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凌薇眼神變得幽深起來,掃了眼密封袋里的東西,徐徐補充道,“這香粉的味道,跟我以前在榮家聞過的一模一樣。”
榮家別墅的家廳里,常年點著香爐,青煙渺渺,別有一番意境。
而榮萬霖暗中交給她的東西,與榮家家廳里的香味道一模一樣。
凌薇不會天真到以為榮萬霖只是單純想送她香粉,所以,他在懷疑香粉有問題。
而這香一直由江淑云負責,這么多年從未假手于人。
也就是說,他在懷疑江淑云。
但是,榮萬霖查江淑云卻要借她的手,這一點還是讓凌薇很驚訝。
畢竟,榮萬霖在商場縱橫幾十年,耳目眾多,要查什么東西根本沒必要通過她。
除非……
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已經被監視。
凌薇能想到這一點,封謹自然也想到,所以,凌薇便看到,年輕男人的眸子里陡然滑過一絲冷譎,但封謹很快便收斂殆盡,只余下淡淡的深寒霧靄。
他拿過密封袋,眼神諱莫如深,但沒過多久,便驀地輕笑出來。
“香粉應該沒問題。”他道。
語氣平穩,沒有一絲猶疑。
凌薇略有訝異,“你怎么知道?”
封謹勾勒唇角,“明目張膽作祟的方式不是江淑云行事的風格,她能隱忍不發十年,就不會允許自己在這種事情上留下馬腳。”
江淑云不是那種沒腦子的。
“你說得對,”凌薇點頭,“就是加了寧神藥材的香,沒什么特別之處。”
“既然如此,薇姨為何還懷疑她?”
“因為,前天江淑云接到過一通電話,而這個電話號碼,最近半年與明燁聯系密切。”
凌薇的目光慢慢變得沉靜,她說,“這個號碼,歸屬地是海州。”
她凝視著男人,一轉不轉,“夜昭容。”
三個字落下,凌薇看到封謹眸中涌現深意,琥珀色的瞳孔逐漸被墨染透。
前天晚上,是榮婳婚禮前的最后一晚,凌薇沒有陪在榮家,并不是因為要去見白澤,而是突然得知了夜昭容聯系過江淑云的事,所以她才回去,連夜調查確認。
“封謹,夜昭容是海州夜家的人吧?”
凌薇眼神凌然,如穿透一般盯著男人。
封謹眸子半瞇,對她對視著,沒說話。
天臺寬闊,卷起一陣濕悶的風,空氣愈發沉悶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形同對峙。
其實,封謹回不回答都已經不重要了,答案已然十分明顯。
某一刻,凌薇再度開口,聲色卻是冷冷的,“我不知道夜昭容聯系江淑云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夜家在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甚至沒有證據來證明,江淑云與榮萬霖的病發有關,但是,”她停頓了兩秒鐘,“榮萬霖不能出事。”
榮婳不能沒有父親。
榮萬霖必須醒過來。
“封謹,你跟榮小婳結婚,不管是婚禮前還是婚禮時,榮萬霖都對你頗有微詞,別人可能以為他脾氣陰晴不定,但你我應該清楚,他只不過是知道了什么,而且,與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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