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沒底氣，兩天教會幾乎表演新手的人熟悉一套劇情，是她能力最大極限。萬一和藝考似得，考場上變動劇本讓臨場發揮，那真的只能兩眼一摸瞎了。

時間太緊，她不想走彎路，不然才懶得找sky星商量。

哪知，她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似得，不曾耽誤對方消滅薯片的速度，sky星把薯片嚼出清脆的動感。

此情此景應了一句話，皇上不急太監急。

終于，在冰心眸色持續放暗快發作時，sky星笑道：“我拖了朋友，應該沒問題吧。”

‘吧’往第二音調上提的語調，活活把一句肯定句變成反問句，聽得冰心更心慌慌了。

多強調了沒兩句，敲門聲起。

“請進。”

門被推開，為他們引路的導演助手探入頭，張望下，說道：“呂總，導演請你過去一趟。”

“原來不是找我啊，你來了我都快沒存在感了。”

調侃的言辭帶入戲弄滋味，會多出熟人之間特有的玩笑感。

兩人等待的機會主動送上門，冰心打起精神，回眸嫣然一笑，跟隨助手離開。過去她不要執行sky星暗示給她的安排，更多她需要確定一些事情。不為其他，為桃花，突然想當回好人，真心幫桃花拿下機會。

來到會議室，導演正在翻閱六個女主角幾次審核下來的資料。能敞亮擺在她面前，證明導演喊她來的意思也不淺。

大概瞟眼，桃花記錄差到不忍直視。現進行了五場審核，別說表現優劣，她就拿到三場通過紅勾。放小時候考試來算，剛過60分及格。

楊可欣和蘇夙的排名不分伯仲，在兩人頁面，導演刻意多停留幾秒，繼而笑盈盈地對冰心說：“沒看出呂總交際面夠廣，我聽說你和杜星是關系非常好的舊識。”

非常好三個字被導演快速帶過，但在平緩的語速下，稍快的字顯得更曖昧了。

冰心不置可否地回以笑容：“那您應該知道，在此次女主角里面還有個杜星的舊識。我們三個是特別要好的朋友，秤不離砣那種。”

“你是說華桃啊，”提及桃花名字，導演神色不自然地泛起愁云：“小丫頭是挺努力的，但是你也知道，實力欠缺一些些的啊。畢竟咱們此次是國際性的片子，不是國內小打小鬧。既然你和sky星都推薦，回頭我給她安排個國內當紅真人秀。”

拒絕相當客氣，買一送一。冰心表現出特別理解，直點頭：“不用您做啥大事，有兩件小事需要您幫忙下。”

“你說。”

“一是，后天的終審，我希望所有演員帶自己的演出服和配飾上。二是，劇本盡量不要換了吧，希望您能和張編洽談好。或者您給我透個底，終審會不會臨時換劇本。”

說第一點，導演雖有難為之色，但能看出是承受范圍之內。說完第二點，導演良久不答。用上斜眼偷瞄瞄冰心神色，確定她毋庸置疑的決心，抓起考核本扇風，涼爽的空調房里，他卻冷汗直淌。

“張編的脾氣，我說不動的啊。我現在給你透底，不等于考試作弊嗎？呂總說話太含蓄了，兩點要求著實苦了我。”

“苦和甜的衡量，您要變相思考啊。這次苦點，賣了全能王子的人情，以后可不就苦盡甘來了。”

不退讓的態度，換來導演同樣不妥協的決定：“第一個我盡量幫忙的啦，至于第二點和附加點，實在沒法操作，請體諒吧。

冰心剛想新一波努力爭取，門被敲響，助手跑進趴在導演耳邊說了幾句。導演臉色猛地大變三次，從驚喜到郁悶，最后停在強作鎮定的狀態，站起身對冰心說：“呂總，我出去下。您稍等我下吧，應該很快。”

“好的。”

導演離開，冰心百無聊賴地翻著桌上的考核本。目光無意停到女二角色，突發奇想出備用方案，實在不行力爭它。

轉念考慮到sky星難纏的苛刻樣，打消念頭，接了個燙手山芋。

胡思亂想之際，門被推開，導演進入，一改愁眉苦臉，道喜：“呂總，你自帶大貴人不早點通知我下，弄得我差點駁了你的面子。張編不賣我面子，大貴人出山，立刻同意不換劇本了。現在不管終審誰入選，劇本留用。”

“嗯？什么貴人？”冰心納悶地眨眨眼，干脆沒聽懂。

導演甩甩肥胖的大手，用嬌滴滴的雙眸瞇著冰心，低聲說：“我懂，業界的規矩我懂，放心我不會把這些事情泄露出去的。”

越聽越糊涂，腦子正亂，導演甩動的胖手揚起淡淡的香味，是久違的檀香。

冰心倏地心跳空了一拍，莫非是他！悟戀公司是負責歐洲上流選舉、演出承辦和報導，類似于實體媒體權威終端機構。聯想到sky星說拖朋友了，更確定猜想。

腦子跟不上言語的速度，等反應過來，已問出：“他在哪？”

“他走了，他讓我告訴你，你沒事他就安心了。”

你沒事，他就安心了……

從法國十幾小時的舟車勞頓趕來，就為了幫他們個忙，看安然無恙的她一眼嗎？

心被狠狠割下一刀，鋒利刀子是她親手所造，怵目傷口是她親手所傷。自以為不回信，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會慢慢讓時間放淡。

難道她真的錯了嗎？時間，無情的帶走了一切不值得一提，殘忍的留下了所有刻苦銘心。

深夜，賓館租用會議室。

被安排加班的章力從包里拿出筆記本和畫板，搬到冰心旁邊辦公桌，建議道：“呂總，我負責的第一篇章設計。其中主要演女主父母去世的鏡頭，是不是可以設計簡單流線性的舞鞋掛墜項鏈。代表女主媽媽送她的禮物，對她夢想的支持，當女主哭泣的時候，項鏈恰巧斷了，她的世界也崩塌了。”

六神無主的杏目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章力拍了拍其單薄的肩膀。冰心猛地從回憶中拔出，緊緊閉上有些澀紅的眼睛，用手揉揉太陽穴：“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你能重新說一遍嗎？”

“好。”章力把設想再次道出，冰心面露贊賞之色，認可道：“設想非常好，選材沒必要用金，用更軟的材料。和道具師溝通好，到時華桃手無意碰到哪，項鏈自然斷落。”

“好的，我現在去做。”

凌晨兩點，章力異常精神亢奮，和打了雞血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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