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額娘，你也在宮中，你也可以有阿哥，為何佟大人偏偏就要我記在皇額娘名下。”胤禛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我是的心思，阿瑪豈能不知，而姐姐是什么心思，阿瑪更加明白。姐姐從小就喜歡皇上，若不是如此，以阿瑪對姐姐的疼愛，怎么會讓姐姐入宮。我的身子，根本就不能生孩子，這件事阿瑪和皇上都知道。”佟貴妃說完這句話，痛苦的閉上眼睛。

胤禛驚呆了，“怎么會，您……為何不能有皇嗣？”

“當年，太皇太后勸阻皇上，不能給姐姐孩子，可是皇上太愛姐姐了，依舊給了姐姐一個孩子。太皇太后讓人去子，但沒有想到那只是個格格，還因此傷了姐姐的身子。之后，又給我下了藥，我一直都不知道，當我知道的時候姐姐已經病重。太皇太后所做的這兩件事，姐姐臨死之前，都不知道。”佟貴妃說著笑了笑，那個笑容充滿著恨和無奈。

“所以，佟大人和皇阿瑪為了彌補，想將我記在皇額娘名下。皇額娘卻怕自己不在了，我沒有人照顧，執意讓我回到德妃身邊。”胤禛很是平淡的將這番話說出，可是這番平淡的話中，卻帶著滿滿的無奈。

“是，你皇額娘擔心，我若是有子定會待你不如從前。可是，當初你皇額娘如此病重，阿瑪曾多次想說，都被皇上呵斥，所以就鬧成了今日這個局面。”佟貴妃想起這件事，心中豈能不痛，豈能不恨。

因為順治爺的事情，太皇太后生怕皇上走上順治爺的老路，可是一方面又擔心真的除掉孝懿仁皇后，會讓康熙恨上她。可是，她不可能看著佟家壯大，自己和姐姐終究都是政治的犧牲品罷了。

胤禛這才明白，曾經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更加沒有想到佟貴妃的性子，竟然是經歷了這么多事，才磨礪成了這樣。

“佟額娘，是皇額娘對不起您，對不起佟家。更是我，對不起所有人，我不值得皇額娘那般待我。”胤禛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他的眼眶也已經紅了，他一個包衣奴才德妃之子，哪里擔得起孝懿仁皇后這般待自己。

佟貴妃又怎么能怪胤禛，又怎么能怪孝懿仁皇后，要怪就怪自己生在佟家，嫁入帝王之家。

“四阿哥，快起來，如今這個宮中與我還有一絲聯系的也只有你了。我今日給你說這番話，只是想告訴，不論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至于你皇阿瑪，還有我的阿瑪那里，我也希望你聽完今日這番話能有自己的選擇。”佟貴妃笑著看著胤禛說道。

看著佟貴妃的笑容，看著那酷似孝懿仁皇后的笑容，胤禛的心徹底的崩塌了。一面是將心都給自己的養母，一面是眼中從未有過自己的生母，他知道自己不必再多想了，如今這個選擇簡單多了。

胤禛心中對佟家和康熙滿滿都是愧疚，其實當年若是自己肯主動親近佟國維，肯主動去找尋這個答案，事情都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了。

胤禛沉默了許久，突然看著佟貴妃說道：“佟額娘，佟大人和皇阿瑪那里，我自會想辦法化解和補償。但是，年羹堯之妹之事，還得有勞佟額娘上心了。”

佟貴妃點了點頭，胤禛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佟家和胤禛如今還有這份感情在，可是八阿哥又有什么。佟貴妃真心希望，胤禛能勸服阿瑪，若是康熙不在了，只有胤禛才會真心真意保全佟家。

“我明白，你放心，既然今日我決定說這些給你，日后不光是我，我希望整個佟家都能與你共同進退。”佟貴妃很是真誠的說道。

胤禛點了點頭，看著佟貴妃說道：“佟額娘，我胤禛在此發誓，若有一日太子登基，我定拼盡全力護佟家周全。若有一日，胤禛能成事，佟家便是我的母家，您便是這后宮之中最高貴之人。”

佟貴妃倒是沒有想到，胤禛竟然能說出這番話，她本意并非如此。她只想求個安心，也不忍心姐姐在九泉之下，都擔心胤禛罷了。而這兩年，胤禛和皇上的關系也越發的緊張，她也想讓胤禛明白，皇上心中是有他的。

“四阿哥，此話太嚴重了，我從來都沒有此意。我沒有坐上高位的野心，我求的和你皇額娘一樣，只求平安二字。何況，如今你有生母在，這話萬萬不可讓旁人聽見。”佟貴妃一臉擔心的看著胤禛。

胤禛點了點頭，“佟額娘，我知道，在這里說的話，就是皇阿瑪也無法聽去。德妃對我，只有生恩，沒有養恩。養恩大于生恩，她若是盡到一個額娘的責任，我定會給她該給的。可是，這些年，她從未將我當過兒子，我為何要將她當額娘。我不是沒有額娘疼，我也是有過額娘疼愛的，而您待我真心，我定不負您的真心。”

胤禛說完這番話，輕輕將眼中的淚水拭去，他原本以為孝懿仁皇后去世之后，就再也沒有人疼愛他了。沒有想到，佟貴妃和佟國維對他曾是真心的，更沒有想到過皇阿瑪也真心疼愛過他，信任過他。

除了孝懿仁皇后病逝之時，佟貴妃還沒有見過胤禛這么失態，于是也不想說什么了，今日她帶給胤禛了太多的震撼。她自己今日之言絕對所言非虛，她也絕對對得起自己的心，但是她更是沒有想到的是，一向多疑的胤禛竟然這般相信自己。

“好，四阿哥，今后的路無論有多難，我都支持你。”佟貴妃看著胤禛點了點頭。

胤禛跪下，給佟貴妃磕了三個頭，才起身說道：“佟額娘，謝謝您今日能將這些事情告訴我，相信我，我不會辜負你們的，胤禛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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