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路子阡他們剛剛出了賀蘭山屏障，便遇到了戎狄主將耶律皓野手下干將的夾擊……最后，路子阡陷入流沙。

這筆賬，她還沒有清算！

胡三刀，軍階雖然不高，卻是諜戰營里有名的關系戶。

“他跟天水城很熟絡的！”路子陌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黯然。

葉姜看著路子陌灰土色的俊顏，心底劃過鈍痛——

賀蘭山下，幾多蒼茫。她自己都記不清：

自打她重生后，來到諜戰營，路子阡到底救了她多少次。

儒雅剛毅，俊逸流風！那是她初見路子阡時，腦海劃過的美好詞匯。

她還記得——

上次刺探臨出行前，路子阡站在城墻上的旌旗下。面向漸斜殘陽，注視著千里黃沙，對她說：“

自古風沙殘酷，何曾憐惜美人？！

阿姜，等這一戰回來。

你就離開吧！

不要……再回來了！

就算再迷路，也不！要！回！來！

呵呵……”

迷路！她根本就不是誤打誤撞來的軍營，而是為了刺殺狄刑。

當時，葉姜被逗笑了，結果笑著笑著卻哭了，淚水斷線般無聲滴落——

她重生在艾河河畔，對初次見面的諜戰營副將路子阡，敷衍說：“

我……墜了崖，失了憶，這會兒像是迷了路……了！

葉姜記得，當時路子阡掃過她額間的印記，鳳眸微微一頓，終究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勾了勾唇。問她：

你愿意，跟我走嗎？”

不然還能去哪里？那時的葉姜甚至還沒弄明白：

她去潼關大營，這一路沿途追殺，屢次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誰？

后來，葉姜便跟著他一路回了軍營。

回到軍營，路子阡按照慣例，例行甄別之后，就不聲不響地將她留在了諜戰營。

葉姜一直以為，路子阡不知道她女扮男裝。

原來——

原來，路子阡一直都知道她在騙他，卻從未揭穿。

甚至最后：他護她，不惜性命。

掉下流沙的最后一刻，路子阡扔給她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彎刀，對她喊道：“小葉姜，把信物交給司徒將軍！”

路子阡，怎么會與司徒贏有牽扯？

回來后，葉姜看了那塊信物很久。只有一個‘寒’字，得不到其他任何信息。

司徒贏，天生的戰神。十七歲孤軍直入漠北王庭，十八歲加封神武大將軍弦。

平時他幾乎不會出現在邊關。她到底要怎么將路子阡留下的信物交給他？

葉姜微微垂下頭，路子陌長得跟路子阡很像，但性子卻天差地別。

葉姜咬了咬唇瓣：

路子阡死在她面前，這次，她不能再叫路子陌也死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葉姜拍了拍路子陌的肩膀，故意粗聲道。

一起？路子陌微微錯愕，卻也知道葉姜的脾氣，便也沒勸阻：“以后叫我阡陌吧！”

“阡陌？！”葉姜微微一怔，顯然路子陌已經猜到，他的兄長可能已經死了。

路子陌改了名字，大概是想帶著路子阡的影子，一起活下去。

活著？葉姜暗自攥緊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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