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杜氏連連點頭。
楊大興雙眼無神的盯著頭頂上的蚊帳，又不說話了，杜氏嘆了口氣，最近他總是喜歡盯著一個地方發呆，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了。
這種事換成任何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錢氏看見楊老太突然對二房這么好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之前楊小山要吃一個雞蛋都得她去求楊老太，楊老太才會給他煮一個，現在竟然每天都給楊大興那個廢人吃，她怎么想怎么不服氣。
想到之前楊思思給楊老太的銀子，錢氏就一陣心癢癢，要是能弄點到自己手里，該有多好？
“娘，我帶大灰小灰出去溜溜，一會就回來。”
楊思思得了空就帶著大灰小灰出去遛彎，村里的人都以為楊思思養了一對小狗，偶爾還有人過來逗逗兩小只。
兩小只都快被逗成真的狗了，楊思思不得不帶著它們上山，磨煉它們的習性。
一聽楊思思要帶著它們出去，兩小只就圍著楊思思的腳邊轉悠，還不時的“汪汪”兩聲，“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你們不是狗，不準汪！”
兩小只被楊思思呵斥，委屈的“嗷嗚”了兩聲，聲音里帶著奶氣。
“走吧。”楊思思被它們兩個的小模樣萌化了，也不忍斥責它們了，帶著它們一起出了門。
楊思思沒走出去多久，楊小雨也跟了上去，到了云霧山山腳下，楊思思才頓住腳步，“出來吧。”
她早就已經發現楊小雨跟著她了，不過一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就沒拆穿她。
楊小雨從樹后出來，咬了咬嘴唇：“小姑。”
“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嗎？”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肯定是有什么話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說吧。
“我......”楊小雨有些緊張的捏了捏衣角，還是鼓起勇氣說道：“那天你和徐大夫說的話，我聽到了......”
楊小雨說完這句話后，就大膽的抬起頭看著楊思思，她知道偷聽不對，她也做好了被楊思思責罵的準備，但是她不后悔。
楊思思饒有興致的看著楊小雨，“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楊小雨沒等到楊思思的責罵，有些錯愕，“你，你不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說吧，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想說什么？”
肯定不是特意來跟她坦白的吧。
“那個白玉生骨膏真的存在嗎？”
楊小雨也不在繞圈子，直接了當的問道。
“當然存在，不過，藥材有點難得。”
其他藥材都有了，就是差最后一味百靈參果。
“那，那我能幫忙嗎？”
之前徐大夫好像說過，那些藥材需要不少銀子，那數目是她這輩子見夠沒見過的數字。
“你能幫什么忙？”
楊思思覺得楊小雨真的有點可愛，雖然有時候對她還很別扭，但是卻是真性情。
“我，我能掙錢，明天我就和妹妹一起去集市上賣蔥油餅！”
杜氏的手藝她也學會了許多，應該沒問題的。
“就你賣蔥油餅的那點錢，要攢到什么時候？等你攢夠了錢，說不定你爹的腿早就已經成型了。”楊思思也不算是嚇唬她，真要靠賣蔥油餅的那點錢，楊大興的腿這輩子都沒希望康復了。
楊小雨急的臉都紅了，眼眶里含著淚水，卻拼命的不讓它落下來。
楊思思見她這樣，又毫不心軟的繼續打擊她：“再說了，你以為白玉生骨膏的藥材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嗎？不怕實話告訴你，那其中的一味藥連藥鋪都沒得賣。”
這下楊小雨眼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淚眼朦朧的望著楊思思，滿臉的無助：“那，那怎么辦？”
“能怎么辦？涼拌唄？”
她這幾天也在等，等那個壽安堂的東家，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能力尋到那一味可遇而不可求的百靈參果。
楊小雨的淚止也止不住，爹的腿看來是保不住了，怎么辦？
看她哭得這么傷心，楊思思也心有不忍，但是為了防止她做傻事，楊思思不得不狠心，將她心里的萌芽給扼殺掉。
這幾天楊思思就發現楊小雨經常對著楊大興的房間發呆，而且還老是看著小云和杜氏哭，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楊大興的腿廢了，才哭的，可是楊思思卻發現她的眼里的決絕，那眼神跟那天朱管家來家里要接走她，她自殺的時候一模一樣。
想著她肯定是想出了什么不好的辦法，要給楊大興湊錢，今天她又來問白玉生骨膏的事情，楊思思更加確定了楊小雨肯定是想去做什么，來換取楊大興的藥錢。
“你回去吧，我帶著大灰它們去山里轉轉。”楊思思見楊小雨好像被她給唬住了，便帶著大灰小灰進了云霧山。
楊小雨看著楊思思和兩小只消失在眼中，收了收眼淚，緩緩的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好像是要下雨了......
楊思思帶著大灰小灰在云霧山的外圍轉了一圈，給它們說了一下捕食獵物的要領，打了兩只野雞就下了山。
天很快便下起雨來，冬日越發的寒冷，很多人都越發的不愛出門了。
回到家，楊小云正在給杜氏打下手做飯，卻沒看見楊小雨的蹤影，楊思思以為她是在屋里照顧楊大興，便沒有問起，把野雞交給杜氏打理便帶著大灰小灰去洗澡了。
可是等到吃飯的時候，楊思思還是沒見到楊小雨，這才問起；“小雨呢？”
杜氏將頭發撂到而后，輕聲回道：“可能躲在哪哭吧？”
這幾天他們一家都是愁云籠罩，小雨那孩子哭的也最多，這時候指不定在哪躲著哭呢。
楊思思心中存疑，“她下午回來了嗎？”
杜氏突然被問起，她才想到，她一天都在忙活，根本就沒注意到楊小雨。
倒是小云好像想到了什么，“今天一下午我都沒看見我姐。”
楊思思心想壞了，驚得從凳子上站起來，難道楊小雨和她分開之后沒回來？
“快去找找，看看她在不在家？”
杜氏和楊小云都被楊思思的動作嚇了一跳，不知道楊思思為什么反應這么劇烈。
“哦，哦，去找。”兩人有些呆愣的點頭，可是腦子還是沒轉過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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