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一想，也是，科技文明有，修仙文明有，誰知道別的流派就沒有了？即便墟真的是傳送點轉移陣，萬一把她弄到什么魔法或者蠻荒文明里去呢？自己再一步一步往上爬找回家的路？一定就能找到？

還是去到戰場另一邊概率大一些。

夜溪喜滋滋道：“說不準我母星就在那后頭，不然我怎么來的這呢，等這里的事情都解決掉，我就走。”

竹子看她一眼，沒說話。

夜溪抱住他的胳膊：“我還會回來的。”

竹子微微一動：“回來干嘛？”

“如果時光不能倒流，我回去看過母星安好，當然要回來，我的家人朋友全在這里啊。”夜溪眉眼彎彎。

竹子不禁微笑：“如果能倒流呢？”

“彌補遺憾，還是要回來的。”夜溪心生奢望：“假如回到出事前，我一定護著爸爸媽媽平安到老，然后回來。”

回來，用這個詞，便說明夜溪內心已經將這里認可為第二故鄉了。

竹子心內愉悅，矜持點頭：“行吧。”又補充：“我只有你一個徒弟，你不回來，豈不是斷了傳承？老鬼一死陰冥豈非無主？”

夜溪哭笑不得：“你也跟著他胡鬧，我怎么可能去做陰冥。”

竹子卻道：“陰冥，足足有分量的官方身份，做了有好處，哪怕只做一天，你也要去做。”

夜溪默，明白了，鍍金。

心情美滿的竹子牽著徒弟去尋食，這次他將外敵抓了盛在一只特殊的瓶子里，瓶口有限制，每次只能鉆出一點點來，夜溪拿著長長的瓶子啃，感覺像在啃長棍面包。

看，男人也是心情動物，心情不美好徒弟就是狗子放出去散養自己刨食，心情好了徒弟就是小公主，坐著不動飯來張口。

想，自己探望母星得盡快回來，不然讓他等久了不定想出什么來折磨她。

心思一動：“竹子，你跟不跟我回母星呀？”

“不去。”竹子想都不想回答：“我不能離開這里。不過無歸會跟著你，你們性命相連，不能分開太遙遠。哦，讓刎跟你去，他本來就是你的護衛。還有那些鳥啊蛇啊器的，本來讓他們活著就是為了保護你。”

聽得夜溪甚是無語，她用得著人保護嗎？

吞天火寶：當然要，記不記得在倉禹好幾次都是大家一起努力才活下來的。

“不要了吧，你忘了，兩個宇宙的能量并不相容，他們過去會爆炸的。”

“讓他們呆在你空間里。”竹子不以為意：“事無絕對，創世輪不就能轉化？等我們研究明白這個，給他們用上，不就能幫上你了？”

夜溪撇撇嘴：“再說吧。不過你方才說我和無歸不能相隔太遠？不會吧，這些年我覺得我與他的關聯已經減弱了，我們的命不能分開？”

“你希望？”竹子問她。

“當然。誰的命都應該自己握著。”這一點，夜溪從未改變過，掠奪，滅殺，她都心安理得，但奴役，始終不能適應。

雖然她和無歸并不是主仆的關系，只是再平等再親密，或者性命交付危急關頭甘愿為對方死，她也不愿時刻捏著別人的命。

基于尊重。

“你有辦法將我們分開嗎？”

“簡單啊。老鬼就能做到。”

夜溪一喜，接著一氣，這是讓我們兩個都去死再投胎呀。

竹子：“我知道的法子未必適合你，且你愿意他愿意嗎？假如一方不同意，我倒是可以強行將他剝離，不計后果，反而好操作。”

夜溪眼一白，廢話，當然不行。

竹子道：“所以，你先去做他的工作吧。”

夜溪糾結：“我一定要回母星的。”

竹子問：“他不同意你去？”

夜溪又白他，不信你不知道。

無歸態度很明確，她去哪他去哪，回母星他也是支持的，便是小伙伴們也表示對那個世界好奇，哪怕她說過他們好奇的一切已經消失在末世中。

撓頭：“算了，到時再說吧。”

竹子笑笑，再說？有什么好說的，那條小龍才不會放手，沒人護著他也不會放她去冒險。

聊一陣，吃一陣，吃一陣，聊一陣。夜溪數著，大約吃了三千多，除了嘴累，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小石頭那里也毫無壓力。

玩笑：“我一個人就能將戰場吃干凈。”

竹子心情又不美好了，徒弟這時不時就要犯一下的蠢無藥可救。

“你多能耐，神界你家的呀，你是大家長呀，養蛀蟲呀。”

夜溪無奈了：“我就是隨口一說。”

竹子冷笑：“你知道外敵的情景嗎？想過這些若只是外敵實力的一微微呢？你吃干凈？若有外人在場揪著這一句話你就要在戰場吃到死。”

“沒那么嚴重吧。”

“呵，他們能不知道神界的變故？不擔心家族？不想回去？”

“所以，人家大義呀。”

“退無可退，大義當先。但有人頂在他們前頭呢？神也有膽怯懦弱的時候。”

夜溪無言以對，想了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神界是大家的，沒道理讓一部分人奉獻到死，不是后援正在調集中嘛。”

“那也需要時間。如果換了你，一邊有遠勝你強大的同盟，一邊是家族面臨存亡之際，你留下還是回去？”

夜溪沉默久久：“所以，你帶著我避開了所有人。”

廢話，竹子冷臉道：“神界哺育了他們，哺育了他們的家族，他們應該反哺。”

夜溪弱弱：“你之前還說我已經是這里的一份子了。”

“神界的孽是你造下的？”竹子連連罵她蠢：“神族沒有關閉戰場，神族建造了創世輪，神族讓外敵有空子可鉆，神族讓神界有今天一劫，神族該為此付出代價。”

“可是——”

“沒有可是。身為神族一員，誰都不無辜。便是為此奔波的我和老鬼幾人，我們沒贊同，但也沒阻止，我們就有罪！”

有罪？

沒這么嚴重吧？

竹子淡淡道：“是我們瀆職，自然有罪。”

夜溪微微吐了下舌，對自己這么嚴苛，不會以死謝罪吧？

咯噔——

以死謝罪？

自己是烏鴉嘴不假，可都是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或者對敵，可方才——是預感嗎？

心臟重重一跳，脫口而出。

“死竹子你敢死我也不活了！”

竹子愕然，這蠢徒弟說什么呢？看她立眉瞪眼掩飾不住的關切擔憂，失笑。

“我不會死的。”

夜溪不信。

竹子笑：“我自從生下來就沒死過。”

夜溪：...好巧，我也是呢，大家都是呢。

“我身份特殊，沒那么容易死。除非三界毀滅，神再不存在。”竹子說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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