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不合常理，榮沁檸和不敢問出來，規規矩矩的坐著，等著呂寧浩說明找自己過來的原因。

“你年紀還小，你跟書儒的事，你祖母已經跟我說了。”呂寧浩慈眉善目道，“書儒那孩子，底子是個老實的，但人無完人，他前院的事我已經讓人處理了，放心不會讓你堵了心的。”

榮沁檸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呂寧浩，可一對上就立即移開了，呂寧浩眼底的深邃和了然讓榮沁檸心慌，不愧是首輔，家宅內的事有什么可能瞞得過他。

如果呂寧浩知道榮沁檸的想法，該是會汗顏的，畢竟被親兒子擺過一道，也是那之后，無論前后院，呂寧浩都安插了人，做到呂府猶如鐵桶。

可再鐵桶還是存了漏洞，呂寧浩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是婦人了，眼底帶著贊賞和打量，比書儒強，比老大媳婦也強，如果心思用對了，該是會給大房提供強大助力的。

沒想到榮沁檸竟然跟英國公府的五小姐有過節，雖然是因為睿王爺。

呂寧浩心里還是明朗的，大房的呂書儒在呂府算是出挑，可擺在京城世家子弟里就顯得平庸了，跟睿王爺更是無法比擬，榮沁檸對睿王爺有想法，呂寧浩不意外，可現在她已經是呂府的人了，就得管教管教了。

“多謝祖父。”榮沁檸當然感受到了呂寧浩的打量，打量的視線過于凌冽，她想忽視都不行。

“你現在是呂府人了，我希望你能認清這個事實。”呂寧浩給過甜棗了，就開始鞭子教育。

榮沁檸眼底閃過驚慌，只能低著頭掩飾，她不懂是不是今日的事。

“英國公府和睿王爺不是現在的呂府能對付的。”呂寧浩嘆了口氣道。

榮沁檸立即抬頭，眼底帶著不甘，呂寧浩有些欣賞，這個年紀能對人狠的，算是一個小人物，等能對自己狠了，該是能護住大房了。

“呂府氣數盡了，明年我和你公爹就要死了。”

呂寧浩話音一落，榮沁檸不敢置信的抬頭，但看清呂寧浩眼底的認真后整個人顫栗了起來，“為什么？”

“因為失了皇恩啊。”呂寧浩直視榮沁檸的眼睛，神情嚴肅道。

榮沁檸不是個蠢的，之前呂寧浩進宮回來后身子骨就不好了，整個京城對呂府的動向都變了，可第二次明明就好了啊，況且還有呂貴妃，不過呂寧浩為何跟自己說這事。

“祖父為何跟孫媳說這個？”榮沁檸皺了皺眉道。

“因為你差點害了呂府。”呂寧浩眼神銳利道，“你不該找人對付羅家人，不該因為跟英國公府五小姐不對付，就盲目的給人添堵，英國公府還背靠著睿王府，即使是呂府強盛的時候，都不敢硬碰硬，你犯了這么大的錯誤，該給你提提醒了。”

榮沁檸萬分詫異，她前幾日剛讓順子去找人辦這事，今日傍晚才讓人去福清酒肆門口鬧事，沒想到才兩個時辰不到，呂寧浩就知道了。

“你以前是什么心思，我不管，但從你嫁入呂府開始，你就是呂府的人了，榮辱與共這話你該懂的，你不是個蠢的。”呂寧浩厲聲道，“你可知為何我跟你公爹明年會死，為何會失了皇恩？”

“還有，你該慶幸你嫁入了我們呂府，如果你真嫁入了睿王府，即使不死，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了。”呂寧浩笑著說道。

呂寧浩的笑容讓榮沁檸打心底里發憷，其實笑得不陰森，可就是沒由來的讓人顫栗，且對呂寧浩要說的話十分抵觸，“孫媳剛入呂府門沒多久，長輩的事，不是該孫媳知曉的。”

“早知道更好，以后大房要靠你來掌管了。”呂寧浩平和道。

“公爹和婆母都在，哪里需要……”

“你公爹要死了，你婆母不是個頂事的，等我死后，呂府就分家了，你們大房沒有頂事的人不行啊。”

“你可知你心心念念的睿王爺是個沒種的男人，他生不了孩子。”呂寧浩殘忍道，“沒錯，是我讓人下的手。”

“可我手伸得再長也不敢往宮里伸啊。”呂寧浩似笑非笑道，“都是在皇上允許下，或者說是授意下，才動的手。”

榮沁檸整個人都軟了，嚇得，她是不是也要死了，她想捂住耳朵不聽，可手已經僵得動不了了。

“可皇上和睿王爺可是一母的嫡親兄弟，且年紀差了二十年還多，你說皇上為何要害自己的親弟弟呢？”

榮沁檸腦子已經漿糊了，她不知道，不知道如何思考，只赤紅著眼睛死死看著呂寧浩。

“因為當年先皇留下的詔書，立的儲君是封云墨。”呂寧浩一臉高深，眼底有笑意有懊悔，反正情緒非常復雜。

可這些榮沁檸都沒有發現，她現在腦海中一直回響的是那句，立的儲君是封云墨，是封云墨，封云墨本該是皇上……

榮沁檸滿臉的不敢置信，臉色發白，渾身發抖。

賀娟淑倒了一杯熱茶，放到榮沁檸的手里，被子里的茶水蕩漾出圈圈漣漪，“喝口熱茶緩緩。”

榮沁檸機械般的舉起茶杯，喝水，咽下，過了兩刻鐘，一杯熱茶下肚，才緩過神來，眼底依舊帶著懼意，可人不抖了，“所以祖父和公爹為什么要死？呂府該是幫著皇上登基的大功臣。”

呂寧浩眼底閃過贊賞，“呂府之前的地位就是靠著皇上的恩寵，可現在卻失了恩了，你可知為什么？”

榮沁檸一愣，想著可能性，“難道還是因為詔書？”

“果然夠聰明。”呂寧浩笑了，“當初為了呂府的將來，我留了一手，先帝的詔書沒有毀掉，當然是瞞著皇上的。”

“那怎么會？”

“子孫不孝啊。”

榮沁檸想到自家公爹，“跟公爹有關，所以他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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