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你先把話說清楚，這個儀式究竟是怎么回事，需要付出什么代價？”青姬可不會就這么被棗紅馬糊弄過去，她一個轉身避過棗紅馬的腦袋，執著地問道。

雖然眼饞儀式帶來的好處，在弄清楚之前，她是不會就這么稀里糊涂走上去的。

“總之就是以這些尸體的氣血之力在雕云喚仙臺的引導下助你沖擊經脈，打通十二正經，開辟氣海中的三個漩渦。只要十二正經打通了，就能夠自然而然進階到晦暝二境——開物。”

晦暝一境只是開辟氣海，對于氣海中的真氣利用率其實很低，所以晦暝一境也被稱為準高手。只有達到了晦暝二境，完全開辟出三個漩渦之后，真氣才能通過三個漩渦匯入經脈被調動起來。

十二正經打通之后，真氣得以暢通無阻，這才算是真正的高手。

對于鳴丹武者而言，晦暝二境修士有著壓倒性的優勢，正常來說鳴丹武者還有對抗晦暝一境修士的可能性，但要和晦暝二境修士打，那就只有真正的妖孽才做得到了。

大概明白原理之后，青姬還是覺得不妥，追問道：“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嗯……會有……那么一點疼。”棗紅馬支支吾吾道。

疼？一點？青姬知道這個疼絕對不是尋常的疼，很可能是千刀萬剮那種級別。不過僅僅是疼痛應該還不至于讓棗紅馬這么猶豫。

“還有什么？”青姬看著棗紅馬的眼睛，沒有咄咄逼人，只是手捏著煙袋，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煙桿，平靜地問道。

棗紅馬討厭這樣的青姬，每次被她這么盯著看都有種心里發毛的感覺，還不如直接挨頓揍呢。

“還有吧，可能，有一定概率，非常小的可能性啊，你的天劫會變得，稍微有那么一丟丟可怕。”棗紅馬如是道。

天劫？

青姬眨了眨眼睛。

“那玩意兒不是早就沒了么？”青姬記得自己在第一沙門的卷宗中看到過，當時為了尋找佛骨的下落，青姬沒少看各種辛秘，若非如此，她還真接觸不到“天劫”這一古老而可怕的存在。

因為上次有記載的天劫，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也只是疑似天劫。事實上，真正確定為天劫的現象已經消失了足足兩千多年。

難道棗紅馬說的副作用就是天劫變得更強？那對于沒有天劫的當下豈不就相當于沒有副作用了？

想到這兒，青姬稍微有些慶幸，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按照自己倒霉的命格，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天劫消失了？”棗紅馬也眨了眨眼睛，似乎無法理解青姬的話。

在棗紅馬的腦回路中，天劫就和天空大地、下雨刮風一樣，是自然現象，天地不滅，天劫不絕。怎么青姬居然說……消失了？

“你說的天劫，是指那些厲害的修士在特定條件下會觸發的天地浩劫吧？”青姬確認了一下，因為“天劫”這兩個字作為一個漢語單詞，其實也可能有其他意思。

“對……大多數時候，天上噼里啪啦打雷的那種。”棗紅馬雖然以前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提起天劫，也不由神色肅穆，顯然天劫給它留下過非常不美好的回憶。

吊兒郎當的棗紅馬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連它這種上古顯圣的存在都如此凝重，可見天劫確實很厲害。

“嗯，那種天劫，差不多已經有兩千年沒出現過了。不過有小道消息稱三百年前曾出現過天劫，但是沒有足夠證據支持，很可能只是民間傳說。”青姬回憶著之前看到的那些野史資料說道。

“三百年前？”棗紅馬嘀咕著這個數字，陷入了沉思，“又是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妖僧霍亂江南。以一人之力，幾乎顛覆了整個江南武林，導致當時的武林勢力大洗牌。

如果說當時有誰能夠招來天劫，也只有他了。

可即便是妖僧，也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人物，大多數人連一百歲都活不到，禹跡大陸的平均壽命還不到七十歲，戰亂時期這個數字可能還會打個六折。

就算是修為到了一流高手，壽命比普通人也并沒有長到哪里去，那些修煉特別霸烈功法的高手甚至還可能折壽。

不過那些個道門和佛門的高手倒是挺擅長延年益壽之法，經常聽說有高僧真人活到一百五十歲，甚至有傳聞稱他們能活兩百歲。

但那種活神仙，平常可見不到。

龐大無比的大周武皇朝建立至今也才歷時五百年。

三百年，已經很久很久了。

棗紅馬在這個時代生活的時間并不長，還不到一年時間，這一年時間里它一次天劫都沒有碰到過。

不過這一年棗紅馬過得很充實，也沒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畢竟自己根本沒那個喚來天劫的實力。

而且放在上古時代，一年見不到一次天劫其實也很正常，首先天劫不是誰不誰都會搭理的，天劫可高冷了，非五階高手不顯。

其次，渡劫風險太大，而且渡劫之后往往是最虛弱的時候，所以絕大多數渡劫者要么在自家老巢渡劫，要么找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偷偷渡劫。

所以棗紅馬也沒多想關于天劫的事情，現在青姬這么一提，它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沒有天劫，那它之前的一系列布置可咋整？而且，天劫不見了，說明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太遠的東西不想，往近了說，沒有天劫，那……

“臥槽，突然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棗紅馬用兩只前蹄揉了揉自己的腦門兒，“完蛋……哎呀……腦袋疼……這可咋整……”

“你把話說完。”青姬還是平靜地看著棗紅馬，她已經做好了迎接痛苦真相的準備。

棗紅馬從兩只蹄子間露出一只眼睛看著青姬，頗為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那啥，其實仙法……是直接溝通天地大道的法，其演變和提升，都和天道息息相關……”

“所以？”青姬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所以天劫，對于仙法的修煉者來說，其實是一把必要的雙刃劍。”棗紅馬一咬牙，說出了真相，“天劫雖然會帶來毀滅，同時也會帶來希望，只要能夠歷經天劫而不死，仙法就會得到進化和完善，并逐步踏出自己的道。”

“所以？”青姬揉了揉自己的腦門，另一只手不耐煩地敲擊著煙桿子。

“哎嘿，你的九元歸一天功可能半廢了？”棗紅馬一邊眨眼一邊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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