這是秋日里最絢爛的一天。

銀月湖邊開滿了各種各樣的野花。一些色彩鮮艷的魚兒,不停地跳起來,又躍入水里,雪白的水花,濺起老高。這更顯得湖邊的清幽靜謐。

陽光下,二人并排躺在草地上,芳菲隨手扯了一根野花,掃在羅迦面上,笑聲咯咯的:“陛下,你喜歡這里么?”

羅迦手臂一彎,將她抱住。這里,是當年小憐事件之后,她一怒之下從冷宮到北武當,自己費盡辛苦跟她和好,在這里不知灑下了多少恩愛的痕跡。

“陛下……”

他聽著她咯咯的笑聲,記憶有點恍惚,就如多年前的聲音,帶點兒童音,用了吃奶的勁兒,軟軟嗲嗲的喊“父皇,父皇”……這種嫵媚的聲音一上來,他的身子便忍不住燥熱,大手一用力,她的身子整個已經在他身上。

他的大手摩挲在她的光滑的脖子上,聲音微微沙啞:“小東西……”

她被迫和他面對面,嘴里,幾乎要呼吸他身上灼熱的氣息,二人的眼睛靠得那么近,彼此的眼睫毛都幾乎掃在彼此的眼睛上,鼻尖碰著鼻尖。

他的大手更是灼熱,上下游走在她光滑的身上。她嘟囔起來:“陛下……這是在外面耶……”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傻東西,誰也不能靠近半步。”

她忽然推開他的手,跳起來,如小鹿一般奔跑:“陛下,你來追我……”

羅迦出其不意,被她逃脫,忍俊不禁,也跳起來,張著手臂追上去:“小東西,你還敢耍詐?”

腳下的青草那么柔軟,風吹過耳邊帶著果實的甜蜜,甚至湖水人煙上那些游弋的漁鳧……芳菲跑得那么快,但是,怎么敵得過長手長腳的羅迦?一如那些最美好的黃金歲月。

她的身子被從后緊緊地抱住,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脖子上:“傻東西,還跑不跑?”

她渾身無力,幾乎笑得要癱軟了:“陛下……”

“看我怎么懲罰你……”

那是猛烈的激情,因為摻雜了回憶,多年的耽誤,在同樣的地方,更是來得猛烈。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她在最愉悅的時候,看到他的胸膛,那么強健的胸膛,多年鍛煉下來的肌肉,還那么充滿活力。

她氣喘吁吁,他也渾身大汗,撫摸她汗濕的頭發,柔聲問:“小東西,好不好?”

她的臉,那么發燙。

臉紅,臉紅,拼命地給他紅下去,紅下去。

陽光照射在身上,帶著無比的暖意。枕著那健壯的肩窩,芳菲閉上眼睛,渾身懶洋洋的舒適和放松。

“太后……太后……”

她坐起來,羅迦也坐起來。

不遠處,孩子雀躍著奔跑過來。他手里拿著很大的一把野花,但是,在一張開外停下來。太后和這個男人坐在一起——他們衣衫整齊,毫無異常。但是,坐的距離那么近,就連小孩子,也看得出來的那種熟稔和親昵——比和父皇在一起時,更親昵百倍。

太后滿面的笑容,“宏兒,你摘了這么多花?”

孩子的目光卻盯著羅迦。

此時,他們兩個人都坐在湖邊,雙腿垂下去,幾乎要踩著湖水里盛開的野蓮花……這個妖道——他是妖道,是毒死父皇的妖道?

孩子奇怪的眨眨眼,忽然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仿佛一伸手,就能把這個妖道推進湖水里淹死。

只要他死了,父皇就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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