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茹就這樣看著趙暖月給華裕森剪完手指尖，又剪掉腳趾甲，甚至連兒子腳上因為很長時間不動彈起得老繭，也都一一磨掉，然后細心地給兒子穿上保暖的襪子。

即使她是母親，馮婉茹覺得自己做不到這個份上。

趙暖月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十二點了，她的肚子有些餓了。

于是趙暖月收拾好給華裕森換洗下來的衣服，裝進一個可以拖動的藤條箱里，輕聲說道：“華伯母，我下午還有事情，明天再來看望華大哥。”

趙暖月說完，也不做停留，轉身拖著小巧的藤條行李箱離開。

等到趙暖月出去，關上了門，馮婉茹這才深呼吸一下。

哎，這是個很細心的小姑娘。

馮婉茹坐在華裕森的床邊，心里難過，但已經慢慢接受這個現實，不再流淚了，也能平心靜氣地跟像是熟睡一樣的華裕森說話了。

“兒子，你大好的前程難道就這樣不要了嗎？你不要親人了嗎？你不要跟喜歡的姑娘在一起嗎？”馮婉茹輕聲說道，“這樣的好事情，你全部不要，你真是個傻子！”

“兒子，你醒醒吧。”

“你弟弟雖然也很勤奮，但他能力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撐華家······”

在馮婉茹的心里，不僅僅是華裕森的母親，更是華家的這主事人之一。她考慮問題更是從全面出發，希望華裕森可以醒來帶領華家更上一層流，成為更加顯赫的家族。

疼愛有，期盼有，功利性也很強。

不過處在華家這樣的家庭，這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趙暖月的愛情，跟馮婉茹比起來，反而更加真誠很多。因為前世的愛情，犧牲，讓趙暖月明白，華裕森是她唯一的愛人，至死不渝。

馮婉茹說了很長時間，口干舌燥，見病床上的兒子還是一動不動，繼續熟睡，嘆息一聲，然后起身離開了。

馮婉茹回去之后，跟丈夫說道：“老華，我今天又在裕森的病房里看到那個姑娘了，特別細心，給裕森剪頭發，剪指甲，刮胡子。”

“你覺得那姑娘怎么樣？”華志強皺眉，“你覺得她是真心的嗎？”

“是不是真心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馮婉茹說道，“那姑娘不管是說話，還是為裕森做事，都非常的細心，而且還特別體貼。”

“再看看吧，看看這姑娘能堅持多久。”華志強說道，“咱們現在對這姑娘，不管是同意她跟裕森的婚事，還是不同意，都不好，兩難境地，所以還是等等，看看情況。”

馮婉茹點了點頭道：“是啊，咱們要是同意了，或許會有人說咱們逼迫的；如果咱們不同意，看那姑娘一往情深的，咱們兒子之前也是心心念念的，咱們也不忍心。只能繼續等，順其自然吧。”

“嗯，那就等著吧。”華志強點頭，反正兒子一時半會也醒不來，并不會帶來太多的麻煩。

在趙暖月在病房里趙暖月華裕森的時候，趙暖陽帶著小紅鯉去買糖葫蘆，然后還是在昨天的小花園里玩耍。

一個白發老人，一個八歲小男孩坐在小公園的長椅上，看著在草地里歡快玩耍的小紅鯉。

“外公，她是傻子嗎？”冷澈看向在不遠處正在草地上跑著玩的小紅鯉，實在不明白，一個簡簡單單的老鷹捉小雞，也能玩得這么開心。

白發老頭一聽，哭笑不得，外孫就是太老成了，幾乎沒有童年，養成了現在這樣嚴肅刻板的性子。

“不是，那是童真童趣。”白發老頭笑著解釋說道，“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即使一個小游戲，也能開心地玩很長時間，樂此不彼。”

只是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個玩得歡快的小姑娘跑過來了，然后瞪著一臉嚴肅的小孩冷澈，怒道：“你才傻，你才是大傻子！哼哼！”

說完，還氣哼哼地跑走了。

白發老頭愣住了，旋即哈哈大笑。

剛才說人家小姑娘是傻子的外孫冷澈，此時表情窘迫，被小姑娘的舉動弄得挺不好意思。

趙暖陽見妹妹跑過去說了那句話，也很詫異，但也知道小紅鯉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并沒有一開始就教訓小紅鯉，而是問道：“小紅鯉，怎么了？那個人得罪你了？”

“哼，那個大傻子，居然說我是傻子。”小紅鯉回答的時候，小胖手還指著后面的一臉窘迫的冷澈。

趙暖陽聽了，也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呵呵，哥哥跟你開玩笑呢！”

“才不是。”小紅鯉搖搖頭，“我聽到了，如果我當是開玩笑，那才是真的傻子。”

“好了，他說你，你也說他了，那么現在你們已經扯平了，那就別生氣了，好不好？”趙暖陽小聲勸解道，“今天你吃了糖葫蘆，待會咱們吃過午飯，哥哥給你買糖畫，好不好？”

一聽這話，小紅鯉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道：“嗯，嗯，小紅鯉不生氣了，走，哥哥，現在就去買。”

“咱們要等姐姐。”趙暖陽笑道，“你先不要著急，好不好？”

“好吧。”小紅鯉應下，“可是姐姐怎么還不出來呢那個女人會欺負姐姐嗎”

聽到小紅鯉的話，趙暖陽有些擔心姐姐，剛要帶著小紅鯉去看看，就看到姐姐回來了。

趙暖陽見姐姐出來了，微微放心，跟姐姐說了小紅鯉剛才搞笑舉動。

趙暖月聽了，覺得好笑，于是走到老人身邊，笑道：“老人家，剛才我妹妹有些調皮，還請你見諒。小弟弟，你也不要生氣了。”

見趙暖月如此有禮貌，而且剛才明明是他外孫先說人家的妹妹是小傻子的，于是黃老爺子輕笑說道：“剛才是我外孫不對，應該是我們跟你道歉。”

“呵呵，小孩子之間的玩笑，過去就算了。”趙暖月笑道，“小紅鯉，跟爺爺，哥哥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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