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早上訓練完畢，林希言去買早餐回來看著正準備下米的熬粥的花半枝。

“你在干什么？”林希言看著拿著搪瓷盆手把米反過來，復過去的花半枝道。

“米里面有石子兒，撿一下，不然吃的時候咯著牙了。”花半枝頭也不抬地說道，說話當中又撿出石子兒放在灶臺上。

“比米粒還大。”林希言生氣地說道，“太不像話了，應該篩一下嗎？”

“行了，別抱怨了，三級米的情況就這個樣。”花半枝挑挑揀揀一會兒等水燒開了，淘米下鍋。

花半枝回頭看著他道，“你買的干糧呢？”

“別提了，咱們平時喜歡吃的不但要糧票還貴，這一個月呢！我哪兒敢貿貿然的買呢？”林希言輕嘆一聲道，“感覺這日子一下被綁著手腳了。”

“所以你就買了些菜，空手而歸了。”花半枝瞥了一下菜籃子道。

“對！”林希言輕點了下頭道，然后又道，“咱早上攤煎餅吃得了，那面粉也黑，正好吃煎餅。”

“行！”花半枝只好說道，抬眼看著他道，“我看這天氣轉冷了，以后蒸饅頭吃好了，也能放上兩天。”

“聽你的。”林希言突然想起來道，“這蒸饅頭得有老面酵頭，咱家沒有怎么蒸。”

“去食堂他們那有，咱們借點兒應該沒關系。”花半枝看著他說道。

現在沒有酵母，以前蒸饅頭都是用的老面酵頭，是一種面團發酵后的產物，就是每次蒸饅頭時留一點，下次做酵頭，比酵母蒸的饅頭好吃些。

“對對，都忘了這茬了。”林希言一拍額頭道，“糧食一計劃，一下子把節奏都給打亂了。”

“慢慢適應吧！”花半枝掀開鍋蓋拿著勺子攪了攪鍋，用筷子支著鍋蓋，錯開邊兒。

既然攤煎餅了，這早上的菜，花半枝就從咸菜缸里撈出咸菜，切丁或切絲。

“你啥時候腌的咸菜？”林希言驚訝地說道，“醬黃瓜，芥菜。”

“你不在的那三個月腌的。”花半枝將菜放在碟子內。

“看來我不在家，你干了很多事。”林希言看著色澤金黃晶瑩咸菜，洗洗手，揪了一塊兒放進嘴里，“嗯！酸甜酥脆，香醇爽口，很下飯。”

“你居然用手捏？”花半枝驚訝地說道。

“怎么不可以嗎？人家還手抓飯呢！”林希言晃了晃自己的手道，“我洗過手的。”

“你那么愛干凈，這不符合你平常的行事風格。”花半枝說出自己的疑惑道。

“人是會變的，而且你腌的咸菜很誘人，忍不住。”林希言看著她無辜的眨眨眼不好意思地說道，“怎么枝枝介意。”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很新鮮。”花半枝看著他笑了笑道，又剝了根蔥，洗凈了切碎。

林希言見狀趕緊從面袋里舀了些面粉，將蔥花放入面粉上，撒了少許的鹽，放入清水，攪拌成面糊糊。

“對了，我打算把攢的雞蛋給腌了。時間上正好等過年就能吃了。”花半枝看著他說道。

“好！”林希言點點頭道。

“我在發雞蛋票之前，一下子跑了幾個地方，買了些鴨蛋，打算一并腌了。”花半枝看著他又說道。

“行！”林希言看著她說道，“我來腌。”

“回頭壇子洗干凈了控水，雞蛋我洗好了，熬好了鹽水，等涼了，你下班回來腌起來好了。”花半枝看著他說道。

“你這準備工作都做好，我就是最后一道工序，放一下。”林希言哭笑不得地說道，“這也算是我腌的嗎？”

“你說呢？”花半枝看著他笑道。

“呵呵……”林希言搖頭失笑，指著爐灶上的鍋道，“粥好了吧！”

“好了。”花半枝將鋼精鍋端了下來。

林希言開始攤煎餅，把炒菜鐵鍋放在爐火上，拿著瓷勺量著倒油，結果一勺油全倒入了鍋內。

花半枝回頭看見來不及阻止，看著他嚷嚷道，“你……怎么全倒進去了！這是我一天的油量，完了、完了，這中午只能清水煮了。林希言同志，我現在嚴重的警告你：這是家，不是集體食堂，這以后過日子，你得想著過完今天，咱得想著明天，想著后天，想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不能逮狼吃狼，逮虎吃虎，敗家子。”

花半枝劈頭蓋臉的嗆嗆，把林希言給嚇的手忙腳亂的，“你嚇死我了，你這語氣突然轉變，嚇我一跳。”

“我語氣怎么了？”花半枝挑眉看著他說道。

“像……說了你可不生氣。”林希言事先聲明道。

“好我不生氣。”花半枝看著他的眼中盈滿笑意道。

“像潑辣媳婦，我以為你脾氣好的不會罵人的。”林希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糟了！不小心暴露本性了。”花半枝看著他笑瞇瞇地問道，“呵呵……我剛才很兇嗎？”

“很有煙火氣，很新鮮的感覺。”林希言拿她剛才的話回敬給她道。

“別耍嘴皮子里，你先別放面糊糊的，讓把油給我舀出來點兒。”花半枝拿著瓷勺舀出來一些。

“這點油夠干什么？攤出來的煎餅能好吃了。”林希言擰著眉頭說道。

“不好吃，也沒辦法？”花半枝澄亮的雙眸看著他‘冷酷’的說道，“這以后將會是常態，我們必須盡快的適應。”

林希言吞咽了下口水道，“這也太難了吧！不說大魚大肉吧！可也不能吃糠咽菜，最起碼粗茶淡飯吧！”

“行了，別抱怨了，火烤了酥就好了，白面餅還吃呢！別說里面有蔥花了。”花半枝看著他寬慰道，“跟我吃麥麩、野菜團子比起來，這個已經很好了，這是糧食。”

“麥麩、野菜團子？”林希言驚叫了起來道。

“干嘛大驚小怪的，你以為農村跟你讀的田園詩那般美好令人向往啊！”花半枝抬眼看著他說道，“錯！很慘的，你以為長工是什么？能吃大米和白面饅頭嗎？吃的不如豬，干的確實最累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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