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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登仙錄-第一章 青姬
更新時間:2019-04-15  作者: 司空思空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玄幻言情 | 東方玄幻 | 女帝登仙錄 | 司空思空 | 司空思空 | 女帝登仙錄 
正文如下:
廣闊的平原之上,四匹駿馬牽引著四節古樸車廂組成的列車,隆隆地在鐵路上朝著江都城駛去。

列車的速度不快,但一天走個八九百里還是綽綽有余的。

列車的車頭是最為笨重的,除了一臺雕滿符文的巨大動力室之外,還有一個能夠供十匹馬休息的馬廄。因為這里除了負責鞭撻馬匹的列車員之外,還裝載著二十多匹駿馬。

“禹跡列車開始建造至今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了,歷朝歷代都在不遺余力地修鐵路,可以說是大陸上最偉大的奇跡!”

負責看管駿馬的列車員朱大力不無驕傲地向一旁的青衣小姐介紹道,那得意地神情就和炫耀自己口感上佳的肉豬一般無二。

一邊說,朱大力還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繞過自己臉上的肥肉,偷偷打量這位頭戴冪籬的小姐:她上身著廣袖翠煙羅衫,下身是石泓秋水云隱涯岸越女裙。

她雙眸似水,似那寒潭里幾乎凝結的冷水。她婉若游龍,似那冷水里擇人而噬的惡龍。

那纖指若蔥,腰若束素,卻都暗藏著殺機。

這位小姐右手托著左肘,左手則托著一桿纖細的玄鐵煙袋渾,煙云吞吐間,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也正因為致命,才沒有男人能夠抗拒這種誘惑。

只可惜這胸……略小了些,不過不打緊,這并不妨礙朱大力自己晚些時候要做的齷齪事情,只要稍稍加上一點想象力九號。

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朱大力此刻堅信自己人生已經迎來了第二春,仍舊口若懸河說個不停:

“這猶如蛛網般盤踞在禹跡大陸之上的交通線到底多長那是誰也說不清,畢竟修了幾百年,到現在也還沒修完。”

“幾百年都有人修,可幾百年也都有人拆。”羅衫女子冪籬后的目光只在那二十多匹駿馬身上流連,“你說是拆得快,還是修的快?”

“拆得自然是快,可我們蕩塵府的捕快,也不是吃素的。”

禹跡列車,自然是奇跡,可說起那蕩塵府,朱大力此刻臉上的表情更是無比神往與崇敬。

順著朱大力的目光,羅衫女子看到在墻面上就掛著一塊雕刻著三朵玉翎管菊的木頭牌子。

正是因為有四通八達的鐵路網存在,禹跡大陸之皇才能夠勉強管理如此遼闊的土地。

而正是因為蕩塵府和捕快的存在,才能夠維護整個帝國的治安,才能夠伸張正義,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才能讓那些浪跡于江湖的綠林們安分守己。

捕快和巡捕不同,通俗點講,就是官方認證的賞金獵人。

任何合法公民都可以到戶籍所在地的蕩塵府去申請,只要通過了測驗就能夠領取一個象征捕快身份的令牌。

因為令牌上根據捕快的等級印了不同的數目的花朵,因而又被江湖人戲稱為花牌,花數越少,捕快的地位越高。

拿著花牌,就可以用武力抓捕或是擊殺通緝犯了。

而作為捕快資格的發放者,官府只要把通緝犯的樣貌特征標上價碼,自然有大把的人去代勞。

顯然,這塊牌子屬于一位三花捕快。有這塊牌子在,就算捕快人不到,也沒什么人敢打這段鐵路的主意。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但偏偏就是有不一般的人存在。

“你說,這列車,能值多少錢?”羅衫女子絳唇一抿,突然飄出這么一句話來。

縱然朱大力已經被沖昏了腦子,但還沒有真個丟了腦子。再怎么說他也是個老油條,這話品著總覺得不是那么個味兒。

朱大力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基本素養仍然讓他保持微笑。

“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禹跡列車是國之重器,花多少銀子都買不來。再說了,沒有鐵路,這馬車又有什么用?”

“馬車沒什么用,可車上的東西,大有用處啊。”

朱大力臉上的微笑徹底消失了,他往后退了兩步,來到了躁動不安的馬匹身旁。他眼角瞥向窗外正在趕車的車夫以及列車長,那兩人仿佛死了一般對于這里的異常毫無反應。

不用再試探什么了,羅衫女子已然確定了目標,只見她兩只廣袖無風自動,一只玉手直奔朱大力的要害拍去。

正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朱大力突然間兩眼一瞇,肥碩的身軀居然以驚人的速度向后翻了一個跟斗,同時三道難以察覺的銀芒射向了羅衫女子。

“班門弄斧。”羅衫女子大煙呆一抖,便將那三道銀芒接下,原來是三根銀針。

飛針功夫可不好修煉,一來難以吃力,二來不好操縱,所以通常都是煨了毒在近距離戰斗的時候當做暗器使用。

羅衫女子透過冪鯉垂紗打量著釘在煙袋上的三根銀針,笑道:“飛段靈狐朱大力,你能抓住霓裳宗的女弟子,靠的就是這下作數段?”

朱大力哈哈一笑,頓時明白了這女人的身份:“原來你也是捕快!不過是你抓我,還是我抓你,可就未必了!”

“豬其實挺聰明的,怎么偏偏你這頭這么蠢。”羅衫女子微微搖了搖頭。

“本想來軟的,現在沒那興致了,只能強上了你!”朱大力冷笑道,他齷齪的腦子里已經開始琢磨等一會兒該怎么料理這個女人了。

“給你十秒鐘時間,我就站在這兒,有什么本事都試出來。”羅衫女子深吸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吐出,不知為何這一口煙在通風良好的車廂里居然久久不能散去。

“自尋死路!”朱大力十指一張一曲,不知從哪抓了兩把毛筆長短的銀錐在手,“本來不想在你身上開太多洞,用上這兩個家伙,可就不敢保證了。”

淡粉色的灼熱真氣自朱大力指尖噴涌而出,將這兩根銀錐包裹,在真氣催動下這兩根銀錐居然發出了刺耳的嗡鳴聲。

馬廄里的馬兒聽到這聲音立刻發出不安的嘶鳴,掙扎著想要退出聲音的覆蓋范圍。

顯然這兩根銀錐非同一般,而且朱大力的真氣也格外精純,即便隔著很遠都能夠感受到他手上涌動的真氣擁有破壞性的力量。

他這火焰真氣配合兩把銀錐已經殺了許多成名的高手,看起來是近身戰兵器,其實暗藏玄機。

金屬震動產生的聲波會干擾敵人,在敵人分神的一剎那,火焰真氣爆發推動銀錐激射出去刺穿敵人。

是他苦修多年才練成的絕技,無往不利,連錦帛樓第一高手都曾在這一招之下吃了大虧。

偏偏今天踢到了鐵板,羅衫女子根本沒有挪動半步,她默默看著朱大力表演,然后吐了口煙。

與那一口煙一道飛出來的,還有兩把飛刀。

煙霧干擾了朱大力的視線,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飛刀已經準確地擦過了他的兩只手腕,并震掉了銀錐。

汗水打濕了朱大力的衣襟,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他根本看不清飛刀是如何出手的,她的衣襟甚至沒有動,即便沒有煙霧,朱大力也躲不開那兩刀!

“你還有五秒。”羅衫女子篤悠悠抽著煙。

怎么辦?馬上就到江都城了,實在不想用那個東西啊……

朱大力此刻是汗如雨下,心念電轉之間,他終于拿定了主意,只見他揮手打出一道真氣,將腳下的地板炸出了一個洞,并從那個洞里摸出了一把通體雪白的劍。

即便還沒有催動,陣陣強大陰寒的能量已經從劍上散逸而出。

“原來是藏那了。”青姬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會兒你說不要,我也不會停下來的。”握住劍之后,朱大力的臉上浮現出了不懷好意的淫笑。

此處且按下不表,回過頭來再說一下捕快制度,既解決了閑散人員的就業,又維護了治安。

雖然捕快制度也會帶來諸如開支過大以及農耕勞動力不足的問題,但在目前的局勢下,皇帝和官府更樂得清閑一些。

因為有些通緝犯,真的很不好對付。

他們或是武功高強且脾氣古怪,或是極度兇殘且脾氣古怪……

“五百兩?”

江都城外五里屯列車站里,一個長著豬腰子臉的大漢捏著自己下巴上那一撮略微有些發白的小胡子鄙夷地看著公告欄上的通緝令。

因為這張臉辨識度實在太高,所以哪怕畫師再不專業,也能認出通緝令上的正是這小胡子本人。

“老子才值五百兩?”

小胡子一手拉著那告示欄旁的宣讀員抱怨道。

此刻宣讀員的內心無比崩潰,他就是個給文盲宣讀令書外加報站的小吏,今天才是第一次上崗,本以為是個清閑差事,沒想到遇到這么個煞神。

老實說,五百兩懸紅已經不少了,那可是足足五十萬錢啊!這個小胡子居然還不知足!

小胡子才不管這個,他另一只手使勁兒戳著旁邊的一張通緝令。

“旁邊這一娘們兒都值四千兩呢,老子居然就這么點兒?”

小胡子指著的那張通緝令貼上來已經有一年多了,宣讀員記得犯事兒的是個身上背了無數條命案的無名女殺手,對于江湖中人來說,她就是災禍和死亡的代名詞,人稱青姬,也有人叫她青妖。

宣讀員心里正在日狗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列車的隆隆聲,宣讀員知道禹跡列車來了,但列車不會停。

五里屯雖然離江都很近,來往的人卻真的不多,這里兩天才一班列車,整個車站連看門的大爺和狗都算上也就五個喘氣的。

別說眼前這人是官府明碼標價懸紅五百兩的通緝犯,宣讀員常年讀書,可是連屯里的大白鵝都打不過。

這會兒小胡子拉著宣讀員就跟拉著小雞仔似的。

“你給我改!”

“啊?”

“改懸賞!把五百兩給老子改咯!”小胡子非常囂張地叫囂著。

“可是……”宣讀員正在猶豫的時候,小胡子突然抬手一掌朝車站正門拍去,凌厲的掌風緊貼著看門大爺的胡子吹過去,然后將那一丈寬的實木大門炸成了碎片。

真氣離體,這是開辟了氣海,修為已經達到晦暝境界的象征,凡是達到這一境界的修煉者,足以被稱為高手。

“改!改!改多少?”宣讀員不敢再廢話。

“給老子改成五千兩!”

宣讀員看向小胡子的目光變得異常復雜,其中的恐懼、疑惑還摻雜著一丟丟憐憫,如此精湛的表情恐怕連京城的四小花旦都做不出來。

居然還有人嫌自己的懸紅少?難不成這個小胡子打算把自己的腦袋交上去換銀子么?

就在宣讀員心念電轉之間,列車停了,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停在五里屯列車站。

小胡子和宣讀員都皺眉看著禹跡列車,這倆人都心知肚明,此時此刻,禹跡列車絕不該停在這里。

車上的乘客不知所措地從窗戶里探出頭來張望,幾名車廂乘務員安撫著乘客。

一個膽大的乘務員跳下車來朝車頭走去,他來到車頭側面,拉開車門,迎面看到的卻是一張馬臉。

這不是形容詞,那真是一匹馬的臉。不知是不是錯覺,乘務員覺得這匹馬看起來好像不開心。

這是乘務員頭一次看到表情如此豐富的馬,也是頭一次和馬臉貼這么近。

那畜生是不會管乘務員怎么想的,自顧自走下來,把列車員撞得連翻幾個跟頭摔下來,正好摔在小胡子和宣讀員腳邊。

乘務員還沒站好,那匹馬走到一半居然被人一腳踢了下來,四蹄張開趴在小胡子腳邊。

那匹馬長嘶一聲,仿佛在抱怨,但緊接著就有一道黑影從車廂里飛出來砸在馬臉上讓它閉嘴了。

這倆人就很尷尬了,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始料未及,小胡子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恰在此時,小胡子看到一個頭戴冪籬手提長條布包的女子,也不知這布條中包裹著的究竟是什么東西,若說是矛,似乎短了些,若說是劍,又太長了。

雖然看不清這名女子的面容,但小胡子知道她那身青色羅衫下一定包裹著連儂胭坊最貴的姑娘都比不上的婀娜身段。

“日她一炮這輩子都值了。”小胡子如此想著將同樣犯花癡的宣讀員丟到了一邊。

精蟲上腦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剛才從車廂里飛出來的,是一個人,正是車頭里的朱大力。

羅衫女子也注意到了小胡子,更確切地說,她注意到了小胡子的通緝令。

“買一送一。”羅衫女子發出一陣地上撿到十塊錢般快樂的聲音,隨后小胡子便不省人事了。

乘務員也好,宣讀員也好,加上車窗里看戲的那幾十名乘客,居然沒有一個人看清羅衫女子是如何出手的,那小胡子又是如何倒下的。

“起來!干活!”羅衫女子一腳把那匹賴在地上的馬踢起來,然后將朱大力和小胡子都丟到了馬背上,并熟練得用繩子捆好。

隨后,她才朝那貼著幾張通緝令的通告欄走去,并揭下了小胡子的通緝令。

羅衫女子剛要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劃破了小胡子的手指,在青姬的通緝令上涂改了幾下。

懸紅五千兩,被鮮血改成了懸紅五萬兩。

正如我們之前說的那樣,有些通緝犯,真的很不好對付。

他們或是武功高強且脾氣古怪,或是極度兇殘且脾氣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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