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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蓋簪纓-第二百一十二章 中計(中)
更新時間:2019-12-02  作者: 顧省吾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冠蓋簪纓 | 顧省吾 | 顧省吾 | 冠蓋簪纓 
正文如下:
臨川王府姬妾如云,如今這個時候,蕭映也正縱情聲色,尋歡作樂,一歲多的幼女日前害大腮,高燒不退,幾乎要進鬼門關,臨川王妃沒日沒夜的照顧,亦是病倒,而蕭映卻夜夜笙歌,醉生夢死,對妻女反倒不聞不問。

王府的主簿朱渙從府外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尋到蕭映處連屋門都顧不得敲一下,就推門闖入,彼時蕭映衣襟大敞,正醉臥美人懷,身旁兩個姬妾亦是寸絲不掛,一個高舉金樽,將美酒倒入蕭映口中,另一個則搔首弄姿的剝著葡萄。

一見朱渙闖入,兩位姬妾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旋即慌亂的抓起丟在二人中間的衣裳,卻只有那么一件,誰也爭不過誰,索性一齊轉身背過去,各自拽著一邊將身上遮擋住。

而彼時朱渙也嚇得渾身冒汗,亦是趕忙轉過身去不敢再看了。

蕭映也坐直了身子,斂了斂衣襟,斥道:“你是不是活不耐煩了!”

“失禮失禮,殿下恕罪,”朱渙微微彎著腰,不斷的點頭認錯。

蕭映扭頭看了一眼他的兩位姬妾,卻在這個時候,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他轉向朱渙,竟說道:“罷了,兩個破鞋而已,送給你都無妨,說吧,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

朱渙左右掃了一眼,本是向蕭映暗示此處不方便,應當擯退左右,誰知蕭映看見,卻以為他只是礙于兩位姬妾在此,不敢轉身,他于是斥道:“轉過身來!”

“這……”朱渙倍感無奈,只得轉過身,卻也低著頭不敢直視蕭映,蕭映見他這般唯唯諾諾,又戲謔一笑,說道:“把頭抬起來啊,本王允許你看,既是尤物,當與臣民共賞啊。”

他說罷,竟將躲在他身后的兩個姬妾一把拉到自己旁邊,左擁右抱,望著朱渙的慫樣,肆意的嘲弄。

朱渙深感蕭映實在是太過荒唐,心中氣惱,卻也是敢怒不敢言,索性也不管不顧的說起了人前不當說的正事:“殿下,度支尚書被御史臺查了。”

果然這話一說出來,蕭映便愣住了,驚詫道:“你說什么?”

“度支尚書被御史臺查了,”朱渙低著頭,冷冰冰的重復了一遍。

“退下,”蕭映額上冒汗,心中又甚是煩躁,說話間,陡然兩袖一掃,將面前案幾上的美酒瓜果盡數推到地上,繼而又發了瘋似的大喊:“都給本王退下!滾!快滾!”

屋內一干舞姬樂師原本就在往外頭走,這下便著急忙慌的東奔西竄了。

待眾人退下,無奈只有蕭映和朱渙兩個人,蕭映這便質問:“他怎么會被御史臺查到?他怎么會被御史臺查到!”

“是侍御史桓讓進宮向陛下檢舉,說是收到了百姓投遞的狀書。”

“侍御史桓讓?”蕭映滿面怒色,目中又帶著狠厲,他看著朱渙,問道:“永修縣侯的弟弟,是謝徵搞的鬼?”

朱渙搖了搖頭,說道:“是武陵王的人。”

“老五?居然是老五!”蕭映說至此,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言道:“怪不得羅淑儀向父皇請旨,要讓母妃帶她們去大明寺,原來就是為了把母妃支開,好對付本王!”

朱渙未語,蕭映越想越氣,咬牙切齒的說道:“對!一定是他們!一定是他們!”說罷,又陡然掀翻面前的案幾,倏地站起身來。

蕭映兩眼瞪著門外,想了想,便要往外頭走去,朱渙看著他走出去,問道:“殿下要去哪兒?”

“本王要去找老五算賬!”蕭映步伐迅速,朱渙一聽,忙不迭沖出去攔在他前面,說道:“殿下!不能去啊!”

“他對付陸惠林,就是在和本王作對,本王還不能去找他算賬了?”蕭映果真是頭腦簡單,這個時候,居然想著要去找蕭曄算賬,他該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

朱渙倒也算是有些小聰明的,他道:“殿下也知道,武陵王本意就是想對付殿下您,您此番若是過去找他,那不是正中下懷嗎?何況如今被問罪的是度支尚書,殿下卻跑過去,豈不是叫他們察覺,度支尚書貪稅一事,殿下也有份!”

蕭映聽到這話,方才稍稍安靜了些,問道:“那你說……本王現在該怎么辦?陸惠林這事兒,可是本王吩咐的。”

“眼下自然是以不變應萬變,殿下需知,武陵王那邊,可等著抓您的把柄呢。”

如今火燒眉毛,蕭映自然是冷靜不下來的,一想到被羅淑儀和蕭曄母子設計,就氣不打一出來,站在回廊下,攥緊了拳頭,倏然捶打在一旁的隔扇門上,喘息著問:“陸惠林現在怎么樣了?”

“已押至廷尉獄了,陛下還吩咐鄭廷尉,要好好審問。”

“鄭回一貫喜歡嚴刑逼供,偏偏又是老五那邊的人,陸惠林落在他手里,他豈會輕易放過?”蕭映說至此,竟又惶恐起來,他側首看著朱渙,極是不安的說道:“他若是把本王供出來怎么辦?這件事情決不能讓父皇知道,要不然,本王在建康可就待不下去了!”

朱渙愣住,是啊,倘若這件事被陛下知道,臨川王可是要被貶去封地的!可度支尚書下獄,鄭廷尉又是對家的人,難保臨川王此番還能全身而退,臨川王若被貶去封地,那他這個王府主簿呢?他又該何去何從,難道也要跟著離開建康嗎?他可是一心想進尚書省的啊!

兄長原先就提醒過他,說臨川王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縱然謝貴嬪多年來苦心經營,又拉攏到潁川庾氏和吳郡陸氏的扶持,臨川王依然成不了氣候。他起初還不信,如今看來,卻是悔不當初了,試想當年的大司馬謝昱,可是謝貴嬪的嫡親侄女,卻為何扶持太子而不扶持自己的表弟,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太子是嫡長子?想來也是料到她的表弟根本就是個廢物了!

朱渙想至此,不禁動了遞辭呈的念頭,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蕭映竟不曾察覺,反而拉扯著他的衣袖,驚恐萬分的說道:“玉顯,玉顯,你速速派人去廷尉獄,替本王殺了陸惠林,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殿下,”朱渙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只道:“殿下,廷尉獄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京兆尹大牢啊,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是人了,何況有鄭廷尉盯著,咱們貿然動手,豈不是自投羅網?”

他不是沒有法子去殺陸惠林滅口,只是不想再跟著蕭映了,想當初蕭映信誓旦旦的許諾他,只要尚書省一有缺口,便將他弄進去,可實際上呢?上個月尚書省左仆射顧遜被貶往彭城郡做太守,尚書省不就有一個缺口了嗎?雖有下面的右仆射和左右丞一個一個的擢升上去,可到最后還需一個尚書右丞,他也曾多次向蕭映提及此事,卻不見蕭映為他安排,反倒讓太子的人鉆了空子。

“要是母妃在就好了,可恨他們居然把母妃也支走了!”蕭映稍微冷靜些許,忽又走下回廊,大步流星的往院門外走,只說道:“本王去找庾太傅,你去找京兆尹陸己。”

“是。”

朱渙眼望著蕭映離開,心里頭卻另有打算。

大約酉時的時候,天已是傍晚了,謝徵用過晚膳,卻并未回雅竹苑去,反倒在前院客堂坐著,也不說話,只安安靜靜的喝茶,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玉枝亦是跪坐在她身后,等了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玉枝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娘子……不回雅竹苑么?”

“不急,我在等一個人。”

“等誰?”

謝徵側首看向府門外,正好望見蕭賾和尹略一前一后走上府門口的臺階上,門口兩個門房正向他行禮,謝徵面露笑意,言道:“他來了。”

玉枝聞言,亦側首看向府門口,望見蕭賾帶著尹略快步走近,心中了然,言道:“怪不得娘子吩咐咱們不必出去打探陸惠林的消息,原來還有太子前來知會。”

蕭賾二人已走進客堂,興致勃勃的喚了一聲:“謝娘子。”

謝徵并未站起來欠身行禮,只沖蕭賾行了個點頭禮,繼而莞爾說道:“德音已在此恭候殿下多時了。”

蕭賾微微一愣,詫異道:“看來陸惠林的事,你已聽說了?”他說著,已走到謝徵對面的客席前盤腿坐下。

“何止聽說,其實一切盡在德音掌握之中,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謝徵端起面前的茶盅,小呷了一口。

蕭賾聞言,起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思忖了一番,方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原來是你?”

謝徵笑道:“既然外頭的人都以為是武陵王,殿下自然也無需多問,畢竟,御史臺那位侍御史是武陵王的人,而羅淑儀,也是武陵王的母妃,將來謝貴嬪將這筆賬算到武陵王頭上,亦是合情合理。”

“而太子殿下您,”謝徵說至此,又彎了彎唇角,臉上盡是意氣風發,說道:“只需笑看兩虎相爭。”

“他們是兩虎,那孤呢,孤是什么?”蕭賾聽聞謝徵所言,亦是神清氣爽。

謝徵莞爾:“殿下既是儲君,自然是真龍啊。”

這話將蕭賾說得甚是欣悅,蕭賾笑過之后,便問:“孤有一個問題,你是怎么讓羅淑儀把謝貴嬪弄去南兗州的?”

“此事說來話長,殿下只要看結果就好,至于這些過程,自有德音來走,殿下無需過問。”

蕭賾原本笑得歡愉,忽然就沉默了一會兒,繼而莫名其妙的說:“謝娘子為我出謀劃策,都喜歡事先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讓我沒有后顧之憂,也讓我……不得不依賴于你,所以有時候我就在想,能不能一輩子都依賴你……”

謝徵聞言,似乎并未多想,只是笑說:“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殿下素有賢德,又有帝王之才,德音既然跟了殿下,自然就是一輩子的事,除非殿下將來賢德不再,反而荒淫無度,德音,自不敢助紂為虐。”

看來謝娘子并未聽出他言外之意,蕭賾生硬的擠出一個笑容來,忽而舉杯,說道:“好,孤記住你這句話了,孤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謝徵亦是舉杯,言道:“那德音,也以茶為諾,只要殿下賢德,德音必然輔佐一世,今日立此誓言,非死不違!”

“孤先干為敬。”

二人先后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未多時,天色暗下來,蕭賾便也帶著尹略辭別謝徵,而謝徵起身相送,站在客堂外回廊下,目送蕭賾兩人離開。

玉枝站在謝徵身后一側,說道:“太子口中的‘一輩子’,和娘子口中的,似乎不大一樣。”

“我知道……幼時同他一起長大,心中也曾有過他,他還是宣遠,可我已不是陽侯了。”

謝徵言語間極是從容,卻又顯得有些冷漠,她側身轉向東邊,經過偏廳,經過東耳房,走過垂花門,一言不發的走向雅竹苑,玉枝亦是緊隨其后。

天色已晚,桓讓下晝這半天,除了在式乾殿呆了一個時辰,其余仍是在御史臺度過,酉時散了職,出了皇城后并不急著回府吃晚飯,卻是直奔武陵王府去了。

而蕭曄聞知桓讓到圣駕跟前檢舉了陸惠林,也料到他散職之后必定會到王府來找他,所以也一直坐在書房等著。

不多時,門房將桓讓領來,人剛走進書房,正躬身行禮的時候,他便冷著臉問了:“你收到百姓狀告陸惠林的文書,怎么沒在第一時間來知會本王。”

蕭曄說話這語氣,并非詢問,而是質問,語氣雖冷,卻也透著一股森森寒意。

而桓讓,本是為了向蕭道成邀功,自然不敢明言,只道:“事態緊急,未曾多想,請殿下恕罪。”

“就因為你沖動,叫本王失去了這個對付謝徵的好機會!”

桓讓不解,便抬起頭看著蕭曄,問道:“殿下此話怎講?”

“陸惠林也許真的敢貪稅,可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所以他背后一定有三哥指使,既然要對付三哥,咱們自然不好出面,若能將此事推給謝徵,將來謝貴嬪追究下來,她們鷸蚌相爭,咱們還不是漁翁得利?”

桓讓依然沒有想到將來謝貴嬪會不會報復他,他低下頭,帶著滿滿的歉疚卑微的說道:“殿下恕罪,是下官失策了。”

蕭曄嘆道:“罷了,處理了這樁案子,于你也算是大功一件,只要不出什么差錯,本王會想辦法把你弄上去做御史中丞的。”

桓讓驚喜,二話不說先跪下來給蕭曄磕個頭,說道:“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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