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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358 我兒子
更新時間:2019-12-19  作者: 司命伽羅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不二妃 | 司命伽羅 | 司命伽羅 | 不二妃 
正文如下:
去往天慕山的路,剛好路過陳家起就任的地方,老夫人得消息,歡喜得不得了,收拾了東西,帶上陳家起妻子狄氏和東姝便到官道上跟萬朝云匯合。

見面時,老夫人拉著萬朝云一個勁的說想她,其實也才分開些日子,只不過那時身份不一樣罷了。

陳東姝好奇的打量萬朝云,想著這么年輕的祖母?

萬朝云知曉她看自己年輕,無法將自己看成長輩,她也不勉強。

狄氏因著自家姑姑的事,在萬朝云面前自矮一截,不過萬朝云看在陳謙的面上,并未遷怒于她,東姝懂事,知曉自家娘沒臉說話,便湊在萬朝云面前,討巧賣萌。

京城。

關了城門后,城里引起了一陣恐慌,但很快被朝廷平息,一應所需的草藥也都發下來了,并且貼了文書,說是先帝托夢要有疫病,讓百姓們提前準備。

明白人看門道,不明白的人,自是感恩戴德,說朝廷的好。

消息傳到陳謙耳朵時,他正在從盛州回京的路上,當即便罵楚沐陽糊涂,“他若等些日子,讓我親自見了郕王,再做打算,他怎出此下策?”

他身邊只跟了幾個死士和落葉山莊的高手,這些人都不善言辭,只會回答‘是’‘遵命’等,魚淵擦了汗,心想著這話還得他來回,便絞盡腦汁想該回些什么。

思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回,跟陳謙久了,他發現自己真的跟不上他的思路,他說些什么,他也云里霧里的。

陳謙也不指望他有人回答,他說罷吩咐道:“加快腳程,務必早些回到京城。”

“大人,還回京城?萬姑娘不是讓您去天慕山嗎?”魚淵急了,天花可不是鬧著玩的,要真染上了,以陳謙這體質,怕是無力回天。

陳謙長嘆一聲,“不可不回。”

離國,離帝得了消息先擺出副悲憫之色,“哎,病魔肆虐,是一場災難啊。”

嘆完,臉上立刻露出喜色,并大聲吩咐,“來人,立刻點兵,給大興皇帝陛下送草藥去。”

殿前武將進來,一愣,“陛下,咱們不是把西涼城還回去了嗎?”

“又不止西涼城一座城,天下有的是路,不從西涼城過,恭王也不能說朕什么,立刻去辦。”

他吩咐完仰天大笑,“哈哈哈,天助我也!”

被他提到的恭王,策馬抵達京城時,城門已關,不過林見深早已派人在城頭等待,見她人來,立刻便吩咐開城門

厚重的城門打開,恭王打馬前行,發現城內沒有亂,街上依舊還有行人,只不過很少。

“王爺。”萬朝衍從城頭下來,揚聲喚道。

恭王一路風塵仆仆,面色憔悴,眼下青了一片,原本朱紅的唇也干裂發白,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疲累。

她聞聲回頭,發現是萬朝衍,緊繃的神經松了些,“怎么回事?”

“回去說。”萬朝衍道。

“我先去見皇兄。”她說罷馬鞭揚起,馬蹄飛揚,不多會便消失在街頭。

萬朝衍忙騎上自己的馬追過去,可恭王的是千里良駒,他的普通馬如何能跟上?

他跟到宮里時,恭王已屏退所有人跪在承天帝靈前。

因著還在打仗,承天帝又死得早,帝陵還未修繕完工,是以他的遺體被放在壽皇殿,要等到帝陵修繕完畢,才能下葬。

但時間過去太久,尸身已不能再看,恭王只能扶棺痛哭了,最后一面是見不到了。

林見深得知恭王回朝,立刻趕過來,恭王沒有放聲大哭,只默默流淚,然后不停的燒紙錢,說著一些沒頭沒腦的話,“皇兄啊,你走了,清閑了,留下個爛攤子,你兒子和我怕是要累死。”

“我不怕累,就怕累了還不值。”她說罷擦掉眼淚,“當年父皇說要傳位于我,嚇得我母妃三天三夜沒合眼,就怕父皇知道我是女兒身,然后降罪母妃和我外祖家,那時我便想,我既不能當皇帝,你能當呀。”

“父皇說,你不是帝王之才,你耳朵軟,心軟,只能做個好人,大興需要好皇帝,不需要好人,可我看重你的好人,便執意要扶持你,你確實很好,這些年雖未提攜我外祖家,卻也并未降罪,讓他們得以保全。”

“可是,皇兄啊,你怎就走了呢?爛攤子怕什么?皇妹就算拼了命,也要幫你收拾,你怕什么?”

她說到這里說不下去了,哽咽了很久,才又道:“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初我不選你,你也不會陷入這般境地。”

萬朝衍在身后聽著,見林見深過來,嚇了一跳,忙出聲提醒恭王道:“參見陛下。”

恭王知曉這些話最好別讓新皇聽到,會妨礙她的前程,也感激萬朝衍的提醒,便閉嘴了。

她擦掉臉上淚痕,起身給林見深行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她第一次覲見新皇,雖風塵仆仆,卻也計較不了那么多。

林見深立刻親自扶她,“姑姑平身。”

“以前父皇便常說若非姑姑扶持,便沒有他今日的江山,姑姑是父皇的恩人,也是侄兒的恩人,以后,還請姑姑多多扶持。”林見深說罷深深揖禮。

恭王對先帝的幾個皇子,都沒什么印象,唯獨對林見深多看過幾眼,知曉他聰慧,當年稚齡便扳倒了大太監王振,是個厲害角色。

如今他做皇帝,她這個做姑姑的沒有什么不滿意的,聞言便道:“陛下嚴重了,輔佐陛下,是臣的分內事。”

幾句話,算是相互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林見深不會褫奪她的王爵,并如同先父般倚重她。

而恭王,則表達了臣服。

“陛下,王爺一路顛簸,舟車勞頓,想必已極疲憊,不如先回去歇息?如今內憂外患,王爺不可有半分疏忽大意。”萬朝衍適時道。

“對。”林見深立刻點頭,“姑姑,您先去歇息,養養精神,朕昨夜想了一宿,楚將軍如今兵不足糧不夠,該派個人去支援一二,卻不知派誰去,如今姑姑來了,怕是要請姑姑走一趟。”

“愿為陛下分憂。”恭王立刻道,“臣去見過太皇太后,再去歇息。”

“好。”林見深點頭。

其實,太皇太后權柄下移,恭王又不是她親生的,加之手里有兵權,是親王中混得最好的,可以不去請安的。

但恭王素來謹慎,不敢大意。

從壽皇殿出來后,她立刻便去請安了。

太皇太后對恭王頗為不滿,一來是因先太妃的緣故,二來是看不慣她女人拋頭露面。

這天下,哪個女人不是在男人手底下討生活?偏偏恭王不是,甚至如同男人般建功立業,當家做主。

這天下,哪個女人敢干涉朝政?偏偏恭王敢,不但涉政,還能手握重兵,鎮守邊關。

太后對恭王,與其說是遷怒,還不如說是嫉妒,她嫉妒恭王的瀟灑和權勢,嫉妒她的命好。

“臣,參見太后太后。”恭王來到孫氏跟前跪下,叩頭請安。

太皇太后故意吃了盞茶,才不咸不淡的道:“起身吧,哀家年紀大了,見不到你這樣,殺氣烈烈的,下去吧。”

“是,臣告退。”恭王起身,毫不猶豫轉身。

剛走幾步,太皇太后又慢條斯理喊住了她,“你皇兄之前跟哀家說過。”

恭王轉身,做出揖禮的姿勢,等待她下話。

太皇太后瞧她行禮,便停了許久,想著等她手酸了再說,可恭王常年行軍在外,日日練武,跟她的

體質不一樣,并不會輕易手酸。

停了許久,太皇太后見她沒額頭冒汗,臉色也如此,氣得臉色鐵青,便語氣冰冷的道:“皇帝讓哀家給你找門親事,你若懂事,便自辭去王爵,做個公主,哀家也好給你招駙馬,若不然,叫王夫?不吉利,自古也沒這個道理。”

“臣明白了,臣告退。”恭王說罷轉身便大步離去。

太皇太后不待見她,她明白,但王爵她不能辭,辭了王爵,便成了砧板上的肉,隨太后怎么捏。

但作為親王,就不一樣了,她不能夠隨意拿捏一個親王。

萬朝衍與林見深在壽皇殿分開,林見深留在壽皇殿,萬朝衍則在宮門口等。

抱著頭盔,恭王落寞的出現在宮門口時,萬朝衍立刻上前去見禮,“王爺。”

恭王興致不高,她在想太后的問題,成親?

她適合成親嗎?

這世上,會有人心甘情愿娶她?

“哼。”

想起這些,她便不由自主的輕笑起來。

“王爺笑什么?”萬朝衍問。

恭王撩眼看他,卻見當年那個少年已青澀褪去,長得成熟穩重,是一個男子漢了。

但,在她心里,他還是那個少年,無助,但聰明,不管做什么事,都會想方設法做好。

有膽識,敢漂洋過海。

有謀略,能領導落葉山莊。

會抓商機,寵愛妹妹。

“太皇太后讓我辭去王爵,不然不好給我招駙馬,說王夫聽起來不吉利。”她說完像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般笑起來,“哈哈哈,你說是不是很好笑?”

“那王爺是怎么想的?”萬朝衍一顆心突然跳起來,她要成親了?

“哼。”恭王冷笑一聲,“辭去王位?她好拿捏我?做夢!”

“臣……臣問的是,王夫這兩個字,您聽著,是不是也覺得不吉利?”萬朝衍心一橫,便飛快的問。

話說完,他整顆心砰砰砰跳個不停,仿佛要跳出來了般。

恭王一愣,再看他,卻見他滿臉通紅,雙眸滿含情愫的看著自己,沒來由的,她呼吸一窒,便當真想起這個問題來。

王夫,亡夫?

聽起來確實不太吉利。

不對,她想這個問題做什么?又沒打算嫁人。

“我來的路上,聽說出了天花,你怎還在京城?”她忙轉移話題。

萬朝衍頗有些失望,但也知曉急不得,

便道:“朝廷有難,我豈能一走了之?不過萬家的人都走了,我也已無后顧之憂。”

“你衙門里沒事了?”恭王又問。

萬朝衍一愣,“有。”

“那你跟著我做什么?”

萬朝衍:“……”

他臉色頓時通紅,都紅到脖子根了,“我……我這就去衙門。”

“還不走?”恭王又道。

“這就走。”萬朝衍發現自己思考都沒辦法做到了,像是內心被看透了般窘迫。

丟下話,他立刻便朝戶部去,不敢有所停留,像是身后有洪水猛獸般,方才明明已鼓起了勇氣,這會卻沒了。

目送他離開,恭王臉色不自然的翻身上馬,一路奔向王府。

郕帝與李享逃到海邊,隱姓埋名,安全,又不勞師動眾。

從天極州來的船,在這一天,終于到了,魚澤也被帶到郕帝面前。

郕帝褪去龍袍,換上便服,又叮囑了侍衛和臣子,魚澤根本猜不到他就是把天下攪得翻天覆地的郕王,只以為是個有勢力的貴人。

“魚大夫,若治好了我家家主,有你的好前程。”李享道。

郕帝原本在看書,聽了聲音放下書,抬眸看去,只一眼,立刻便鎮住了魚澤。

他見過無數病人,還沒有任何一個有他那般氣勢。

放下藥箱,微微施禮,“見過先生。”

“大夫客氣了,坐。”郕帝心里急,一個坐字出口,手已放下。

魚澤自然而然便開始把脈,又觀看他的氣色,片刻間便已診出他的癥狀,“先生這病,有些嚴重,怕是要老夫兒子來才能痊愈。”

“哦?如何說?”郕帝立刻問。

魚澤頗有些得意的道,“不瞞先生,犬子的醫術遠比在下高明,就算是沒有醫書可看,也能根據病人的情況,開創新藥方,先生這病。”

“不知您的兒子在何處?”李享問。

“之前來信,說是在京城,現在不知還在不在,他這些年,行醫在外,飄忽不定的,老夫也不知他如今具體在何處。”

李享立刻抓住關鍵字,行醫在外,京城。

一個行醫在外的游醫,遇到天花這么大的事,不可能無動于衷,尤其是在京城附近。

郕帝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微微抬眸,李享立刻意會,躬身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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