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中男人俊美的臉陡然僵住了。

帝容華唇畔的弧度深了幾分，可她心底的涼意卻更重了——她有想過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那天的對話是她聽錯了誤會了，或者是那個照顧慕輕霜的太醫被收買了所以騙她。

可惜看他現在的反應就知道，都不是。

蕭寒錦喉結滾了滾，“容華，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他抿了抿唇，低沉的嗓音帶著小心翼翼的錯覺，“你先過來，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我站在這里，你不能解釋嗎？”

“很危險你看不出來嗎？”男人陡然厲喝，低戾的嗓音蘊含著壓抑而緊繃的怒意，“你一個懷了身孕的人非要站在懸崖邊才能說話？”

“這里的風很舒服。”

她歪著腦袋，溫溫淡淡的笑道：“剛才我都試過了，這個位置看景色是最好的。”

蕭寒錦眉心徹底擰成了一個結，“容華。”

女人唇畔的笑意絲毫不達眼底，黑白分明的眸透著冷湛湛的寒意，“蕭寒錦，當初——我明明不是真正的西涼公主，卻還打著這個旗號試圖幫你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可笑啊？”

蕭寒錦微微一震，瞳孔緊縮，“誰跟你說的這些？”

“重要嗎？”

“我不知道你聽了多少。”他呼吸愈發的沉了，眸色也跟著不斷的往下沉，“但一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挑撥。你不要相信他們，嗯？”

挑撥？

帝容華目光嘲弄，“那我該相信誰？你嗎？可你是沒有帶著目的接近我，還是沒有騙我說你失憶了不記得我，或者……你沒有準備拿我的身體去救慕輕霜嗎？”

蕭寒錦臉色驟沉，“我沒想過拿你救她！”

“哦。”她輕描淡寫的道，“那看來前兩者都是有的了。”

蕭寒錦闔了闔眸，“是我錯了，公主殿下。”漆黑的眸死死盯著她，低沉的嗓音沙啞而艱澀的道，“但是你別拿我的錯來懲罰你自己，這里真的很危險，你先過來再說！”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無法抑制的吼出來的。

帝容華對上他漆黑深暗又繃著明顯擔憂的目光，紅唇間溢出一聲漫不經心的涼笑，“你覺得，你還有什么可信度嗎？”

蕭寒錦又是一震。

看著她緩緩后退的身影，一襲紅衣顯得格外奪目，飄揚的裙裾再一次讓他想到了剛才過來時看到的背影，像是隨時要隨風消逝。

他的眸色重重的暗了下去，“那你想怎么樣？”

“我？”

她想了想，“你毀了我的愛情，我毀了你心愛之人活下去的希望，很公平不是嗎？”

說完，竟還微微的朝他笑了一下。

蕭寒錦腦海中那根弦徹底的繃住了，俊美的臉陡然呈現出陰霾的扭曲，“帝容華！”

他厲喝一聲，視線中那一襲紅衣卻沒有半分猶豫的轉過了身。

帝容華張開手臂，整個人向前傾去。

蕭寒錦瞳孔劇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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