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娑姈回了來，形容略凌亂，但氣勢洶洶。

“窩囊廢，這么多年屁都沒學會只逃命的本事長進了。”

金鋒抽了抽鼻子，嗯，見血了，把另一只狐貍打見血了。

娑姈整理了下發髻和衣裳，站在門外對著里頭盈盈一禮：“前輩，晚輩可能在此等候夜溪出關？”

好有禮貌的感覺。

鳳屠在屋里長長嗯了一聲。

廚小二只當看不見他搖頭晃腦的樣子下著豆腐，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香氣繚繞。這位是神族呢，得到他的認可，自己的酒樓就能開到神族去。

而屋里的夜溪沒用多長時間就醒了過來，雖然精神力海枯了一次，但畢竟立即加倍又補了回來，所以她不但無損反而得益。之所以會昏過去，純粹是自己作的。晶核啊，命根子啊，哪個喪尸王敢像她一樣作啊？誰不是把腦袋里的腦花都護得緊緊不讓碰一下，更遑論是晶核了。

把母體晶核摳成那窮酸樣兒沒疼死她都是母體晶核怕她死了自己也不能活，不然非得啃死她不可。

這一覺睡過去疼痛勁兒緩過來，無歸早把精神力海打理的井井有條，因此一睜眼我夜王又是虎虎生威的一條好漢。

醒來是個大半夜，習慣性的精神力一探，咦？怎么多了個熟人？

夜溪推開門出來，一看，臉都綠了：“你吃了多久？”

鳳屠：“三天三夜，你不醒我就繼續吃。”說著摸摸了自己過分平坦到下陷的小腹，惆悵，從小到大營養不良怕是這輩子都沒有長小肚子的機會了。

夜溪：呵呵，跟我去地球啊，讓你體會一把什么叫做中年油膩。

“你歇一歇，別把小二累死了。”

對面廚小二扯面的動作有些機械，神情詭異，明明眼神發木，里頭的光可瘆人。

鳳屠不以為意：“這是修行，而且我吃水果的時候讓他休息了的。”

廚小二略啞的聲音響起：“姐，我在突破自己。”好興奮。

夜溪聳肩：“隨你們高興了。”

屋門口，金鋒抱刀守著，不是看著娑姈聽到夜溪聲音他就進去了。

娑姈一臉激動的看著夜溪邁步出來。

“夜溪…”

夜溪一抬頭，漫天星斗，璀璨奪目。

“咦？妖族沒來殺我們嗎？”夜溪念叨一句，才與娑姈打招呼：“你真敢找上我們。”

娑姈早有些不管不顧了：“空空她真是——”

夜溪聳肩：“不然大人抓她呢。”

得到肯定，娑姈眼里閃著水光：“真是，她真是…可這性子一點兒也不像啊…”

夜溪好奇問：“你說的是她生母？畫上那個美女？她什么性子？”

娑姈指指腦袋搖頭，苦笑。

她沒法說。

夜溪看向她腦袋：“你是被下了禁制還是發了毒誓？”

娑姈兩手一環比了個箍的形狀往頭上一套。

夜溪一笑：“禁制啊，這個好弄，若是發誓才難搞，難道我先把天道干死？”

招手：“進來，等會兒咱們細細聊。”

娑姈跟在夜溪身后進了屋，金鋒抱著刀望了望也進了來，妖族怎么還不來追殺他們呢？難道是他氣勢太強？

一眼看見白頭發白胡須的老頭兒，娑姈恭敬一拜：“前輩。”

夜溪戲謔看鳳屠：“都拜了你呢，她被下了禁制，你給去了唄。”

又招呼廚小二：“收起來歇歇吧，熏得我難受。”

前半句話他不在意，但后半句不能不在意，廚小二立即把所有家伙事一收，鳳屠吃完沒吃完的也全收了，換上清茶靈果。

“嘿嘿，大人，食材不新鮮了，等天亮了，小得給您捉活的去。”

鳳屠也不生氣，他就是吃個味兒，而且也喜歡上了廚小二的手藝，當然不能殺這唯一的廚子。

看了眼娑姈，一臉高深莫測道：“上前來。”

娑姈畢恭畢敬半跪于鳳屠身前，感覺一只暖洋洋的大手罩在頭頂上。

鳳屠只是那樣貼著頭發摸了摸，收回手：“成了。”

盡管他修為被壓制在大乘，可身份在那里放著呢，神魂可不是一只下界狐妖能比的，因此去除娑姈腦中被下的禁制簡直不要太簡單。

噗——，娑姈吐出一口血，隱隱發黑，身體一陣輕松。

“多謝前輩。”

“不用謝我，不是夜溪開口，我才懶得管閑事。”

娑姈并未起身，直接轉向夜溪，誠摯道：“多謝。”

夜溪擺擺手：“坐好了說話。”

娑姈搖頭：“我還要請求你，救救空空。”

夜溪好笑：“我才是空空的親人，我當然會救她。”

娑姈仍是搖頭：“我是以空空之母故人的身份求你，請求你，救下她，永遠不要讓她再落入大人手中。”

夜溪淡漠一笑：“只要那只九尾白狐死掉不就可以了？你還是坐好吧，想來空空父母的故事有得一頓說。”

娑姈點頭：“還請你設下結界，你的結界必是比我好的。”

夜溪揮手設了禁止，保證方圓十丈內沒有一個活物，還讓金鋒灑一圈滅蹤粉，進來，關了門圍著桌子團團坐。

娑姈清清喉嚨，才要開口，廚小二把一只巨大海碗放在夜溪面前。

“姐，最新鮮的，趕緊補補。”

紅紅白白的，血醬拌腦花。

娑姈無意一瞥，目光一凝，有些無法相信，她是妖，可不吃生食好些年。

夜溪端起碗呼嚕呼嚕一飲而盡，嘭的一聲放下，舔舔唇：“不錯，味道越來越好了，小二你絕對會超越廚家任何人。”

再對娑姈道：“說吧。”

娑姈有些發傻，點點頭：“其實，里頭的事情并不復雜。空空的母親，是大人的親妹妹，是我們妖族有史以來最最美麗的人。”

夜溪點頭。

“她不止容顏美麗，人也極其溫柔善良，是個如月光一樣的女子。”

“所有的妖族都喜歡她，不論男女，近乎膜拜的喜歡，我小時候曾聽不止一位長老說，珥生了月神的容貌。珥，就是她的名字。”

“我與她自幼便生長在一起，還有涂蘭。”說到涂蘭，娑姈扯出一個自嘲的笑：“那時還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誰知道后來——”

“珥戀愛了，是擎，就是空空的爹。”

“空空的爹也是一個極為出色的男子，當時，雖然不少人嫉妒，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極為般配。”

“整個妖族都認為他們會在一起，沒有誰比他們更般配，他們愛的結合會生下更優秀的后輩。”

“在此之前，珥的生命中一直順風順水心想事成，我們都說她是月神下凡擁有無匹的好運氣以及幸福。”

“但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從大人，也就是珥的親哥哥站出來反對后。”

“大人反對他們的原因，是因為他——要娶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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