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裕森好奇，問道：“楊光輝，你回家的時候挺高興的，回來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楊光輝在家里過了一個沒滋沒味，郁悶至極的年，苦笑說道：“哎，我青梅竹馬的戀人，跟我一樣上山下鄉。這次回去之后，我就是想見她。她是回來了，比我回去的早。本來我以為我們可以互訴衷腸，沒想到她跟我分手了，跟我以前的一個同學訂婚了，只因那個同學的爸爸能給她弄到留在工廠里的名額，不用去鄉下了，而我連自己都弄不回去，更別說她了。”

聽到這話，華裕森無奈，這個時代的殘酷，讓很多人放棄了自己的愛情，選擇了向現實妥協。

“人總要往前看的。”華裕森不知道怎么安慰楊光輝，“好好干，我總覺得不能一直這樣。”

“可什么時候才會改變呢？”楊光輝嘆息道，“我現在心灰意冷的，就怕一輩子留在這里，沒有希望，沒有目標，像個行尸走獸一樣。”

華裕森不知道什么時候改變，所以無法回答。

“我也很迷茫啊。”華裕森像是跟楊光輝感同身受一樣，“不過相比較其他村子，咱們七橋村我覺得還不錯，最起碼還能吃飽飯。苗支書等人也還算寬厚。不要急，咱們年輕，還可以等。”

楊光輝點了點頭道：“是啊，那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今年我要謹慎一些，不能再讓那些壞人暗算我們這些可憐的知青了。”

“嗯，咱們齊心協力，他們也不敢欺負我們。”華裕森鄭重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那王大膽，李思明的村干部職務，已經被撤掉了，現在換成吳大柱是治保主任，董三樹是會計。對我們來說，總比王大膽，李思明得勢比較好，最起碼不用擔心他們總是給我們穿小鞋。”

“啊？”楊光輝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多行不義必自斃，那些人沒有被判刑，我就知道他們有后臺，但是畢竟他們做事情疏漏了，當然要受到懲罰！”

見楊光輝如此，華裕森也很詫異，反問道：“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哼！”楊光輝嗤笑道，面露鄙夷，“別的不說，就我這次回城，很多人不愿意回去，就找各種關系留在城里。我家里沒有能力幫我找關系，所以時間一到，我就只能收拾東西離開，不能留下來了。”

經歷過青梅竹馬的戀人移情別戀，讓他認識到人世間的丑惡，現實的無奈，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考慮問題，也不像以前那樣單純了。

華裕森見楊光輝這么說，點點頭道：“嗯，不用急，總不能一直這樣的。以前被關在牛鵬里的那幾個老人住在咱們后面的院子里，那幾個人也挺可憐的，咱們就算不幫助他們，但也不要去陷害，嫌棄他們，畢竟咱們家里也是有長輩的，不能做絕了。”

“啊？”楊光輝一愣，旋即點頭道，“是的，那也是可憐人，如果在牛棚里一個冬天，估計會凍死。華大哥，我雖然不是一個十足的好人，但也不是一個沒有良心，沒有同情心的壞人。或許像你說得那樣，我或許不會幫助他們，畢竟我沒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我也不會害他們。”

“呵呵，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華裕森笑道，“走走，咱們整理工具，晚上我們去捉魚，讓趙通知給我們做魚湯喝。”

“行啊，弄好之后，我跟你一起去捉魚。”楊光輝笑道，跟華裕森聊天之后，不像一開始回來那樣萎靡不振，人也變得精神一些。

晚上，楊光輝順便去村委那里領了去年分到的糧食，看到這些糧食，糧票，工業票，雖然不多，但最起碼不用餓肚子。想到他們在城里的家里，即使一大家子圍在一起，但也吃不飽，心里難過。

其實離開家，也挺好的，最起碼不會因為他這個飯量大的人造成家里的糧食更加緊張，也不用聽嫂子的風涼話了。

清凈，自由！

楊光輝覺得這樣也不錯！

華裕森，楊光輝撈了魚回來，趙暖月做了魚頭豆腐湯。

豆腐是用分到的幾斤黃豆，跟著村子里的會做豆腐的婦女學得。趙暖月心靈手巧，做了不少，而且還有很多豆腐渣。這東西里面放了蘿卜炒著吃，也可以放點面粉做，豆腐渣丸子，都很不錯。

楊光輝吃完之后，本身湯里面有安眠藥，加上連夜坐火車，非常疲憊，回到屋里睡得非常香甜。

華裕森，趙暖月悄摸地離開龍王廟，來到了山洞里面，然后開始開始給幾位老人做一些能存放的，而且好吃的東西。比如蔥油餅，即使涼了，也可以泡在面糊糊里吃；比如魚丸子，肉丸子，直接可以燒湯；另外趙暖月還給他們做了炒面，用油，蔥花，面粉炒出來的面粉，放在陶罐里面，想吃的時候，直接掏出吃，或者倒在面糊湯里，都可以增加營養。

忙乎了好幾個小時，華裕森看到趙暖月的頭上有很多汗水，他拿出手帕給趙暖月擦擦汗，道：“休息一會兒吧，反正剩下不多了。”

趙暖月手上有油和面粉，搖了搖頭，點頭道：“沒事的，馬上快要做完了，待會再休息。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也該早點回去。”

華裕森點頭，幫著趙暖月一起做。

弄完所有的一切，趙暖月，華裕森收拾好東西，然后背著背簍，一前一后回到龍王廟。華裕森翻墻，把東西送給幾個人，讓他們自己分配，藏好，才翻墻進去，給趙暖月開門進來。

趙暖月很疲憊了，回來洗漱之后，倒頭就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華裕森，趙暖陽，楊光輝已經吃過飯了，鍋里面還給趙暖月留了三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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