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功課，竹子說了句馬馬虎虎，但看他隱隱不悅的樣子，是很不滿意的。

夜溪小心打聽：“會字符的人，很多嗎？”

竹子搖了搖頭：“所以，才讓你好好學，這是保命的手段。你學了，打不過至少跑得過啊。”

又問：“你的化神大法呢？”

夜溪道：“這不都忙著寫字練琴嘛。你認識的人里有修化神大法的嗎？化神大法真的厲害嗎？”

竹子仍搖頭：“從未聽過，希望它有用吧。”

但心里不怎么抱希望，而且，夜溪本就不同此間人士，或者，陰差陽錯？

夜溪也希望自己負負得正呢。

“對了，我得的那個小宮殿，浮掠守護的那個，里頭有很多好東西，你要不要？”

竹子：“我若需要自己會取。”

給我留一分面子很難嗎？

“那宮殿外頭藥園里的氣，我能直接吸收，是什么？”

“就是你造的那玩意兒。嘖嘖，還以為就你一個傻子呢，沒想到傻子不少啊，定是前頭那人種的東西太雜，又要仙氣又要魔氣，混在一起不經意弄出來的吧？”

那怎么沒有月靈？

月靈是催化劑呢。

不過想想也是，月靈可以輔助合成，但不代表只有月靈才可以。

又想起一事，夜溪放出四棵姬，誰知一放出來，四棵姬也是凝固的模樣。

竹子：“進入我的術法范圍，當然不能動。”

“地府府君的十八姬早幻形了。這次回去他們與我說，十八姬只有在地府里才能幻形，我是絕不可能把十八姬給別人的，你有沒有法子？”

竹子挨個看過人高的茂密黑色植株：“可以一試。”

“沒有完把握？”

“有，送地府？”

夜溪閉嘴了。

竹子又道：“你腦子里的石頭，喂他們些，盡量多喂幾顆。”

“噢對了！”夜溪一拍腦袋：“你看到了吧？我腦子里，神魂空間里，收服小宮殿的時候，差點兒死掉，然后又救了我。你看到了嗎？是誰？”

竹子：“你腦子里發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夜溪瞇眼，那就別說我一腦袋石頭！

“好吧，我承認，我想看，但那會子看不到。”

夜溪皺眉。

“你所說的那個神秘存在，封閉了你的神魂，我沒看見。”

夜溪狐疑：“你都看不見？”

“事實上——當時我手邊也有事，或者說，正在弄死一個討厭的人，不能只顧著你。”

夜溪眨眨眼，回想，好像那時候竹子對她是很不耐煩的樣子。

“弄死了沒？”

“弄死了。”

夜溪不太相信：“有什么人值得您親自動手？”

竹子忽然笑開，露出牙尖。

“你猜。”

夜溪本能覺得不好。

“就是那個被我們搶先一步挖了神兵殘骸的人啊。”

夜溪驚：“北辰神殿的人？難道——你被他發現了？”

竹子攤手：“是啊，好有緣分，其實，也算必然。我追蹤到一片殘片，正好他也追過去了。唔，他似乎有所懷疑，所以，只能弄死他。”

“干得好。”

沉默了會兒。

夜溪：“所以，北辰神殿會不會已經發現了我——們？”

竹子：“無所謂了，發現了正好。”

環視過靜止的眾人，嘆氣：“太弱啊。”

眼珠一轉，夜溪笑嘻嘻扯著他的袖子：“您費心，給提升提升唄。”

看一個，嘆一下，竹子點著慕離：“這個與你牽扯并不多。”

夜溪也看向慕離，遲疑：“我知道他喜歡我，我是不可能喜歡他的。但他是真正的君子，不然——喂顆忘情丹怎樣？”

聞言，竹子忍不住呵一聲。

“喜歡你的你都給喂忘情丹？”

目光轉到容無雙身上。

夜溪尷尬，她也就喂過兩次，第一次喂給為金鋒相思憔悴的水盈盈，成功了。第二次便是容無雙了，偏偏當時吞天不在身邊，她不知曉下界的丹對仙人之體并無多少作用，造成被追債的尷尬局面。

鬼知道第三次會怎樣。

假如人沒問題，丹沒問題，偏偏命運開了個玩笑呢？

且竹子說的對，憑她如此才貌雙魅力出眾，以后喜歡她的人越來越多難道都喂了忘情丹？

這時，竹子恍然一聲：“哦才兩個人喜歡你啊。”

“...本王容光萬丈，不是所有人都有大勇氣敢喜歡遠超過自己的女子的。男人嘛，你知道的，總喜歡讓女人依附崇拜好滿足你們大男人的虛偽情懷。由此可見，慕離和容無雙才是真正的勇士。”

竹子唇角微微一撇，似是不屑。

夜溪按捺住不掀桌子。

竹子道：“如果，你要他們成為你的班底，那就加深你們之間的關聯。”

班底？

并不是。

“不是班底，我希望我們是一體，我于他們，并不是主仆關系。”

竹子不贊同：“等人背后插刀嗎？”

她需要的是絕對忠心，不止她，而是所有人都想要的。

可夜溪真不想。

“沒有什么關系是永久。我們能相知相交相伴走過一段人生旅程就好，即便隨著時間關系淡去變成陌生人，也沒什么。契約什么的，我不喜歡。”

竹子定定看著她，夜溪寸步不讓。

“如果是背叛呢？”

夜溪漠然：“看誰本事了。”

竹子沉默一刻：“想聽你說說你以前的那個世界。”

夜溪一怔：“以后吧。”

“你不說，我就不解除時間停滯。”

要不要這樣幼稚？

夜溪無奈，只能順著方才的話題講了些人與人之間復雜的關系類事情。

竹子明白了：“你當然不相信永久，區區一生連百年都難以做到有什么長久？”

夜溪的牙，想啃竹子。

竹子問：“你變成新族類的時候年紀很小吧？”

“嗯，不到三十。”

“那你來到這里千年了，為何不接受這里的思想？”

“嗯？這個嘛，”夜溪思索著道：“這應該便是原生家庭的影響吧。也不是不接受，我在原來世界里也是個...不是很合群的人，習慣了獨來獨往。”

說著笑笑：“其實現在的我比以前熱情多了，無歸一直陪著我，還有吞天火寶，還有寶寶空空他們，重新擁有家人的感覺很好。”

“只是在某些方面，比如說實力什么的，我只相信自己，便是絕對制約的主仆契我也信不過，我希望提升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握在手里的力量，而不是被人一輪就會爆出去的裝備寵物。”

這樣子呀。

聽著似乎很有道理。

竹子若有所思，揮了揮手，身影消失在圈椅中，同時，時間動了。

維持著拉架姿勢的眾人繼續著先前的動作，等發現竹子不見了，而夜溪站在一旁，只以為當師傅的跑了。

只有無歸茫然似有所覺，而鳳屠懷疑的眼神盯著椅子。

鳳凰擅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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