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標標準準的人族，在竹子眼中卻不吃香。

“人族誕生于神之手，不是直接由天地孕育，所以純種的人族在神界并不吃香。”竹子如此解釋他漠視的原因。

夜溪不相信：“難道飛升上去那么多人族都給當奴隸去了？”

“融合。”

融合？

“幾乎所有人族都會費盡心思讓自己融合進天生神族的血，骨之類。當然，不止人族這樣做，所有非天生之神，都這樣做，天生之神也極力提升神力升華神格。”

夜溪哈一聲：“原來還是一個格格不入的世界。”

神力，她沒有，神格？那是什么鬼？

竹子鄙夷：“這樣就泄氣了？我為什么給你重塑身軀？”

什么？難道——

“上去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正兒八經的神了。”

夜溪激動：“請問您是什么神？”

“還沒想起來。”

“所以，在此之前，先讓天地認可你，得仙界認可，總比神界認可來得容易。”

不然，他這徒弟怕是永遠掛不了名了。

“你還沒說，金鋒他們四人怎么辦呢。”

“哦，還是你的寶庫里的東西，給他們種下些神族之物，不過，他們肯定不可能如那幾個一般，怕是你們走后要留在下頭很長一段時間。”

“什么？”夜溪心臟嘭嘭跳，睜大了眼：“你說空空寶寶他們可以和我一起走？”

和小伙伴們一起不分離什么的，太開心了。

竹子搖頭：“你肯定是先走的，他們還要等一等，他們不像你無牽無掛。”

也是，夜溪一想，安靜下來。

“也行，我先上去搶地盤。誒，等等，你有沒有想起自己的家在哪里？”

竹子無語：“我連自己是誰都沒想起呢。”

“...那你快點兒想。”

“你是不是在心里說我沒用？”

“何必說出來。”

噼里啪啦。

無歸鳳屠默默旁觀，這才是真師徒，要換了他倆，敢露個不敬的微表情都得被捅成篩子。

夜溪不能離開，事情只能無歸和鳳屠去做。

回去一說，眾人緊張的不行。

竹子做的安排，鳳屠如實轉告，眾人初時一口氣沒提上來，我的媽，直接就飛升了誰受得了，但聽到后頭不是立即，莫名松口氣，但還是覺得身在半空飄啊搖的，不是做夢吧。

鳳屠嚴肅：“不要以為是好事，說句大不敬的，竹先生是只為夜溪考慮的，為了夜溪，他才不管一下子把你們填鴨子似的灌輸成神你們會有多不好。”

頓了頓：“當然，以竹先生對夜溪的看重，以夜溪對你們的看重，不可能是急功近利摧毀根基的邪惡之法，但你們定不會好受了，或者，有可能會——”

丟命。

眾人不語。

無歸冷聲：“所以，想走的我親自送他出去。”

當然沒人走，沒有夜溪早就死了呢。

除了蒼枝。

但蒼枝受周圍人的影響，琢磨過很多次了，會不會自己不認識夜溪的話也早死了？

嗯，肯定是的。

夜溪：姑娘你這樣想你阿爹阿娘會劈了我的。

統一了立場，接下來就要行動。

當天無歸鳳屠吞天火寶四個是肯定分不出身的。

蕭寶寶他們因為功力淺，肯定不可能一開始就蹭熱度，會吃不消，應該是在后頭沾點兒神劫之力就頂天了。而且，還要完成神樹的單，他們要做個見證啊，免得事后會賴賬。

“誒，那只厄龜。”王子燎忽然想到那個：“會不會有人正巧離開給墨荒借口說溪兒沒完全完成吧？”

眾人面面相覷。

吞天：“好像誰說的來著，天道是挺...”

不要面部的。

一擊掌，無歸道：“我去把墨荒的空間鎖了。”

讓他們跑不了就是了。

王子燎猶豫：“我的心告訴我，那只厄龜...那只厄龜...”

厄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空空看著著急，干脆過去拉著他的手閉目感應。

浮浮沉沉的海水中，光影如電如露，王子燎的心沉沉浮浮，似在捕捉海水中隱藏的一絲異流...

“啊，找到了！”

隨著空空驚喜的叫聲，王子燎眼中的迷惑也驅散而去。

我去，就說為什么那老盯著他看的厄龜總是占據他記憶的一角呢，原來——

它竟存在于莪桑鮫族小朋友們的教學課本上啊啊啊！

呃，準確的說，課本正文后附帶的課堂小知識里，只是幾行文字而已，并沒有圖片，不然他早想起來了。

但上頭寫的，它，并不是厄龜，或者說，它們。

那一堂課，教授的是關于詛咒的內容，后頭課堂小知識記載的是關于一個海族仙界的故事。

那個海族仙界里，海洋占了一半，海族豐富，陸地上生靈也很多，在鮫族的統領下，和諧相處很多紀元。

然后，忽然陸地的深處發現一個很神奇的礦藏，陸地上的人瘋了，要開采。

但他們發現礦藏的同時發現這處礦藏其實是直通海底的，且結構構造很奇特。這處礦藏若是空了，直接受害的是海族。

挖？不挖？

不驚動海族的挖。

利欲熏心下，讓他們積極想出各種法子在不驚動海族的前提下挖空最后一塊礦藏。

期間，海域發生變故，但海族始終沒有找到原因，大量的海族不斷死去，陸地上的人假惺惺同情，并幫忙，當然，實際上是遮掩，誤導海族的調查方向。

等海族終于找出原因的時候，太晚了，所剩不多的海族要瘋了。

因為那神奇的礦藏其實是海族的英雄和智者等所有出色杰出的海族成員的埋骨地，礦藏，就是他們故去的身軀啊。

海族的規矩，不能驚動先人沉睡的地方，所以才一直沒有去那里查。

結果，尸骨無存。

海陸大戰爆發，陸地上的人用海族的尸骨來對付他們，海族本就剩下不多，結果可想而知。

鮫皇太內疚太自責，連請外援都羞于啟齒，在深深的罪孽感中，在死傷慘重的族人請求下，以海洋里所有生靈和生機為代價，發動終究詛咒。

詛咒那些貪婪的陸地生物，永沉苦海。

整個仙界坍塌，陸地被海洋沖散，有罪的，沒罪的，全成了憤怒大海里的囚徒，不生不滅，永受苦難。

毀去的仙界自我封閉，自那以后再不見其蹤。

課堂老師道，那個終極詛咒，是對敵人的，也是對海族自己，更是仙界對里頭生靈的，同時，也是對仙界自己。

還道，留得魚種在就怕仇人活不長，并當堂把他拉出來講倉禹的案例，奉送掌聲一片。

呃，雖然他沒有覺得里頭自家做了多少努力，主要是夜溪的功勞，但在老師大有深意的目光中，他慫了。直覺他實話實說的話，會被留堂進行愛的教育。

課本上沒有說厄海，更沒有提及厄龜，所以他一直想一直想一直想也沒有想起來。

但在空空的幫助下，厄龜凝望他的眼神，最終定在那頁課堂小知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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