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吵架,直到黛初昏過去才停止。
洛意和柳太醫相持不下,互相不放心。黛初氣得昏厥,洛意直接以輕功帶走了她,不理會柳太醫的言語。
這毒,洛意也知道,和蛇毒有些相像,致命速度快、毒性侵染強。不過,他還是選擇了帶她離開了,然后選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不然再晚些就沒得救了。
“主子,對不住了!”
解開衣衫,撕了束縛,按住心口將暗器拔出,隨即可見紫黑色的血成股往外流,不過未成噴發之態。這速度,應該是沒傷到心臟。
束上傷口,只留下創面,他俯身將毒吸出,又用內力清了她體內的余毒。一切做完,他也沒了氣力,四肢綿軟、肌膚泛黑,這毒沾到他身上了。
小小的木屋子,破舊、積灰,光線很暗很暗。沒有好問的味道,但睡去時感到的是甜膩。
睜開眼,黛初只覺陌生,隨即便被身上的束縛感包圍,引發陣陣驚奇。她的胸口是怎么回事?抱著她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衣衫不整,心前包扎得很緊,地上還有血跡、布條。這是洛意給她治療了么?
側身一看,洛意靠在墻上睡著了,他的頭上滲著密密麻麻的汗水、嘴唇也紫了,四肢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卻仍舊半包圍式護著她。
黛初有些感動,又覺得莫名其妙,為什么他要自己冒險而不讓柳太醫救她?
“洛意……”黛初拍了拍洛意的臉,見他沒有反應,便拿開他的手從懷里脫身。“你天天說人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扶著洛意躺下,黛初找了些茅草過來墊在他的頭下。這下,她摸了摸洛意的額頭,覺得十分燙手,不由得驚了一跳。
“你是有病嗎?和我分擔這毒干什么?”
正要縮回手,起身去搬救兵,黛初突然被洛意抓住了,她也不知他怎么會由著潛意識做出這樣的事。
“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黛初嘟著嘴,硬生生往回縮手,她可不愿當扶桑的替代品,即使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也不行。
未料,洛意即使昏迷著,也比黛初的力氣大,他猛然一扯便將黛初拉了下去。貼在洛意胸膛,黛初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感知到了背上有大手覆蓋,這一個緊實的擁抱驚得她渾身難安。
“洛意,你給我松開,我…我……”黛初咳了幾聲,一動怒就覺毒素攪動天地,她也不比洛意好受。
“黛初…黛初……”
這聲音,就在黛初耳邊,她自然是聽清了。不只是兩遍,洛意一邊緊緊抱著黛初,一邊不停地念著她的名字。
仿佛,夢里黛初要離開他了一樣,那種帶著情感的呼喚似乎從未停過,而且每次念的都是她的名字。平常,洛意都只叫她“主子”。
“你…你為什么叫我的名字?”黛初心中一緊,難以分清自己的感覺。
“黛初……”
“你喊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還沒想清楚,屋外響起了腳步聲。門輕輕一響,有大風吹進來。黛初知道是青魑和柳太醫來了,趕緊點了洛意的穴,然后裝睡。
待兩人看見她們時,果真驚了一跳,場面有幾分尷尬。洛意私自為黛初解毒,又搭上自己,這可真叫青魑難堪。
“柳太醫,男女不方便,我救黛初,洛公子就交給你了!”
三個時辰后……
毒也解了,人也醒了,卻僅限于洛意。并非是柳太醫技術更高,而是他中毒時間短些、身體好些,只是躺了會兒就好了。
醒來,腦海里還是黛初的身影,洛意回憶起方才的事情,趕緊起身去找黛初。
這是在他們的帳篷里,他跟黛初隔得很近。兩三步過去,掀開簾子一看,床邊坐著的不是誰人,正是柳太醫。
柳太醫給黛初擦汗,細心照料、動作優雅,看得洛意面色陰沉。自黛初來到這個世界,服侍她、照顧她的人只有洛意一人,現在看著別人坐在床邊,洛意自然有些不悅。
他早已不知,何時有了那么容易牽動的情緒。
“洛公子,你醒了?”柳太醫看了洛意一眼,輕聲說:“姑娘還在睡,你可有事?”
“我若有事,還需要你傳話不成?”洛意瞥了柳太醫一眼,冷著臉就出去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色只好離開作罷。
柳太醫不算心思純凈,但為人正直,言行間早已透出對黛初的欣賞,自然不會做什么壞事。這一點,洛意知曉,所以不愿多干涉。
外面,夜色很美,有一種獨特的寧靜。事情都結了,若是黛初也平靜地站在身側賞月,那該是多好的氣氛?
天地共一月,遠方也多得是看月的人。
雪苑收到信了,公子看后很舒心,點了燭臺自己研墨。此事在北疆結了,但其他地方的風波才剛剛掀起。
“刑部可是大勢,七皇子最依賴、最得力的一勢,就快沒落了!”
這些時日,公子很開心,他不僅成功勸服了蕭二、平定了海上亂局,還得了七皇子的把柄。
北疆的時疫,出現是天災,但延綿是人意。大肆傳播的人可不簡單,他們都是七皇子的人,為首的是刑部尚書王大人的兒子王靖端。
爆發時疫,死傷無數,又耗費朝廷許多心血、人財,這一點也夠整個王家受到牽連,更不用說王靖端無視綱紀、擾亂治安、蠱惑人心,隨意安個罪名就夠株連了。
王氏,始終要折了,七皇子將痛失心腹,比二皇子與安郡王還慘。
“一切風雨該來了!”
花鬼城,姑娘們一向睡得晚,許是越發像鬼了。
月夜,葵初去了冷峰,她想宣泄一番,近日受的屈辱實在太多了。即便黛初不在逍遙島,她也能收到滿滿當當的黛初間接贈予的厄運、壞事。
此前,葵初去紫陀殿多次,卻沒有一次成功將黛初在島主心中的地位降下半分。
“為什么那個一無是處的賤丫頭能踩在我的頭上?”
身影如魅,落下山崖、躍至山腰,像是玩耍實則在避開機關。下冷峰,需要些力氣,葵初耗費心思是要去找些人出氣。
冷峰下有血奴、有戴罪的影子,葵初都恨。
飄搖而下,葵初看見空地上有人練武。一群穿著粗布衣服的女子,正在練習拳法,這是血奴該鍛煉的時候。
“你們幾個被我撞見,可真是不巧!”
話音一落,葵初衣袖一揮,飄飄灑灑的白色花瓣墜落而下,花瓣落地時她的身影也飄了下來。
這些個女子見此,都知道來者是新晉的花鬼,這花瓣還未變白,定是要來吸取人血。眾人擠在一起,紛紛低下頭,她們既不能還手也無法還手。
血奴那么許多,夜間訓練都得分六批,誰人會在意她們的死活?況且,除了那么幾個血有奇效的人之外,所有人有跟無都是無人在意的。
“你們誰最老?”葵初也不廢話,低沉著聲音問著,暗想:黛初,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些人,我可是來欺負你的同伴了!
無人回話,大家都跪了下來,并不是因為齊心,而是她們大多不知曉自己的年齡。進入冷峰,首先得入藥,許多人的記憶都沒了。
“櫻花……”
葵初一愣,移過目光看了看發聲的女子。“你說什么?”
那女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低聲說:“姑娘的花伴是櫻花,這……”
“櫻花,怎么?”葵初抿嘴一笑,她故意選了櫻花,也故意在她們面前展示,為的就是刺激黛初。“我選櫻花怎么了?”
“曾經五七也喜歡櫻花,她跟姑娘該是同批次,可…可以我對她的了解,想是不如姑娘厲害吧?”
“當然,不然我怎么能成功地奪人所愛?”葵初冷眼一瞥,猛然揮手,一鞭子將那人扯了過來。“你認識那個人,那就算你倒霉!我要為我的花獻上祭品!”
女子怔了怔,“且慢!”
葵初冷哼一聲,將女子踩在腳下。“慢什么慢,你還有何話要說?”
“姑娘能得五七最愛的花,難道不想得到她一切的愛惜和榮譽嗎?”女子咳了咳,堅毅地說:“我知道她的秘密,我知道她為什么能飛上枝頭……”
葵初一怔,松了力道,略帶嫌棄地將人扶了起來,拉到小角落問:“你果真知道?”
“我叫三七,比五七進來的早,以前是同住一間屋子的,她的事我多少知道些。”三七看了看葵初,試探性地問:“姑娘,我若說了她的秘密,你可否助我離開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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