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年過花甲的老人拄著拐杖在屋內快速踱步。似想到什么坐回電腦，手指飛快敲打在鍵盤上，邊打邊說：“難怪了，難怪了，agiation已經變異，不過他能堅持這么長時間沒有被數據同化，屬罕見，正常最多一周肯定會徹底轉化了。他倒是很像曾經的……”

虞飛翔的語調越說越低迷，似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憶欲言又止，重新轉回正題：“現在只有把你朋友賬號連同他一起冰凍，等待解藥。”

又繞回原路，冰心喪氣地把臉埋進手里，最后低聲確認：“難道真的只能這樣，其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她已經做好聽到徹底讓自己死心的話語，只是沒法接受。老人沉默了半晌，有點猶豫答道：“或許你可以，”頓了下否決，“還是算了。”

這種猶豫，證明有戲，冰心驟然抬頭，認真凝視老人問道：“不管什么辦法，請您一定要告訴我。我都想去嘗試下，如果真的也不行，我會勸服他一起冰凍。”

老人嘆了口氣，無奈道：“或許你可以查查第一個人轉的案例，從里面得到一些啟發，能不能成功我無法保證，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謝謝，真的太謝謝了！”冰心站起身，深深給老人鞠了三個躬。

虞飛翔對于出現這樣的情況，非常自責。重重責備了數據員和程序員，并給冰心留下私人電話，囑咐這事有任何無法控的變化，可直接聯系他，等同給了一道綠色通行證。

臨走虞飛翔神秘兮兮的告訴冰心，會給她一件絕密好東西，能暫時壓抑住悟戀的病毒擴散。

去機場的路上，冰心用iad登錄游戲打開包裹，多了名叫毒蛇藥酒的道具，道具描述是服下可以延長附體角色的時間。正常人游戲在線最多半個月左右，必須退出重新登錄。

這款道具，把最多一詞去掉，可以直接讓人附體在游戲一個月。同時加強了人的身體機能和精神力。很爛大街的藥品，一般掛50左右都無人問津，由于局限性，一直被多數群體忽視。因為它無法直接提升戰斗相關的屬性，半年內只能使用一次，沒有幾個人會為了單純在游戲里多呆，留意這東西，除非職業商人。現在它是能延緩悟戀病情的重要東西，真是夠絕密的好東西……

哭笑不得地聯系下悟戀，沒有回應，先退出游戲。

打開網頁反復查閱各種搜索引擎，終于找到多年前一篇報導，還是一張發黃報紙的拍照。手指觸屏，努力把照片放到不失真下的最大，聚精會神閱讀。里面主角不是知名人士，是個死刑犯，名叫戴壽。想來沒有把握的事情，不可能直接用正常人試驗。很多黑暗的人體地下試驗，不都是用流浪漢或者死囚。報導倒是寫得非常人性化，意思該名囚犯是自愿做實現。在一開始并不順利，狀態總是反反復復的，甚至可以靠自身多次脫離轉換，經過漫長快兩年的堅持，才徹底實現。最后不忘加一句，此項研究真是人類的壯舉啊！

思索了一路，冰心心里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下飛機，給虞飛翔去了個電話，“虞董您好，不好意思又來打擾。我想問下，首個轉換的現在游戲叫什么？”虞飛翔的綠色通道意思很明顯，天大的事情再找他，小事還是聯系底下人。但是冰心顧不了那么多，答案準確性對于她來說，比什么都重要，懶得走彎路。

“蚩尤。”

聽到名字，印證了冰心的不安，道謝掛斷電話。想到蚩尤掙扎，不愿服從的樣子，在一開始冰心就不覺得只是劇情設定。

回家沖洗下，瞇了一小時匆忙上游戲，接收完留言。除了白衣督促她，別忘了晚上幫會聯賽等雜亂信息，悟戀下午回了信息，他又睡著了，回復過去讓他等她送藥，沒有收到回應。

獨自來到碧地骷，走進牢房六芒星封印前，里面浸泡的頭顱依舊受著蟲子的啃食。冰心用扇子觸碰透明的膿包，想和上次一樣刺激蚩尤和她說話。

沒有等到震耳欲聾的怒吼，叮地一聲，一道系統提示的大框出現：您沒有噬魂令任務，無法與該名對話。

這種設定在顛覆傳說應該是不會存在的，因為無論是靈魂還是數據都是非常智能優化，和正常人類無異，這樣才能讓人體會到真實的代入感。就好比牢房的牢頭，平時牢房無人之時，可能會在老酒坊和幾個關系要好的一醉方休。你如果有雅興，可以加入他們當中。不管一起喝酒還是吃肉，都是真切存在，可以食用消化的。

蚩尤的提示，好似90年代最原始的網游，只能用鼠標鍵盤操作，點開一個，除非有特定任務，不然是無法互動。

聯想報紙的內容，印證了冰心所想，這個魔頭真的一度擺脫過藥力，所以才會這樣把他的屬性調到最原始，看來得重新做一遍任務才行。

晚上冰心分外賣力地全程不劃水打完聯賽，在切磋臺找到古月，直言不諱把事情和自己所想告訴他。意思自己得暫時去下別的幫，重做噬魂令任務。

古月聽到不但沒有反對，還特別支持，甚至說和冰心一起換。想想也是，這種數據狂人怎么可能放棄千載難逢的科研機會。據說當時轉移病毒的提議，還是他先提出來，被悟戀搶先一步執行了。

本想給古月知會一聲，算給幫主打過招呼了，可以跑路，副幫主也是幫主啊。現在可好，副幫主被拐成共犯，真不知道咋樣和白衣說。

橫豎就是死，剛準備大不了讓白衣罵一頓，就收到白衣先來興師問罪的信息：我聽古月說，你要和他去幫他小號的幫派過噬魂令任務？大哥大姐們，區里局勢現在如此動蕩，馬上面臨轉區開放，你們打算讓我當光桿司令啊？

冰心哈哈打著馬虎眼：哪能啊，您才是幫派的根源，中流砥柱！只要有您的一天，浮生若夢就有魂在，絕對不會倒。

往常別說拍馬屁，只要冰心肯和白衣多說幾句話，配合下活動，白衣都開心半天。今天馬屁都快拍上天，白衣堅決不上套：您可別逗我，您如果走了，幫里最少60的主力跟著動。霓裳那攪屎棍絕對能在一天內把剩下40攪動，到時可不就是給我留個空殼子嗎？你們新幫需要掛名幫主不，要不咱們一起換，我也不組織人跑任務鏈了。天天辛苦努力維持幫派資金在倒閉邊緣奮斗，我何必啊？

感情這人是覺得冰心他們怕麻煩，害怕承擔幫會資金，所以想跑路，果然想得多。冰心進入幫派，找到總管，把近兩月亮亮給她的藥店盈利和身上現有的錢，快7全部捐了進去。

系統消息公布，幫里一片嘩然，冰心這才堵住了白衣的嘴。白衣軟化態度，勉強答應，不過得兩天后，他要準備安排下。

上次做噬魂令任務，有醉醉醉幫她通過應龍的刁難。據后面其他幫會做任務的人說，應龍改了規則，除非幾人一起接任務，不然有無關人員幫忙的情況一律視為任務失敗。若是幾人一起接任務，難度隨之會提高。

腦海浮現出應龍每次惡趣味整人后，滿意的笑顏，冰心不寒而栗地抖了下。她決定這兩天，先采購一些特殊的道具以備后患。

轉了一圈幾個主城的擺攤區，沒有看到吸引眼球的東西。打算等半夜黑市開了，去逛逛。

等待途中，冰心折返幾次，終于再次砸開悟戀公寓門。把道具交易給他，悟戀瞄了一眼，直接服下。他不問為什么，冰心便沒有解釋，讓他早點睡，帶上醉醉醉和龍淵守在黑市門口。

黑市于每周一半夜兩點在未央宮西南角開啟，目前唯一互通所有服務器的區域。每個服務器只有200個進入的名額，50個攤位，開放兩小時。這里交易是可以隱藏名字，隱藏交易信息，和現實洗錢一樣保密性非常高，所以很多見不得人的交易都在這里進行。

黑市是上次悟凈鎧甲事件之后開放的，除了拾取掉落會顯示拾取玩家，同時出了黑市，等于各打五十大板，不偏不倚。

為了加大吸引度，系統會每月最后一個開放日投放特殊黑心商店，出售一件掉率非常低的珍惜物品或者靈獸。就是價格奇高，可是考慮博不過幾率，仍有不少人愿意重金買所需。

未央宮一線天絕壁中，犄角旮旯早早坐滿提前占位的人，幾個黃牛玩家穿梭在人群，販賣黑市大門前排位置。破磨嘴皮子，沒有銷售出一個。未央宮不屬于安全區，可以使用技能。有些加速技能需要助跑，在前面不一定有利，全看個人技術，沒人是傻子花冤枉錢。

冰心他們就更不用了，所以當黃牛可憐巴巴地把求助眼神投給她時，她兩耳不聞窗外事般裝路過。

會選黃牛或者銷售做為副業的玩家，一般有著超出常人的耐力。你若給他一點希望，他能一直耗著你。能避則避吧，找到一處比較偏的空位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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