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撲向程霜，意欲同歸于盡時，她伸手阻止了他。

“相思。”

顧青山喃喃喊出聲，嗓音里蘊含了太多復雜的情感，最多的就是虧欠和愧疚。

他是無顏面對顧相思這個女兒的。

越是虧欠，越是無法面對。

他唯一能想到的彌補就是以命換命，也是想要解脫。

這個真相之于他來說，太難承受了。

在被阻止時，看著扣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慢慢抬頭，對上一雙透著幾分涼薄的眸子。

那是一雙沒有多少情感的眸。

靜靜的看著他，看進他眼底深處。

他表現出來的愧疚和痛苦軟化不了她的心。

“顧青山，在我眼里，死亡對你們來說不是懲罰，而是讓你們一起解脫。”

“這所有一切的開端，媽媽的死，我多年受到她們母女的凌虐，都始于你的背叛。”

“別再活在自欺欺人中，沒有你給的機會，程霜這朵‘解語花’有機會給你下藥嗎？”

“你明明知道媽媽心高氣傲，她為了她眼中的絕世好男人和家人撕破臉，可最后你狠狠打了她的臉。”

“她是為了我才強忍下來了，你明明迷戀程霜，卻還總是打著身體背叛了，但心卻沒有背叛的旗號，你不覺得這樣更讓我媽媽惡心嗎？”

“她這輩子最惡心的人是程霜，而你卻在她死后還要把她娶進門，在她拼搏出來的房子里，耀武揚威，陰魂不散的在我媽媽面前炫耀。”

“現在現程霜的真面目，你覺得無法再自欺欺人，就想一死了之來逃避良心的譴責。”

“顧青山，從你背叛我媽媽的那一刻，她已經不會再原諒你。別再感動自己，期許來生，你覺得你配嗎？！”

這些話太狠了，把他一直想要隱藏的丑陋一面全都暴露出來，毫不留情。

“是啊。”

他真的不配！

顧青山突然笑了，悲涼的笑了。

他被自己女兒看的如此透徹！

他不是個好男人！

他早就配不上蕓兒純粹而不顧一切的愛！

卻不想承認自己背叛了當初的誓言，自欺欺人的守著蕓兒早就不稀罕的愛感動著自己。

甚至走到今天，他還在逃避。

想用死一了百了。

說是贖罪，其實是想要用最快的方式解脫。

“如果你是真心想贖罪，那就好好的活著。”

顧青山走了，像是丟了魂般的走了。

沒有人阻攔，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程霜一張臉早就慘白一片，她看著顧相思對顧青山都能殺人不見血的扎刀子。

真的狠！

面對顧青山這個有血緣的爸爸她都能如此狠，那她。

程霜不敢去想！

顧相思剛說，死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解脫。

她不會讓她死……

那就是，生不如死？！

她是逃不掉了，唯一能解救無憂的顧青山也走了，她的憂憂怎么辦？

“相……”

程霜對上顧相思的眼神，立刻改口，“顧小姐……”

“高抬貴手，放過憂憂。”

對著顧相思，程霜爬起來，下顎被踢，吐字不清楚，支支吾吾的為顧無憂求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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