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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長訣-無標題章節
更新時間:2019-09-20  作者: 含朝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山河不長訣 | 含朝 | 含朝 | 山河不長訣 
正文如下:
雍德熹恭江山亡(5)

生旦上臺,吟唱的歌伶下場,

“雖是未識得公子名姓,到底是一帕之恩的恩人,我去與他說句話則個,也算不枉了贈帕之恩。”

“公子呀——”

“小姐———”

“月燈下見公子風韻,多世出塵,乍生敬仰,敢問公子名姓——”

“小生郎生也。”

“原你就是那名冠長安的郎生!”

“則見他叉手忙將禮數迎,我這里“萬福,先生”。烏紗小帽耀人明,白襕凈,角帶傲黃程。”

“他竟就是那人人傾羨的郎生,想我收藏他那一幅字畫,如今還在堂上掛著,日日見之,今日竟讓我真相得見。”

宮長訣看著對面的楚冉蘅,他從來不知道,她將他畫的一幅三水圖裝裱掛在了房中,縱使沒有落款,沒有署名。

那是她從楚家的遠親手中得來的,定王主支一滅,那遠親沒了楚家幫扶,孫兒又得了重病,只是到底不好意思厚著臉皮上門與楚冉蘅求助。日漸貧苦,將當初定王賀孫兒出生的賀禮拿出來賣,想著是楚冉蘅所作,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許多女子都上門去問,但最后,終究是到了她的手里。她派人尋來名醫治好了那遠親孫兒的病,遠親感激涕零,便將那幅圖贈予了她。

風極大,悠悠蕩蕩吹起人的衣擺,曾幾何時,她也這般遠遠地看過他,

沒有將來,沒有可能。

跌在深淵中仰望曾經以為可觸及的一切。

她寫下公侯女時,下定決心要遠離他,但是卻忍不住讓故事去滿足她的心愿,常玨復生,得嫁狀元郎,其實一份渴望能得心情炙熱如火,卻偏偏怯弱無能。

抱著一份為對方好的想法,去遠離,去躲避。

其實她恨不得他只屬于她一個人,只能看到她一個人,想她想得夜夜一萬聲長吁短嘆,五千遍搗枕捶床。

恨不得別的女子不能近他三尺之內,他的完美與不完美,全部只歸她所有。

火燒云漫如煙,染透了碧天,而萬丈晚霞之下,戲聲悠悠,喜哀輪番上演,霞光艷骨入樓,傾斜倒流了人一身。像是一個跌入極其瑰麗的夢境中一般,

緩緩升起的一片清冷蒼茫月,是她生生不死心。

正旦道,

“我從來駁駁劣劣,世不曾忑忑忐忐,打熬成不厭天生敢。”

“我從來斬釘截鐵常居一,不似恁惹草拈花沒掂三。劣性子人皆慘,舍著命提刀仗劍,更怕甚勒馬停驂。”

“如今見此郎君,卻優柔寡斷乍生,割不下,舍不得。”

“母要我與郎生分割,害了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寧。”

生道,

“今小姐之母逼郎生我與小姐分離,不考狀元,不得來聘,直恐殿試之上,天威難測,文章不為陛下所多,不得欽點狀元。”

宮長訣隔著茫茫的煙霞,隔著長街與人海,看著楚冉蘅,一瞬恍如隔世,似乎一生只一會,今朝離去再無相見之日。

一條長街寬,距離如天塹,生生世世不得見。

旦道,

“前世便罷,今我再輪回,只怕受我之變,郎生狀元未必再得,是我害了那金堆玉砌,滿腹詩書的郎君呵。”

扮演常玨的正旦兜兜轉轉,作哭介,反復煎熬,樓閣上的風極大,吹得正旦幾乎拖地的長發散開在煙霞之中。一身青色的衣裙飄飄若舉,似乎整個人都要被風吹起一般。

宮長訣握住了欄桿,其實常玨的一切,何嘗不是她的一切。

常玨害怕她的重生會害郎生考不上狀元。

宮長訣害怕她的重生會害了他,所以步步遠離,方重生之時,她甚至也有過妄念,是否重生一次,會有多一次機會,多一份說所有未曾說出口的話的時間。

而后,她不過是做了一件小事,竟然就讓陳王和孟家覆滅更早,打亂了時間順序,許多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么。

而對他,她的每一步靠近,都有可能會害死他。

她的反復煎熬,卻隨著他的接近,而毫無保留地被打破,只要是他,總能讓她踏出她曾以為不可能踏出的一步。

無論她多少次告誡自己,在他面前,她的偽裝一定盡碎。是抑制不住要躍出胸腔的渴望,曾經的嫉妒,無奈,心酸,痛苦,在看到他那一瞬,盡數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終于明白,他亦非他不可。

她要站在他身邊,因她而來的變數,就沖著她來好了,但凡有一點兒要報在他身上,她一定會第一個沖上去抵擋,也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確保他這一刻仍然完好無恙。

楚冉蘅長身玉立,站在霞色中,樓臺下人如江流,唯他一動不動。

飄然如嵐風靄靄,在她眸中點出一束亮光。

樓下眾人熙熙攘攘,聽見唱的是原曲,駐足的人不少反多。

“只可惜,常玨能復生,尚能上演荒誕,以歡喜結局,楚世子和長訣小姐,卻再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我可不這么覺得,人人都說他們死了,可是卻沒有尸首,公侯女乃天家所作,里面清清楚楚地寫了,常玨復生與狀元郎喜結連理,白頭到老。說不定,因著上天庇佑,他們活下來了。”

“可總不至于一個月過去,還沒有半點音訊,就算是被水沖到下游,也早該能回來了。”

“若有來生,兩人能復而相攜,白頭到老,該有多好。”

云霞被風吹落進高閣,所有的一切染上輝煌引人惆悵的金黃色,與瑰麗無法比擬的紫色與紅色,像夢境倒映一般。

旦與生被生生拆散,戲文已唱到二人不能相見,只能借花燈節登樓賞燈,在樓臺上遙遙對望,

正旦拜老旦,曰,

“母親,那燈落云月,上樓看方是皓皓,何不上樓去看?”

生也拉住身邊的好友書生,

“兄臺,你看,煙過月影,朦朦朧朧花沁月,高而望之,必定是驚世風光,你我上樓可好呵。”

老旦點頭,旦扶著老旦上樓,而書生與生一同上樓。

遙遙相隔數段距離,旦與生對望,無語凝噎。

老旦仍在囑托旦去見國公府的嫡長子,生的好友亦在滔滔不絕地說著道聽途說的官場軼事。

兩人對視,淚光顫動。

兩人迎著老旦與書生的聲音,起聲念白,

“則為郎君彩筆題詩,回文織錦;送得人臥枕著床,忘餐廢寢。”

“則為小姐折倒得鬢似愁潘,腰如病沈。恨已深,病已沉,昨夜個熱臉兒對面搶白,今日個冷句兒將人廝侵。”

高閣上的距離不過幾尺,卻讓人感覺兩人之間隔著銀河茫茫。

生道,

“盼有一日柳遮花映,霧帳云屏,夜闌人靜,海誓山盟。”

宮長訣看著楚冉蘅,楚冉蘅一雙眸似是平靜,卻深不可見底,似要將她吸噬,白衣翩翩于風中者,非附庸風雅,則驚世風華。

旦哭道,

“恁時節風流嘉慶,錦片也似前程,美滿恩情,咱兩個畫堂自生。”

民眾不由得看向列列樓閣,常玨與郎生之間,隔的,可就是這般天塹?

民眾抬眸向樓閣望去,一瞬間,只覺得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覺。

有人指著樓閣,

“那是長訣小姐嗎?”

“長訣…長訣小姐?”

宮長訣垂眸,看向說話的民眾,只一眼,人群震驚。

那雙眸,從來一見難忘,印象深刻,除長訣小姐之外,無人能有。

霞靄流云,萬丈晚霞所向之處,她淡淡立在那里。

“長訣小姐!”

眾人卻見她抬眸,遙遙看向另一個方向。

眾人順而視之,竟只覺自己身處夢中,連驚訝的叫聲的發不出來,人群靜謐,煙霞涌動,心跳如雷。

旦道,

“你我遙遙樓臺對望,可憶我院宇深,枕簟涼時,一燈孤影搖書幌。”

生道,

“縱然酬得今生志,著甚支吾此夜長。常玨不歸,長夜不明。”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冉蘅揮袖,腳尖輕點欄桿,借樓臺而越長街,白衣被染上芳菲顏色,曖/昧而旖旎。

宮長訣看著楚冉蘅飛身而來。

楚冉蘅落入她所在樓臺中。

人群皆目不轉睛地看著楚冉蘅與宮長訣二人,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打攪了美夢。

旦道,

“若得攜手與君同,生死再度無尤。”

生道,

“若與卿一生舉案齊眉,縱使一生碌碌無為,無他怨言”

“我那小姐/郎君呵”

楚冉蘅上前兩步,宮長訣看著他,一雙璧人立在煙霞中,畫面尤似靜止似流動。夢也不敢比之瑰麗。

四目相接,眸中緩緩流動的不止是霞光。

楚冉蘅沉聲道,

“我只以為你要出事了,你可知我尋你尋得有多著急?”

宮長訣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看著他的面龐,往事一遍遍浮現在眼前。

愛而不得,心酸悵然,決意離開,終于并肩。

他不知道,她等得有多難。

她不知道,他將那份情緒按捺得多么辛苦。

生旦合道,

“相逢尤恐是夢中——”

凄楚纏綿的戲聲蕩漾在天地間。

宮長訣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當著無數人的面,握住他的手,緩緩轉為十指相扣。

楚冉蘅看著她。

她眸中點點淚光,卻流動著歡喜,

早一點,該早一點,十指相扣,流霞代替杏花吹滿頭,道一聲妾擬將身嫁與,此生奉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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