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嫁給磊哥，每天不是在工廠做工就是在家伺候您和小姑，您倒是說說，我哪兒來的時間跑出去勾三搭四？話說回來，哪兒有婆破到處嚷嚷著兒子戴綠帽子？您就是再不滿意我們，也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無中生有地往我身上潑臟水，您說這樣的話，讓我這個當媳婦怎么活？”

說著，苗俏俏拉住了齊磊的手，跟李鳳珍拉開一段距離，身體筆直地站在丈夫身邊。

“我苗俏俏嫁進了齊家的門，生生死死就是齊家的媳婦兒！在齊家誰若是做對不起齊家列祖列宗的事，就讓她天打五雷轟，活著霉運纏身，死了下十八層地獄，天上的神靈看著，我苗俏俏俯仰無愧！”

苗俏俏忽然惡狠狠地發起誓來，一雙杏仁眼卻是寒光閃閃地直盯著坐在地上的李鳳珍。

聽著那惡毒的誓言，李鳳珍忽然全身發抖，原本囂張的氣勢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婆婆，您有話站起來說，這大冷天兒的，您留神別著涼啊！”說完了一大段，苗俏俏最后還不忘關心李鳳珍一下。

“你，你這小表字，居然學會了裝模作樣地糊弄人？大家伙兒可別讓她給騙了，老少爺兒們可看清楚了啊，就這小騷貨，偷了我家五千塊錢啊！”李鳳珍全身打了個冷戰，指著苗俏俏又開罵了，只是她的控訴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婆婆啊，我在家搬煤在雪地里滑到后流產那天，您和小姑可是都在家呢。后來我被鄰居送到醫院，直到出院就一直住在娘家，一個來月都沒有回過您那邊，您倒是說說我怎么就偷了您的錢？”苗俏俏淚眼模糊地問道，寒風吹在她單薄的身子上，反襯得李鳳珍的肥胖強壯。

“你還有臉說，你個臭表字！”剛剛被苗俏俏的誓言嚇得七葷八素，現在又想起那五千塊錢，李鳳珍感覺有些頭暈，她扯著脖子說道：“我問你，我那五千塊錢存折，是不是你偷偷摸摸去銀行掛的失？是不是你給我取走了，啊？”

“婆婆您的存折？”苗俏俏眨巴了下眼睛，又是一串眼淚兒掉了下來，“您自己的存折，別人怎么能隨便掛失？要是這樣的話，誰還敢在銀行存錢？”

“人家銀行的告訴我了，那筆錢就是開戶人掛失的，那折子上本來就寫的你的名字！你個......”李鳳珍想也不想地沖口而出，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連忙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原來您說的是寫著我名字的折子？婆婆您是不是弄錯了，那五千塊錢是我出嫁前我媽媽給我的私房錢。我找了好久沒找到，這不才想著去銀行掛失的。怎么，那錢跟您有關系嗎？還是......”

苗俏俏忽然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瞪著李鳳珍，最后才囁嚅地問道：“怪不得我找不到，原來那折子在您手里！”

“什么？當婆婆的偷了媳婦的存折？”

“人家兒媳婦娘家給的錢，這老太太也真敢拿啊！”

圍觀的鄰居聽到這里，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頓時炸開了鍋！

“這不是賊喊捉賊嗎？我的天，今兒大家伙兒可是開了眼啦，人家兒媳婦的錢，當婆婆的沒貪成，還有臉跑到人家娘家來鬧事，這人的臉皮比城墻拐彎兒還厚。”

“我說小伙子，這是你親媽？”

“哎呦，好好的閨女，攤上坐地泡滾刀肉的老婆婆，這輩子算是完嘍！”

“聽那小媳婦那意思，這老家伙還把人家禍禍流產了？”

“母慈子才孝，這老太太話里話外地都不給自己兒子留面子，攤上這樣的娘，當兒子也倒了血霉了！”

“哎我說大兄弟，這大冷天兒的就別讓你媳婦在外面受罪了，趕緊的家去吧。這老家伙愿意坐這凍冰棍兒，你們管她干嘛！”

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加上李鳳珍的一張臭嘴臟話連篇，讓所有人對她的態度瞬間從同情變成了憎惡。

“用你們管我們家的閑事？我是她婆婆，想怎么著就這么著，你們管得著嗎？”李鳳珍見所有人都站在了苗俏俏這邊，氣得更加暈了，習慣性地開啟了撒潑的模式。

“婆婆，您要是真的丟了錢，我和磊哥陪您去派出所報案行嗎？”苗俏俏怯怯地說：“有什么話，咱們跟警察同志說清楚，您在這吵鬧也解決不了任何事啊。”

“苗俏俏，饞比浪嘴的臭表字，你還想把我送局子里去，你按的什么心啊！”

“好了！您鬧夠了沒有？”齊磊忍無可忍地一聲怒吼，發狠地把李鳳珍從地上拽了起來，這次他不再留情，根本就不管李鳳珍疼不疼，直扯得她殺豬般嚎叫。

“大家伙散了散了，一個老潑婦有什么好看的？”幾個帶著紅袖標的居委會大媽擠了進了，她們已經把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幫著齊磊一起，駕著李鳳珍就向小區外面去。

“苗俏俏，你個臭不要臉的，把我的錢還給我！”被幾個大媽架著，李鳳珍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可還是不忘回頭對著苗俏俏叫罵。

“我看你才不要臉呢！人娘家媽給的錢，怎么就成了你的錢？”一個居委會大媽啐了一口說道：“你怎么不說人家老苗家都是你家的，你那臉怎么這么大呢？”

“你沒當過兒媳婦咋地，有你這么當婆婆的嗎？”

“我閨女要是有你這樣似的婆婆，我非得讓他們離婚！“

被一群居委會大媽搶白，饒是李鳳珍嘴巴再臭，臟話再多，也是說不過那些老太太，一人一句就把她堵得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氣得腳步發虛，臉色發白。

眼看著圍著樓道口的人群漸漸散去，苗俏俏這才神色黯然地轉身上樓去。

雖然今天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狠狠打了李鳳珍的臉，但是苗俏俏心里并不好受，因為她看到齊磊那受傷的表情，著實地讓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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