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司塵

喪尸是沒有記憶的，恩，連名字都忘了。

畢竟成為了另一個物種，前塵往事都要盡數散去，才好重新開始。

司塵這個名字，是沐雅取的，她覺得很脫俗。

仙氣十足。

但對象卻是一枚喪尸，那時候的司塵一點都不英俊帥氣，他的頭發滿是油垢血污粘接成塊，散發著濃烈的惡臭。猩紅的眼睛里充滿了肆殺，臉色蒼白如石灰，烏黑的嘴唇一咧開，就是一排尖利的牙齒，很臟，還有蛆蟲在蠕動。

然而實力決定待遇。

沐雅是在一家大型商場找到他的，他當時，恩，正在跟另一群異能者小隊玩抓捕游戲。

當然，被他抓到的，有兩個結果，一是死，二是沒活路，可任意選擇。作為一個喪尸，他覺得已經很人性化了。

別的喪尸可沒他這么好說話，呵，選擇？直接就是死。

沐雅逮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地上拍掉一個異能者的腦袋從里面掏腦核吃，這玩意兒特不錯，吃了有力氣，還補。

其實早在沐雅進來的時候他就察覺了，只是想留到最后吃，卻沒想到，被她縛住了。

要離開？

無所謂了，反正這個地方的喪尸也都被他吃得差不多了，換個地方繼續吧。再說，這個人的身上有特別好聞的氣味，直覺告訴他，那東西比喪尸的腦核還有用，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他沒有抵抗，也不想抵抗，就跟著沐雅走了。

沐雅說，“你以后就叫司塵。”

他不知道司塵是什么意思，但以后，這就是他的名字了。

無關好壞，一個代號罷了。

沐雅給他剪了頭發洗了澡，他看起來，像個人樣。

他知道沐雅是什么心思，不過是把他當作一件武器。

殺人，或者殺喪尸。

每次安全之后，沐雅都會給他獎勵，是一小杯水，散發著濃郁的靈氣，也不允許他直接吸收晶核了，必須是要用靈泉水泡過的才可以。

他升級很快，而且相貌越發的英俊，沐雅時常對著他的臉發呆就足以證明這一點了。

那時他心里只有兩個字，花癡。但臉上卻沒什么表情。

喪尸是不懂感情的。

總是吃不飽，就會餓。餓起來呀，真的很難受。

他忍不住了就去外面打點野味來吃，新鮮出爐的異能者腦核最是滋補了，如果加上沐雅的靈泉水，會更好。

那時候，沐雅已經很信任他了，也不會怎么限制他的自由，他可以去很多地方，比如某些人類集聚的小型基地。

簡直是喪尸的天堂，光是想想，他就……好餓。

因為有源源不斷的供給，他的實力增漲得很快，神速。

沐雅也因此給了他更多的靈泉水，是當作獎勵吧。

畢竟，武器越是厲害，她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他的外貌越來越像人，還很英俊，除了臉色蒼白些，其實看起來跟人已經沒什么區別了。

沐雅開始讓他出現在隊友的面前，恩，就是那些異能者，實力還挺不錯，有的也喝了靈泉水。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一巴掌拍碎他們腦袋去掏出腦核的心思。

然而他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

人類是很復雜的生物，不像喪尸，只要能提升能力，就算是同類也可以互相殘殺，掠奪，才是生存的根本。

他發現，隊伍中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沐雅的。

所以，就算把這些人都殺了，也沒什么吧。

沐雅不用再困擾，他能得到腦核，兩全其美。

但死的人多了，沐雅就有點懷疑了，但無所謂，他只要拿懵懂無知的眼神望著她，猶如一條全心信任依賴的大狗狗一般，沐雅所有的疑慮都會打消。

沒辦法，顏即正義，有一張好臉是很有用的。

有句話是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雖然有沐雅給的晶核靈泉，但對于實力強大的喪尸來說，還是太少了，逼得他不得不去外面找吃的。

恩，在找吃的的過程中，還收服了一群小弟。

沒有喪尸愿意讓別人主宰自己的生命，太危險。

這樣，就需要更多的食物了，理所當然，基地成了首選。先是小基地，然后中型的，大型的。

喪尸攻城，誰也不知道有個喪尸混跡在人類中間。

直到他一連幾次攻破了沐雅暫時停留的基地。

沐雅問他，“司塵，是你干的嗎？”

他睜著一雙茫然受傷的眼睛，恩，還是很好看的。

“你懷疑我？”

那時候，他已經跟正常人無異了，能交流，能思考，還能談戀愛。

沐雅嘆了口氣，“算了，當我什么都沒說吧。”

但他知道，沐雅心里已經很肯定了，只不過，在那些陌生人跟他當中，選了他而已。

他有所收斂，也只是收斂而已，喪尸跟人一樣，不可能不吃飯的。也很苦惱，覺得自己很貼心，為了喜歡的食物，可以餓肚子。

直到有一天，沐雅告訴他，要去榕城，他……

還是去了，雖然那里是他的老巢，他所有的部下都在那個地方。

卻不曾想過，他會死，恩，所有的喪尸都會死。

喪尸怎么會死呢？對吧。

末世是一場針對全人類的暴行，喪尸才是新物種。

他的喪尸帝國，差一點就能建成了。卻被一個女人毀了。

功敗垂成萬事枯。

末世……結束了呀。

他倒在地上，已然是一副枯骨的模樣。

沐雅沒有再見到司塵，也許是心里早就相信了喪尸全滅的事實，她每日里為生活奔波。

但末世后給予普通人的機會太少了，她常常累死累活，卻只能得到一點點的食物。

垂下眼眸，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當初，那些苦苦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人也是如此絕望吧。

生不如死，卻不敢死。

抬頭看了眼清澈明凈的天空，末世，既然都來了，又何必走，呵，莫名的有種被玩弄的感覺！

天意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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